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赦輕手輕腳,拉過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燈光將他英俊的側臉勾勒地近乎完美,那一雙碧水般清泓的眼眸靜靜注視着病牀上的女孩。
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告訴J,孩子不是他的,並且不傷害到她?
“爹地……爹地不要走,不要!”
牀上的女孩被夢魘折磨着,眉頭越皺越緊,額頭沁出豆大的汗珠。
東方赦情不自禁地彎起上身,伸手將她緊皺的眉頭撫平。
女孩猛地驚住,一把拽住他的手,“冷梟,冷梟你不要走,不要離開安娜……”
睡夢中的無助哭泣令人心疼不已,東方赦鐵石心腸也不由有所動容。
他沒有立刻抽回手,而是由她握着,輕聲安慰,“我不走,我不走……”
噩夢中的人兒像是被一種無聲的力量鼓舞着,莫名地定下心來,沒一會兒嘴角咧開燦爛的笑。
虞瑾大半夜找了好幾家醫院,總算打探到喬景輝的下落,趕到病房時,裡面只有喬太太陪着已經沒氣兒了的喬景輝。
“請問您找誰?”喬太太擦乾淨眼淚,問虞瑾。
她面色蒼白如紙,目光空洞就像是一個失了魂的木偶。
虞瑾認得她,那晚安娜的生日晚宴上,喬景輝帶的就是這位夫人出席。
她微微彎腰鞠躬,“喬太太請節哀吧!”
“不妨事,不妨事,我在這兒再陪一會兒景輝,他這個人最怕黑了,這麼晚上路一定要有人陪着纔好。”
虞瑾怕她想不開,於是上前走近了兩步,“喬太太,生死各安天命,你也不要太難受了,喬先生若是泉下有知,他也不希望您這樣。”
“傻孩子,我沒事,你是來找誰的呢?”
“冷梟他不在麼?我是他一個朋友。”
不知道爲什麼,從喬太太眼中她讀出一種難言的悲傷,她不敢告訴她自己真正的身份,可能是出於想要保護喬安娜吧!
“哦,冷梟啊,他在隔壁病房陪着安娜那孩子呢,小丫頭白日裡受到打擊,這會兒還昏迷不醒呢。”
“喬太太,您也不要太難受了。”虞瑾抿了下脣。
“沒事,我沒事,你去吧!”
虞瑾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輕聲走了出去,將病房的門虛掩上。
隔壁病房,東方赦守着喬安娜。
從虞瑾這個角度看過去,很令人驚羨,她下意識地捂住自己地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虞瑾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又給東方赦打了個電話。
病房裡,東方赦被震動的聲音驚醒,忙掏出手機,看到是虞瑾的號碼,連忙起身走向陽臺。
“喂?”
“東方赦,這麼晚了,你還不回來,是在外頭鬼混不認得家了麼?”虞瑾捂住哭泣的聲音,努力讓自己變得平靜。
陽臺上,月華傾注在男人落寞的身影上,鍍上一層淡淡的哀傷。
“今晚我不回去了,你一個小心點。”
“爲什麼?是出了什麼事麼?”虞瑾問得很輕,明明站在門外,可她就像是怕驚擾了他似的。
“嗯,一點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