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飛羽呢。”宮琳琅問了一句,問這話時,她都有些有氣無力,如一隻焉焉的氣球,所有的精氣神全給放空,只剩下空空的皮囊。
“遲先生還沒回來……宮小姐,我給你倒杯熱茶……”傭人趕緊說。
“不用了……我上樓去等他……”宮琳琅說着,徑直上樓。
看着她一晃三搖的踩在樓梯上,傭人的心都給提在嗓子眼上,真怕她一個不小心,一腳踏空,從樓梯上摔倒下來。
好在有驚無險,這漫長的幾十級樓梯,宮琳琅還是走了上去,可就這麼一段路程,都用盡了她全身的力。
她撐着牆壁歇了歇,卻是發現旁邊的書房門,似乎是虛掩着,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書房的辦公檯上,擱着一張發黃的照片,照片中的年輕姑娘,穿着一襲白色的裙子,靠在游泳池邊,手撥弄着耳邊的秀髮,笑容帶着幾許的羞澀和甜蜜。
也許以往看着這照片,宮琳琅會笑問遲飛羽,怎麼會想着PS一張自己的照片出來,還搞得這麼懷舊。
可現在,她明白,這不是自己,這只是那個叫阿珍的女子,那個遲飛羽摯愛着的女子。
也許這就是當年,遲飛羽帶她來家中玩時,拍下留念的。
宮琳琅看着照片,淚水再度無聲的滑落。
在別人的愛情故事裡,自己只是一個替身啊。
她那麼一個有着情感潔癖的女子,結果所謂的愛情,所謂的愛人,在揭穿了真相後,是這般的不堪。
不知道在書房中坐了多久,屋中已經是漆黑一片,她只是拿着照片,靜靜的掉淚。
“咔”的一聲輕響,書房的燈光亮了起來,一直在黑暗中靜坐哭泣的宮琳琅,被強烈的燈光刺得睜不開眼。
遲飛羽顯然是纔回來,依舊是一身黑色的正裝,還不曾換過。
見得書房門半開,他信步走了過來,伸手按了開關。
書桌前,靜坐着一個女子,白衣黑髮,低頭看着什麼,一剎間,遲飛羽的心,揪了起來:“阿珍,是你嗎?”
曾經多年前,阿珍十七歲生日那年,他邀她來家中玩,她也是這麼端坐在寫字檯前,安安靜靜的翻看着他家的照片。
宮琳琅聽着那一聲“阿珍”,如萬箭射心般的痛,果真遲飛羽的心中,念念不忘的,全是阿珍。
她抹掉臉上的淚痕,強行轉過了身,迎向了遲飛羽:“不好意思,遲先生,讓你失望了,我不是阿珍,請看清楚,我是宮琳琅。”
說這話時,她雖然是強笑着望向遲飛羽,可心中的苦楚,卻是讓她只想痛哭。
遲飛羽定了定神,果真眼前的,是宮琳琅。
該死,這陣子,怎麼總是眼前容易浮現着阿珍的面容?他微微閉了一下眼,才沉聲問道:“爲什麼你在這兒?”
他早前就交待過的,他的書房,機密的文件多,要宮琳琅不要進,宮琳琅也聽從了這話,根本沒有踏足這書房,沒料得,她不聽話,居然進來了。
宮琳琅依舊是笑,只是笑容卻是悽婉:“是啊,你的秘密,你的心思全在這兒,當然我不能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