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給我可因……給我……啊……我受不了了……求你……求求你們……給我……”
程金玉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狼狽地在地上打滾,頭上臉上磕磕碰碰的,有些地方磨損,正滲出血絲,但是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全副心神都已經被毒癮深深地攫住,控制住了。
驀地一雙皮鞋出現在她的眼前,程金玉立即順手抱住他的雙腿,卑微地嘶吼着:“給我可因……快點給我……”
站在她前面的男子,慢慢地蹲下,在朦朧的月色中,一張熟悉的俊秀卻陰霾的臉孔倒影在她的瞳孔裡。
“雷暝,給我可因,快點給我……”程金玉認出了他,立即使勁地扒拉着。
“嘖嘖,沒想到程家大小姐也會有今天,早知有今天何必當初。”雷暝伸手擡起她的下巴,見到她折墮如此,心裡頭說不出的酸爽,他有今天,都多虧了這個女人,如今,他已經是程氏集團的紅人,程滿堂只是個無所事事,不務正業,只喜歡吃喝玩樂的二世祖,他在他的身上已經獲得很多特權,但是上面還有一個程文斯,他想要的不僅僅如此。
“雷暝,給我,只要你給我可因,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給我。”程金玉雙目盡赤,雙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
“你想要可因,我可以給你,只要你……”雷暝居高臨下地俯瞰着她,那黑如夜星的眸子,投射出一抹厭棄的光芒。
“我做,不管你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快點給我,我受不了,快點……”程金玉的臉色已經猙獰扭曲。
雷暝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從口袋裡拿出一包可因,扔在她的身上。
一一一
司徒潛是個工作狂,起碼在潛龍宛裡,就沒有人見過他好好地休息,就算受了多重的傷,也會硬撐着起來處理幫中發生的大小事兒,但是現在卻讓人大跌眼鏡,司徒潛居然很安分的在房間裡躺了三天,就連黑宴要來稟告總部的事兒,都被拒於門外。
大家忍不住紛紛猜測,他們的少主,這是要轉性了?但是沒有人看見他,除了涼梓和雙月。
在臥室裡,涼梓正看着體溫計,剛給司徒潛量體溫的。
“你的體溫總算正常了。”涼梓把體溫計放下,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從前天開始,他就一直反反覆覆的發燒,一會高一會低,真是把她嚇壞了,幸好,今天總算是恢復了正常。
司徒潛有點慵懶地斜靠在牀頭上,半眯着幽深的黑眸,被高燒折騰了幾天,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涼梓倒了一杯溫開水給他送藥:“快點把這藥吃了,再睡一覺,下午就會好起來的。”
司徒潛靠着一動不動,任由她喂自己喝水吃藥,動了一下痠軟不已的身子,臉上露出一抹嫌棄的神情。
涼梓一見,立即憋屈地撅起小嘴兒:“我知道我不是專業的女傭,似乎得你不舒服,但是你也不用那麼明顯得嫌棄我吧。”好歹這幾天都是她在伺候他,謝謝都沒一句,還敢嫌棄,真的夠了。
司徒潛有點費力地擡了擡眸子,不想說話,但是知道她誤會自己了,便懶洋洋地說了一句:“我嫌棄的是我自己這軟腳蝦的德行。”
咦,他居然在向他解釋,涼梓有些愕然,隨即低笑說:“好吧,是我誤會你了,剛吃了藥,你趕緊休息吧。”
他這病懨懨的樣子,她真的看夠了,她還是喜歡精神抖擻,威風凜然的他。
司徒潛懶洋洋地嗯了一聲,然後在她的攙扶之下,躺在牀上。
心裡卻嘔得很,他的身子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嬌貴的?
就一個槍傷,折騰了他好些日子。
涼梓給他拉好被子,見他的臉色還是臭臭的,忍不住在心裡偷笑,據殘月姐說,他還沒試過生病生那麼久,不過誰讓他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呢,受了槍傷本來就已經很嚴重了,他還撕裂過幾次,沒有破傷風,只是發燒了兩天就已經算好了。
“乖乖休息,等你睡醒之後,力氣就會恢復了。”涼梓伸手輕拍着他的俊臉,好笑地說。
司徒潛的眸光瞬間陰沉了:“別用哄小孩子那一套來應付我。”
涼梓挑眉,滿臉的無辜:“你這個人真難侍候喔,把你當成大叔,你生氣,把你當成小孩子,你也生氣,那你要我當你什麼,你才高興?”
司徒潛有點吃力地擡起手掌,握住她的手,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半響,才一字一句地從嘴巴里吐出來:“把我當成你的老公。”
“額?”老公?涼梓的臉色瞬間轟隆地紅了,害羞的低首,“人家都還沒嫁給你。”
“不就差那張證?我們馬上去扯。”司徒潛說着,便掙扎着要起來。
“司徒潛,你的身子還很虛弱,你這是要想去幹什麼?趕緊躺好不要動。”涼梓被他的舉動嚇倒了,這男人,真的說風就是雨啊,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麼狀況。
“我沒事,我能陪你去民政局的。”司徒潛用力握住她的手,倔強地說。
“去什麼民政局啊,我們說好了先訂婚,等我畢業後再結婚的。”涼梓趕緊按住他,“別亂動,要是傷口再裂開怎麼辦啊?”這男人還讓不讓人省心啊,
“訂婚麻煩,咱們直接結婚吧。”司徒潛霸道地說。
“什麼麻煩啊,我不幹,我要先訂婚。”又是他說要先訂婚的,訂婚,然後結婚,這多好啊,怎麼說跳就跳過去了?涼梓也跟他卯上了。
司徒潛望着她,那眼神陰鷙得駭人,他陰測測地詭笑:“等我病好了,我就把你綁進教堂裡。”
“你敢?”涼梓立即伸手叉腰,瞪着他。
司徒潛迎上她挑釁的眼神,危險地冷笑:“我不敢?”
他該不會說認真的吧,涼梓的心頓時拔涼拔涼的,但是不想就這樣認輸,隨口說:“那我就離家出走。”
“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抓回來。”司徒潛冷睨了她一眼,露出一副,看你能如何逃出我的五指山的囂張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