雙面伊人

夜色漸漸下垂,在璀璨的萬家燈火裡,在繁華的車水馬龍裡,一道銀灰的光華向西急馳而去。這樣的跑車在香港很常見,但絕對不算普遍,尤其上車上的一對男女,光照如碧!

“姐姐,你要我陪你去哪裡?”慕容長空整個下午的時候都在中環碼頭,再接到鳳凰的電話後,他便立刻驅車來接她了。因爲有一段時間不見,心裡也有些不經意的想念。但是兩人見了之後,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來,簡單地笑笑,一切盡在不言中。跑車上的兩人兒,表情平靜又溫馨,那小小的空間裡,盪漾起相濡以沫的感覺,或者說是與生俱來的默契。

“陪姐姐去一個地方吧,去了你就知道了。”鳳凰沒有多說,明淨的眸子裡那股常見的冷意,已經悄然消失了,誠如關山月所說,也只有和慕容長空這個親人在一塊的時候,她纔會表現出柔情的一面來。冰雪融化,足見其驚人之美!

車很快進去了九龍區,鳳凰要去是旺角西北部,那裡相對其他地點,比較偏僻,比較落後一些。簡單地吃過飯,陪着她買了不少孩子的衣物,食品和玩具。看着她買東西時的細緻,慕容長空心裡也不由地感嘆起來。買完東西,兩人去開着車往目的地駛去。看到鳳凰買的東西,他已經大概猜出了她要去的地方。果不其然,那是一家孤兒院。

那個孤兒院很好找,是臨着馬路的,面積不小。到門口的時候,一個上年紀的門衛正守在門口,鳳凰按下車玻璃,喊了聲高伯。那人看到了她,立刻露出慈祥的笑容,趕緊打開了門。慕容長空把車開了進去,停在了一旁,然後兩人提着東西下了車。

“慕容小姐,又來看孩子們啊,今天怎麼是晚上來的?”門衛打量了下他們,就笑着問道。

“哦,今天本來下午要來的,有點事情耽擱了,就晚上過來了。這位是我的朋友,高伯,您忙吧,我們先進去了!”鳳凰很禮貌地回道,此時她體現出了一種平凡的美麗。

“好,好!”門衛老先生看着他們轉身向裡走去,目光裡出現慈愛,和隱隱的感動,“好人啊,現在的年輕人,能有這樣的心,難得啊!”

走進裡面,鳳凰和碰到的人,多是一些老師,都熟悉地打着招呼。那些人見到她也很親熱,看樣子她是經常來的。

又走到一個大大的房間外面,隔着窗玻璃,可以看到裡面有兩位女教師,正在安排孩子們睡覺,看臥室的樣子,裡面足可以盛下三幾十個孩子。

鳳凰輕輕地敲了敲門,一名老師聽到了,有些詫異,當來到門口,看到外面的人時,就露出了笑意。她趕緊打開了門,親切地說道:“芳頤,你來了!”

“陳姐,不好意思,今天有事,來得晚了,孩子們都睡了吧,那我就不進去了,您把東西交給他們就行了!”鳳凰望望裡面,略帶歉意地回道。

“是芳頤啊,還沒有,快進來吧!”裡面的另一名女老師,也走了出來,笑着說道。

她們都稱呼着鳳凰的真名,足見熟悉程度,也足見鳳凰對她們的信任。而到了這裡之後,慕容長空覺得自己的姐姐與平時判若兩人,那是種說不出的感覺,平淡,平凡,寧靜,溫柔,溫和,幾乎所有詞彙都不貼切,但又飽含所有。總之,叫人感到十分親切。這樣的感覺,是種享受。

“快進來!沒關係,這些孩子今天還叨唸你呢!因爲你每週的週末都會來,所以他們都等着這一天呢!”門口的老師也熱情地說着,接過鳳凰手裡的東西,就拉着她往裡走去,“孩子們,你們看看,是誰來看你們了,還買了這麼多禮物呢?”

“是芳頤姐姐,是姐姐來了!”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從牀上爬起來,驚喜地喊道。

“姐姐!”“姐姐!你怎麼纔來啊!”“姐姐,我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是啊,姐姐,我們好想你!!”……

聽着一聲聲稚氣而親切的呼喚,慕容長空走在後面,只覺得心裡無比感動起來。他看着鳳凰的背景,暗想這哪裡還是一個名震香港的黑道大姐,明明是一個溫柔細心的居家女人啊。姐姐,你終究是揹負的太多太多了——

想到這些,慕容長空的心裡憑空出現了難言的愧疚,因爲,鳳凰所揹負的,這麼多年來的這一切,本該是由他所承擔的。青春年華已去,再也無法買回。一個人的人生已經註定,註定無所迴轉了。

“你們別生氣,姐姐今天有事,所以晚上纔來。放心吧,姐姐說過,每個週末都會來的,就一定會來。姐姐不會騙你們的!”鳳凰彎下腰,疼愛地摸了摸前面幾個孩子的頭,“小美,你今天乖不乖?”“阿華,今天學的什麼?”“還有你,小山,今天有沒有淘氣,告訴姐姐!”……

“姐姐,我很乖!!”“姐姐,今天陳老師教我們念唐詩了,你聽着,我給你念,‘鋤河日當午……”“姐姐,我聽你的話,不淘氣了,老師真誇我乖呢!”……這些三幾十個孩子,七嘴八舌地說起來。顯然,他們已經把鳳凰當做了最親的人,而鳳凰,也把他們當作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一樣。

“芳頤,這位先生是??”被鳳凰稱做陳姐的中年女老師,終於發現後面還有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而且手裡還提着很多東西,趕緊問道。

“哦!”鳳凰這纔想起慕容長空還在自己身後,對他歉意地笑笑,然後對那兩名老師說道:“他是我的同事,叫慕容長空,今天聽說我要來這裡,所以,就一起過來了!”

“哦,慕容先生,快請坐吧,剛纔不好意思,只顧看鳳凰和孩子們說話了,沒注意您!”另一位老師趕緊客氣地招呼起來。

善意的謊言,必要的時候,會起到必要的作用。

慕容長空笑了笑,回道:“沒關係,您太客氣了!”說着話,他把東西放在了一張桌子上,對那些最大不過六歲的孩子們說道:“來,孩子們,這些都是芳頤姐姐給你們買的禮物,有衣服,有玩具,還有好吃的……’

“好耶!!”那些孩子立刻露出了天真的笑容,跑了過來。

“別急,別急,讓芳頤姐姐給你們分!”一位老師趕緊上去阻止道。孩子們聽話地停下,但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那些禮物,都露出了渴望。

鳳凰走過來,拿起東西,給孩子們分起來,“這是小美的衣服!”“這是阿華的汽車!”“這是你的,看喜歡不喜歡!”……

“姐姐,我們喜歡!”那些孩子稚氣地回道。

“那你們還不快謝謝姐姐,還有這位哥哥!”陳老師笑着說道。

“謝謝姐姐,謝謝哥哥!!”孩子們很聽話,說完後,其中那個叫小山的,眨眨眸子,湊進慕容長空,說道:“大哥哥,你是不是姐姐的男朋友呢?”

“你是小山吧,爲什麼這麼問呢?”慕容長空蹲下身子,拉着他的小手問道。

小山又眨眨眼睛,想了想,才稚聲回道:“因爲姐姐以前從沒帶別人來過啊,現在帶你來了,而你又這麼帥氣,我想,應該是姐姐的男朋友吧!”

“是啊,哥哥,你好帥有!”“哥哥,你做姐姐的男朋友吧!”……

聽着這純真無邪的聲音,慕容長空的心頭又感動又溫暖,他不由地笑了起來,摸摸小山和其他幾個孩子的頭,回道:“好,哥哥做姐姐的男朋友,哥哥以前每個週末,都會陪姐來!!你們想要什麼東西,就跟哥哥說。如果想出去玩,哥哥就帶你們去!”

“好耶!”“好耶!”那些孩子高興地喊起來。鳳凰看了看慕容長空,心裡也倍感溫暖,但是目光裡也不自覺地流露出了一道複雜情致。

“好了,孩子們,該去睡覺了!等姐姐,還有哥哥下次來,你們在一起玩,好不好?”這時,陳老師看看窗外,見時間不早了,便溫和地說道。

“好!!”那些孩子有些不情願地答應道,然後,在老師的催促下,才慢慢地回到了牀上。

“姐姐下週再來看你們!乖,都好好睡覺吧!”鳳凰朝他們揮了揮手,目光裡滿是疼愛。那些孩子聽了她的話,也轉回頭去,平躺在了牀上。

出了大臥室,慕容長空略走在前面,兩個女老師和鳳凰走在後面,就聽鳳凰邊走邊問道:“陳姐,最近孤兒院的情況怎麼樣?”

“唉!現在願意資助的人越來越少了,政府給的補貼也不多,最近院長到處在跑這事,估計不樂觀。孩子們越來越多,越來越大,需要的開銷也很大。現在像我們有幾個老師,幾乎是義務在這裡幫忙了。主要是割捨不下這些孩子,但是誰也有自己的生活。兩三個月沒有薪酬可以,但是長久下去,總是不好說。各方面的開支,都不小。說句悲觀的話,我想頂多再過兩個月,這裡就會維持不下去了!”陳老師眸子裡盈滿了深深的憂心感。

“唉!!沒辦法!!”另一位老師也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鳳凰來自於孤兒院,所以出現這樣的情節也不足爲怪。而這樣的情節也屬於必然,關乎於慕容長空和她的未來。感覺是會不知不覺地改變的,一個青春年華在地下世界無奈流逝掉的女子,我覺得應該給她一個完美,一個幸福的歸宿。希望這樣的設計,能夠得到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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