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阿炮,聽到屬下說林木森已經找到宋周了,不由驚出一身冷汗。一個林木森,已經讓自己非常忌憚,宋周則是自己的心腹大患,如今他們倆湊在一起,自己還能怎麼辦,才能避免身敗名裂的下場呢?
阿炮讓手下不要再騷擾林木森了,既然他已經找到宋周,繼續玩騷擾的把戲就失去意義了!之後阿炮把手下人全部趕了出去,自己把自己關在房裡,考慮下一步該何去何從,想來想去,總是沒有好辦法。
阿炮頹喪的坐在原屬於成龍的寬大的座椅上,將整個人都依靠在了椅背上。自己費盡心思,使盡手段才竊取到的老大之位,卻只坐了一年,就要結束了,扶着椅子的扶手,阿炮不由苦苦一笑。
在辦公室悶坐了近一個小時,阿炮聽到有人敲門,就說進來吧,謝安端着一個食盒走了進來:“炮哥,我看你一直在辦公室沒出去,知道你還沒吃晚飯,就去飯店給你要了兩個菜,一個溜肥腸、一個鍋包肉,都是你愛吃的。”謝安一邊說,一邊把食盒放在阿炮桌前地上,從食盒裡面端出飯菜,給阿炮擺在桌上,一起放下的,還有一瓶五十度茅臺酒,阿炮平時喜歡喝兩口。
“謝安,你也還沒吃吧,和我一起吃點。”阿炮說,他的聲音低沉無力,與平時的趾高氣揚、意氣風發判若兩人。
“炮哥,您吃就行,我……”自從執掌紅星社以後,阿炮的脾氣就變得喜怒無常,拍馬屁都容易觸怒他,謝安哪裡敢和他一起吃飯,到時候說不定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好,就招來一頓臭罵。
“坐下,和我一起吃。”阿炮用命令的口氣說,謝安心想自己再拒絕的話,就顯得不識擡舉了,於是拖了一把椅子,在阿炮桌前坐了下來,擰開酒瓶給阿炮倒了一杯。
“你也倒上啊。”阿炮說,隨即反應過來,謝安開始肯定是隻準備了自己一個人的飯菜、杯子等物品,還好謝安要了兩雙筷子,不然他就得用手了,於是阿炮問:“你就要了一個杯子?”
“是。”
“沒事兒,咱們倆就用這一個杯子,我喝一杯、你喝一杯,誰也別佔便宜。”阿炮說着,抓起桌上的酒杯,一仰脖先幹了一個,放下酒杯,阿炮就說:“謝安,你給自己也倒上。”
至此,謝安也看出阿炮心事重重了,否則他不會沒吃菜先喝酒,於是越發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阿炮既然讓自己喝,那就喝吧,於是謝安給自己也倒滿了,端起杯子一口喝盡。
“好,爽快。”阿炮笑着說,隨即用感慨的語氣說:“哎,從我做了這個紅星社老大,就再也沒和兄弟們一起,痛痛快快的喝過酒了。”
聽了阿炮的話,謝安無語,阿炮做老大之前,還真是經常帶着謝安等一干手下,隨便找個小地攤就能喝一頓,不過自從阿炮做了老大,和兄弟之間的關係便有些疏遠了。
“再給我倒上。”阿炮說,謝安依言,又給他倒滿了,嘴裡卻說:“炮哥,先吃點菜。”
“行。”阿炮說,夾了幾口菜吞下,再次舉杯一飲而盡,謝安又陪(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手機用戶登陸.n,章 節更多,請登陸16文學網閱讀!)了一杯。兩人你一杯、我一杯,一瓶茅臺很快就下去了一半。俗話說酒入愁腸愁更愁,阿炮平素酒量雖然不錯,但此時心裡存着心事,幾杯酒下肚,就有點多了,話語間便有些激動。
“謝安,你跟我得有五、六年了吧?”阿炮問。
“六年半了。”
“六年,時間真是不短啦。”阿炮動情的說,“家裡都好吧?”
“蒙炮哥照顧,家裡挺好的。”謝安說。
“謝安,阿炮問你句話,你可得說實話。”阿炮目光直盯着謝安的眼睛說,謝安聽了阿炮的話,心裡突的一跳,心想不知道炮哥要問什麼,若是難以用實話回答,自己該怎麼辦?心裡轉着各樣的念頭,謝安嘴裡卻說:“炮哥,您有什麼話就問好了。”
“你覺得炮哥對你咋樣,對兄弟們咋樣?”阿炮問,謝安趕緊回答,說很好,答話的時候他還看着阿炮的眼睛。謝安以前看過一本關於心理學的書,書上說一般人說話的時候,直視對方的眼睛,既可以表示尊重和關注對方,還能表示自己沒有說謊。
“那你覺得,我做老大,底下的小弟們都服氣麼?”阿炮問,謝安心想下面的小弟當然服氣,因爲不服氣的都被你開出社團了。阿炮做老大之初,便大肆排除異己、打擊原本黑魁和林木森的屬下。心裡雖然這樣想,謝安可不敢這樣說,趕緊堆着笑說:“當然服氣,炮哥對兄弟們那麼好,大夥怎麼會不服氣呢!”
“謝安,你覺得我適合做老大的位子麼?”阿炮問,謝安說當然適合,沒有人比炮哥更合適了。
阿炮聽了謝安的話,就笑了,說:“謝安,我知道你在說假話。”謝安聽了,不由一驚。
“從我接管社團,就開始排除異己,弄得社團四分五裂,實力大損,原本和斧頭幫的聯盟中,咱們紅星社是主,結果在我手裡,局面反過來了,斧頭幫不但奪走了原屬於紅星社的南區地盤,紅星社更成了斧頭幫的附屬,”阿炮苦笑着說,“我這個老大做的不合格啊!”
“炮哥,那是李萬奇太陰險……”謝安爲阿炮找藉口,阿炮聽了謝安的話,只是笑着揮手,打斷謝安:“你也不用爲我找藉口,我知道自己並不適合做老大的,我和黑魁、林木森勾心鬥角,處心積慮想要獲得老大的位子,可真正得到了又怎麼樣呢!”
“這一年來,我每天殫精竭慮,想穩定自己的位子,想讓紅星社發展壯大,想讓紅星社成爲聯盟的主導,可是到頭來,我似乎一事無成。”阿炮說,謝安連忙寬慰,說阿炮已經做得很好了。
阿炮苦苦一笑,說:“當初龍叔、龍嬸雖然不是我殺的,但也並非林木森所殺……”聽阿炮說到這裡,謝安不由大吃一驚,暗想原來傳言都是真的。
當初阿炮做老大的時候,社團內就有傳言,說林木森並沒殺死成龍夫婦,也沒有殺死黑魁,一切都是阿炮嫁禍給林木森的,現在阿炮說出這一點,更加驗證了當初的傳言。謝安吃驚,則是因爲阿炮現在喝多了,與自己說了這個秘密,等他明天酒醒了以後,想起此事,只怕要殺自己滅口啊!
宋周、寧老五、劉永年,都是自己的前車之鑑,阿炮最擅於栽贓嫁禍、殺人滅口。想到這裡,謝安不由更加畏懼、恐慌,臉色一下變紅了。阿炮原本就看着謝安,他臉色的變化自然看在阿炮眼裡,阿炮微微一笑,說:“謝安,你跟我六年多了,爲我做過不少事,也立下過不少功勞,我既然對你說出陷害林木森的事情,就不打算再將此事當做秘密了,所以你不用害怕我會滅口。”
聽了阿炮的話,謝安心下稍安。
“我本以爲自己能夠做一個好老大,能將社團發揚光大,”說到這裡,阿炮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然後一口喝乾,之後放下杯子苦笑着說,“哪知道到頭來,我才知道,自己根本不適合做老大。”
“炮哥,你……你喝多了……”謝安說,就想服阿炮休息一下,自己乘機離開,阿炮雖然說不會滅口,但誰知道明天酒醒以後,他會怎麼想、怎麼做呢。
“我沒喝多……”阿炮笑嘻嘻的說,“我……我心裡清醒得很,我打算把老大的位子還給林木森,還要讓社團的兄弟們知道,當初是我利慾薰心,爲了竊取老大之位,故意陰謀陷害了林木森……”
謝安低頭不語,阿炮揮揮手,說:“你先出去吧,我得好好想些事情。”
聽阿炮打發自己出去,謝安如逢大赦,立即轉身離開,連擺在阿炮桌上的菜盤、酒瓶、酒杯都忘記幫忙帶走。見謝安一副惶然的樣子,阿炮就笑了,他雖然有點喝多了,心裡卻明白得很,他知道謝安在怕什麼。
“明天,明天你就不用害怕了……”阿炮對着門口笑着說,他站起來,想去拿手機給林木森打電話,剛剛站起來,卻又坐下了,靠在椅子上,扭頭看着屋子裡的一切,這裡是他成爲老大之後,向外發號施令的地方,這裡的每一件東西,都是阿炮自己親自挑選的。看着看着,阿炮只覺眼花了,眼前的東西模模糊糊有些看不清楚,阿炮心想自己還真是喝多了,一陣倦意襲來,阿炮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當夜,王小雨、陳蠱鑫、劉輝、周淑軍、李天龍等一干老兄弟,全部乘飛機趕到了A市,林木森讓馬大刀和施禹、曹凱去把他們接了過來。看到一下子又來了五十多人,可把高志楠兩口子愁壞了,心想這麼多人可安排去哪住啊,吃飯也是問題呀!
衆人相見,自然有說不出的親切、歡愉,感情奔放、熱烈的王小雨和馬大刀、張子豪、陳蠱鑫、陳俊丞、施禹等人,相互間用擁抱、捶打的方式,來表達着自己的歡悅。劉輝、周淑軍、李天龍、何二等人也紛紛握手,用拍拍肩膀的方式來宣告自己的歡欣愉悅。
“你們都來了,集團那邊不會有事吧?”衆人親熱一陣,林木森問,王小雨就笑了,說:“森哥你放心吧,集團有王老大坐鎮,加上馮興明和張宇輔助,又有林裳大哥幫忙,絕對不會出問題。”通過王小雨的介紹,林木森才知道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王氏集團又聯合藍紫月的家族,開放了一家保安公司和一家射擊俱樂部,事業發展得紅紅火火、有聲有色。
“森哥,既然已經找到宋周了,也到了該和阿炮攤牌的時候了吧?”王小雨問。
“是該向阿炮攤牌了。”林木森信心滿滿的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