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暗潮溼的密室中,橫七豎八的躺着十七名被我抓回來的,企圖把我當做墊腳石的男孩。
我右手執砍刀,不停拍打着大腿外側,我實在不知道該從哪個人身上下手爲好。
出來混講究的就是一個快意恩仇,俗話說得好,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要是就這麼放了他們,不定哪天就會冒出第二批腦袋裡塞滿成名夢的少年,這種蠢事誰幹誰是豬。
少年們的面色統一的呈死灰色,身體一致的哆嗦,嘴脣不約而同的發紫。
阿超的後腦被人用類似於抹布般的沙棉包紮了起來,照我看來,本來只是一點點地皮外傷,現在嘛就算不感染也好不了哪去。
從遊戲廳架出來的黃毛一隻用他那雙有神的大眼睛瞄我,臉上有一點害怕,但更多的是紅撲撲的興奮。
[過來。]我吆喝一聲。
黃毛左右看了一眼,慢慢走到我身邊。
我抓住他的手,將砍刀強行塞進他手裡,[去,把那個腦袋上帶傷的人雙手砍了。]
黃毛搖搖頭:[老大。。我,我不認識他。]
我笑:[沒事,我也不認識他,你不是想混出名堂麼,連這點魄力都沒有,還怎麼混黑社會。]
小播求以及一票小弟則是站在一旁抽菸,臉上無一不浮現出壞壞的笑容。
黃毛想了大概一盞茶時間,終於下定決心一步步逼近阿超。阿超可能由於後腦受傷,間接的影響到了面部肌肉,只能睜着一隻左眼,他告饒道:[強哥,饒了我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草,現在才求饒,太晚啦。]我喝道:[快點給老子動手!]
黃毛全身一震,上前一腳踢翻阿超,手起刀落,整個密室頓時被濃烈的血腥味和淒厲的慘叫聲包圍了。
現場情況極度駭人,就連我看了都覺得心寒,不自覺罵了一聲——我草!
黃毛也許是第一次砍人,手上力道不夠。那一刀砍下去,只砍斷了阿超半個手腕子。血肉模糊的神經線和骨頭暴露在空氣中,深黑色的血不停的向外涌動。阿超疼得整個身體都開始了抽搐。
[瑪的…他這是故意的,還是怎麼的?]小播求背過臉去,可能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
黑道上有規矩,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砍手也要一刀過,斷然沒有砍一半的說法。我衝上前一把奪過黃毛手裡的砍刀,再次砍下,一顆圓滾滾的頭顱骨碌碌的滾到了一邊。
我掏出手絹擦擦皮鞋上的血漬,身後幾個明事理的小弟迅速走上來將屍體搬走了。
[敢動我喪失強,這就是下場,以後別讓我在南吳見着你們,不然,後果會怎樣,你們自己心裡清楚。]我惡狠狠的丟下這句話後。帶着一大票小弟離開了。
坐在車裡沒一會我纔想起要去工廠見暴力嚴這檔子事。
[黃毛,剛纔幹得不錯。明天下午去賓館找小播求報道。]
小播求嘿嘿一笑,轉頭拍了拍黃毛的肩膀:[小子,跟着強哥,算是跟對老大了。]
告別了這一票痞子,我空着手就來到了工廠,這時天色已接近傍晚。
[瑪的,什麼事這麼急,非得你強子親自來找我?]暴力嚴說話間手腳也不閒着,砰砰乓乓的虐待着沙袋。
他越發的精悍了,出拳的速度和力量幾乎已經達到了一個正常人無法比肩的地步,不少替天的生面孔都羨慕的看着自己的領袖。
我夾着半根香菸,笑道:[倒也沒什麼大事,刑南湖你認識吧。]
暴力嚴大喝,一拳擊穿了沙袋,‘挲挲挲挲’,沙子滿地流淌着。
[是刑南湖拜託你來找我拿回那批貨的吧?]暴力嚴一語就道破了我的來意,反而讓我沒了話說,只能乾笑掩飾。
暴力嚴搭起我的肩膀往外走,哈哈大笑道:[強子,我們曾經在一起戰鬥過,如今你又身爲天門十三位老大之一,你的面子我能不給嗎?只不過,你的從實交待,那小子究竟給了你多少好處?]
我知道瞞不過他,只得伸出手指比劃一下,暴力嚴又笑:[強子,你回去告訴刑南湖,多加一份兒錢,我就考慮把貨還給他。]
[讓他再拿600萬?]這回換我笑了。
[當然,那批貨不管運到什麼地方賣,利潤都遠遠超過這筆費用。]
[那你幹嘛還要還他?不是因爲我的面子吧?]
不知不覺,我和暴力嚴來到一間麪館,暴力嚴扯開嗓子喊道:[老闆,來兩碗牛肉拉麪。]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大叫:[這裡的牛肉麪,使全天下最好吃的,你一定要嚐嚐!]
[剛纔我問你的事你還沒回答呢,爲什麼要把牛肉麪,噢,我草,爲什麼要把貨還他?]
暴力嚴正色道:[刑南湖通過各種手段從外界買貨,然後再販賣到其它周邊的小國家,這是個不爭的事實,南吳充其量不過是他的一個小小的中轉站,像刑南湖這種人背後不定有哪個黑勢力在撐腰,所以,這次就給他一個順水人情,就算是天上的大餡餅掉到咱們嘴裡,咱們一人咬一口就算了,別全吃光。]
[天門現在越搞越大,樹敵也越來越多,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惹麻煩,得點甜頭就行了。]
我小聲問道:[如果把你換成夏天。。。你會怎麼做?]
[吞掉這批貨,而後派人殺了刑南湖滅口,最後再嫁禍給敵對幫派。]
[的確,這的確是夏天的作風。]我無語的搖了搖腦袋。
[來嘍,香噴噴的牛肉拉麪!兩位老闆,請慢用!]胖胖的廚房師傅將面端了上來,暴力嚴毫不客氣的起筷便吃,那豪放粗魯的吃相讓我不敢恭維。
[咕嘟咕嘟!]
什麼叫享受?再吃完一大碗牛肉麪後,左手抓着凍啤酒,右手拿着香菸,聊着帶葷腥的笑話,這就是享受。
半瓶啤酒下肚,我正色道:[暴力嚴,我想跟你借幾個人,我想,我該回五洲城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