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
“你要說什麼?是安慰我,還是想勸我做一個孝順的兒子?這些話,我都聽膩了。”安德烈微笑着說道。雖然他在笑,但是冷澈能感覺到他心中的悲哀與淒涼。冷澈望着安德烈海洋一般湛藍的眼眸,心中一酸,暗想自己以後一定不要因爲父母的喜好而干涉兒女們的選擇。
“小屁孩,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冷澈故作惱怒的望着他:“我要告訴你,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是希望兒女們幸福的——這甚至比他們自己的幸福都來的重要。所以,想做什麼,儘管放心大膽的去做吧。等你做出成績的時候,你的父母也會爲你驕傲的。”
“是嗎?”安德烈有些遲疑:“他們不會容忍一個在街頭賣藝的兒子的。”
“可是他們會以一個音樂大師爲傲。”
“你。。。。。。真的覺得我能成名?”
“當然!你的琴聲,讓我想到了鴿子的羽毛,想到了天使的翅膀,讓我想起了天籟。安德烈,好好努力,你一定會成功的。”
“真的嗎?謝謝你!謝謝你那麼相信我!”安德烈欣喜若狂的抱住了冷澈:“阿姨,我會成功給你看的!”
“好了!你再叫我‘阿姨’,我真的發火了!臭小子!”有位三十歲的婦女終於憤怒了。
當一曲結束後,冷澈收拾好錢,和安德烈到了一間破舊的旅館中,住了下來。雖然他們的錢不多,但冷澈還是堅持分兩個房間居住,弄的安德烈很是鬱悶。
“阿姨,我們只有這麼點錢,你怎麼還那麼浪費?你放心,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是我對你有興趣啊。”冷澈不怒反笑,故意裝出色迷迷的樣子,望着安德烈微開的領口:“你就不怕我半夜獸性大發。。。。。。。”
“色女人!真是討厭!”安德烈臉一紅,就跑去了自己的房間,還不忘把門鎖上。冷澈獨自一人坐在房中,哈哈大笑,直到把眼淚都笑出來。
安德烈這小子還真是可愛!他看起來有些壞壞的,但人真是單純,也很好騙。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我覺得他一定是出身富裕的家庭吧。這樣的日子,也真是苦了他了。。。。。。
司徒宸,我最親愛的丈夫,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裡?你和孩子們都還好嗎?我知道,你一定會對我的不辭而別而生氣,爲我的自作主張而惱火吧!可是,這是我當時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如果時間可以回到過去,我也不會後悔我所做的決定。因爲,爲了你,我死都願意,更何況。。。。。。
高翔是個好人。他的好,讓我覺得內疚,讓我覺得我背叛了他,讓我覺得心酸。可是,他讓我心酸,而你讓我心疼——我的心中,始終只有你一個。我知道你會生氣,但我希望你能儘快消氣,儘快原諒我!因爲,我是那麼愛你啊。。。。。。你放心,再苦的生活我都能忍受,只因爲我心中有一個信念——我要和你見面!爲了見到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第二天。
一大清早的,冷澈就爬起牀來,逼着安德烈去更繁華的街道賣藝。安德烈睡眼惺忪的起了牀,無奈的望着她:“阿姨,你真是虐待我。我還是一個文弱優雅的少年,你怎麼能不讓我睡覺?”
“別廢話了!我們要努力工作!努力賺錢!加油!”
冷澈說着,在安德烈的肩膀上用力一拍,然後氣勢磅礴的走出門去。爲了符合“賣藝”的整體格調,她特地穿了波西米亞風格的長裙,長長的頭髮被她用賓館的廉價捲髮棒燙成了一個個華麗的小卷兒,看起來倒是頗有異國的情調。安德烈第一次見到她如此風情的一面,都有些看呆了,而冷澈笑着打了一個他的頭:“臭小子,看什麼呢?是不是覺得我怎麼那麼的美麗?”
“一個年紀那麼大把的阿姨,穿成這樣去勾引誰呢?”安德烈臉一紅。
“喂,對老人家說話有禮貌點好不好!我這樣也是爲了符合‘賣藝’的氣氛啊。”
“可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兒興奮?”安德烈滿腹狐疑的望着她。
“呵呵,是有點覺得好玩啦。畢竟這樣的生活是我以前想都沒有想到的。好了,快出去吧,爲了賺錢,努力!”
冷澈說着,又在安德烈寬厚的肩膀上用力一拍,然後笑眯眯的就走了出去。安德烈望着她美麗的背影,突然笑了:“如果老頭子知道我淪落成這樣,一定會打死我這個不孝子的吧。但是,我真喜歡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爸爸。。。。。。唉。。。。。。”
演出又一次的開始了。
冷澈不顧形象的拿着銅鑼四處吆喝,號召大家來看,全然不顧她身後那個高雅的、矜持的、滿臉黑線的安德烈。
“阿姨,你在做什麼?”安德烈一把把她拉到身後,壓低了嗓音。
“幫你宣傳啊!”
“我拜託你,這樣子也太丟臉了吧!你見過那個高雅的小提琴手是靠這樣子宣傳的?音樂是高貴的,是容不得世俗的玷污的!”
“既然這樣,你又賣什麼藝?”冷澈冷笑:“認了吧!我們需要錢!拿藝術換錢,拿自己的能力換錢,沒什麼大不了的!好了,人也來的差不多了,快開始吧!”
“你。。。。。”
安德烈被冷澈說的是啞口無言,只能憤憤的看了她一眼,開始專心演奏。所有的人,都被他的琴聲所陶醉,而他的眼光,卻不知不覺間只在冷澈身上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