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贏了。
這一局,她險險的贏了。
她用自己的命作爲賭注,看看嚴寬是否當真捨得。
她的血,她的命,永遠是他的軟肋。
那些刺眼的鮮紅,那些讓他心頭狂跳不已,只有撕心裂肺般疼痛的血紅,那樣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經。
天亮了!
她賭贏了。
深深的擁抱,她換回了自己的丈夫。
深深的擁抱,他差點失去了自己的摯愛。
深深的擁抱,他們迎來了朝陽……
五官流出暗紅的鮮血,相似從地獄重生而來的修羅,邪魅,瘋狂。
兩人的模樣都是那樣的狼狽。
懷中的女人輕飄飄的沒有一絲重量。
他們癱坐在地上,任冰冷將那顆火熱激動的心慢慢平復。
“你真是我的命啊!”
聽着他熟悉的低啞嗓音,從來沒覺得猶如此刻這般讓人心生舒坦。
“是,我是你的命,你也是我的命。”
他們像是交織纏繞的蔓藤,扯不開,分不斷。
沈小小抿脣,擡頭望天,陽光刺痛了雙眼,她卻捨不得閉上!
向生而死,向死而生!
你活,我願爲愛重生!
你死,我絕不獨活!
大門從外面打開。
“媽媽”
“媽媽”
兩個孩子看着沈小小胸前的血紅嚇的哭泣起來。
嚴寬此刻的模樣也是狼狽不已,臉上到處都是鮮紅的痕跡。
他們相似浴血奮戰後獨留下來的勇士,也相似悲歌過後蒼涼之地遺留的一對雄鷹。
最後孤傲的展翅飛翔在空中,無人企及,無人驚擾。
想上前,卻又不敢上前,想要靠攏卻又害怕的往後縮。
他們不知道眼前這個和母親相擁在一起的男人到底是父親嚴寬,還是那個陌生而又恐怖的龍璽。
他們驚恐的站在離他們幾步之外的地方。
沈小小伸出手,等着孩子回到自己懷抱。
“過來,這是爸爸。”
“嗚嗚嗚嗚……”
低聲抽泣。
他們同時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因爲不久前母親才說過,身爲嚴寬的兒女,不能隨意的留下眼淚。
沈小小的心因爲孩子一抽一抽的疼。
傷口不深,看起來卻恐怖異常。
“媽媽你流血了。”
“媽媽痛不痛。”
嚴寬一攬手臂,剛剛還哭泣的孩童被他帶入自己懷中,孩子的膽怯因爲嚴寬的舉動化爲更爲激烈的哭聲。
一家四口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團圓的聚在一起。
沒人上前打擾他們此刻的溫馨。
所有人心中都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沒事了,什麼都結束了,沒事了。”
沈小小抱着孩子沒有說話,而嚴寬心中那處空洞被填的滿滿的。
過往那些所謂的追求,所謂的保護,在妻兒面前,顯得那麼的無足輕重。
“小姐,你的傷沒事吧?”
19到底最關心的是沈小小的身體,畢竟她胸口的傷看起來格外嚇人。
嚴寬也反應過來,拉過孩子,看了看沈小小的傷口對着暗一說道:
“讓藥老頭馬上過來。”
沈小小松開孩子笑了笑,用手捂住傷口,她自己動手,她知道,傷口不深,只是看起來嚇人,可是也不能不管。
所以,鬆開孩子沈小小安撫了孩子一下,慢慢起身,走回到房間。
嚴寬自然緊隨其後,走了過去。
沒人上前打擾,因爲他們都知道,兩人之間還有一個危機沒有度過。
沈小小中的不是普通的毒,而是陰花淚。
孩子看着父母相伴下離開,他們不是什麼都不懂了,特別是在所有人一次又一次的對他們訴說下,他們知道,嚴寬和龍璽的不同。
準確說,其實孩子的觀感很靈敏的,嚴寬對他們雖然話說可是眼神至少有疼愛又愛護。
但是龍璽看向他們的眼神卻充滿了殺意和憤怒。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眼神,他們自然看得懂,或許甚至比大人還分得清楚。
一家團聚,不僅是大人,更是孩子心中最最直接,最最自然的想法。
“舅舅,爸爸媽媽還會分開嗎?”
“是啊,舅舅,那個龍璽壞蛋還會回來嗎?是不是他和我們一樣也和爸爸是雙胞胎?所以他們長的一樣的?”
孩子自己腦補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19接着他們的話直接說道:
“是的,他們是雙胞胎,現在龍璽回老家了,以後再也不會出現了,你們放心。”
“太好了,大壞蛋打跑了。”
“是,壞蛋跑了,你們該去休息了,醒來後你們爸爸媽媽會帶你們好好玩。”
“好,我們乖乖去睡覺,醒來後,爸爸媽媽會和我們永遠在一起了。”
看着兩個孩子蹦蹦跳跳的離開,所有人都希望這樣的日子就這麼維持下去。
19關上門。
小寶收回了臉上的笑意,他看向大寶說道:
“我不喜歡爸爸怎麼辦?”
“爲什麼?大寶爲什麼不喜歡爸爸?”
“因爲他總是會讓媽媽哭,媽媽今天還流血了,都是我沒本事保護不了媽媽,大寶我以後我努力訓練,保護好你和媽媽,不讓你們哭的。”
“謝謝小寶,我也會好好練習本事的,不然你和媽媽哭的,媽媽說我們不能隨便哭泣,我以後都不哭了。”
“對,以後我們都不哭了,睡覺吧,大寶。”
“你爲什麼不叫我姐姐了,你剛剛都叫我姐姐了的。”
“纔沒有,你聽錯了。”
“不,我纔沒聽錯,你就叫了……”
聽着孩子在房間的童言細語,19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還擔心小寶會受到驚嚇,沒想到孩子比他們想的還要心寬。
或許孩子的心本來就很小,容不下那麼多事情,你解釋也好,或許其他都好,孩子聽不懂,他們就不會過多糾結,所以孩子的世界從來就比成人的世界過的開心,簡單。
房間裡。
嚴寬親自給沈小小的傷口敷上藥,雖然不深,可是刀鋒銳利,見面尖端不份還是刺入到了皮肉裡。
不然也不會留那麼多的血。
嚴寬心疼莫名。
上好藥,洗漱完後,兩人都有些疲倦的趟在牀上。
看着昏昏欲睡的佳人,嚴寬想了又想,還是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了口。
“小小,你到底得的什麼病?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陰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