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擺渡人的談話，也是斷斷續續，但是，這斷斷續續的內容，足以讓石磊瞭解他們都說過些什麼。
石磊並沒有被抹去記憶，之所以會出現那些斷層，石磊估計，那是因爲自己在一開始的時候還是抿了一小口酒的緣故。
那一口，讓不少納米級機器人進入到了石磊的體內，這些納米級機器人也完成了它們的使命，發出了和腦電波頻率相同的生物電流，將石磊的記憶中有很小的一部分沉澱了下去。
但是，那一口相比起那杯酒，只有十分之一都不到，是以，整個二十分鐘的談話，石磊所遺忘的也不過就是其中不到兩分鐘的內容，而且，這兩分鐘，還是隨機分佈在整個二十分鐘的過程裡，這才形成了記憶斷續的狀況。
……
有了這個前提，石磊就愈發不敢冒險，否則，擺渡人爲了逼迫石磊跟他簽訂那個協議，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對石磊展開調查。
甚至於，石磊懷疑擺渡人現在就已經在調查自己的一切。
因爲擺渡人和張曦月都曾經跟石磊說過，石磊在暗夜之瞳的會員之中，保密等級是最高的。
這個最高，意味着只有暗夜之瞳的首領纔有查看權，擺渡人所能知道的關於石磊的資料，都只有他明面上的那些。
實際上，石磊也並沒有什麼隱藏的資料可供暗夜之瞳記錄，他和黑卡之間的一切，暫時是暗夜之瞳絕對不可能知道的。
擺渡人顯然不會這麼想，他只會覺得，在石磊的資料庫裡，是有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信息的。別的不說，光是石磊和x先生之間的聯繫，就足夠擺渡人感興趣的了。
因此，石磊判斷，自己現在很可能已經在嚴密的監視之中。
當然，不管多嚴密的監視，他跟黑卡的交流一定不會被發現，但架不住被擺渡人發現蛛絲馬跡之後順藤摸瓜的這樣去分析。
總而言之，石磊現在要格外的小心，直到暗夜之瞳內部的權力爭端結束。
甚至於，石磊要想辦法儘快的去結束暗夜之瞳的內部爭端了。
這真是一個太讓人無語的事情，石磊不想跟暗夜之瞳發生任何關係，但卻不得不介入到暗夜之瞳內部的事務裡去。
……
直到很晚，石磊也沒能想出太好的辦法。
當然也不是全無辦法，不能現場連線，那就拍攝足夠多的錄像資料。
現在是四號，距離七號晚上的拍賣還有兩天半的時間，雖說時間也不是特別緊迫，但是考慮到還要拍攝，拍攝好了石磊還得全程觀看，對視頻進行剪輯，最終剪輯出一個三十分鐘，或者六十分鐘的版本，再使用鑑定卡進行鑑定。
所以，時間其實也還是比較緊張的。
唯有如此，才能避免石磊使用鑑定卡的時候被暗夜之瞳發現任何不同尋常的地方。
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石磊思前想後，覺得這辦法應該行得通，他便給丁宇撥去了電話。
原以爲已經深夜，丁宇怎麼着也得讓電話響起聲才能接起，可沒想到，電話剛通，石磊還沒完整的聽到一個接通音，就聽到那邊丁宇已經略帶着激動的情緒接聽了電話。
丁宇只是搞科研，搞得有點兒木訥，不太通曉人情世故，但他的智商絕對是相當高的。
這個時間，他接到石磊的電話，他知道，如果石磊是拒絕提供幫助，絕不會在這個時間打來。
所以，他拿起電話，第一句就是：“石先生，您願意幫助我們？”
石磊倒是也沒感到太大的意外，畢竟，科學家啊，智商和邏輯思維能力絕對夠強，他笑了笑說：“很抱歉，剛剛想到一個比較合適的解決辦法，也沒注意時間，就給你打了這個電話。”
“沒事沒事……”丁宇的聲音之中，抑止不住的驚喜，他哪裡還會計較石磊電話來的時間是深夜啊。
“石先生，您說，要我們這邊做些什麼。”
“按照你之前給我說的方式肯定是不行，這跟我自己的原則有所違背。所以，如果你希望我能幫你們完成這次的鑑定，必須按照我的方式進行。”
丁宇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他說：“沒問題，沒問題，石先生您說，不管是什麼要求，我們都能做到。”
石磊呵呵一笑，道：“讓我直接去潛海是做不到的，我沒那個本事。所以，還是需要用視頻的方式進行。現在距離拍賣會開始，還有六十多個小時，看上去似乎很充裕，但是，時間其實挺緊張。”
“只要能在這個時間內完成，就絕對不緊張。那邊負責潛海以及拍攝的人是一直準備着的，深海區域，白天跟晚上也沒區別。您說，我立刻就可以讓他們進行拍攝。”
石磊點了點頭，道：“那就好辦一點兒。我說完要求之後，丁先生真的是要讓他們立刻開始動手了。”
“您說。”
“第一，拍攝要足夠細緻，儘量顧全每一個角落，最好是能把船上所有的東西都拍攝到。因爲是古代的沉船，所以大部分貨物應該都在船艙裡，進入船艙的拍攝，可能會比較困難。”
丁宇抑止不住的激動，道：“這個您放心，我們有機器人可以進入任何狹窄的空間保證拍攝。”
石磊又道：“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光線必須足夠的強，你可能不太瞭解鑑定這件事，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很多贗品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足以讓許多專家打眼。因此，拍攝的內容，要保證光源。這個光源不是一個角度有個強光就行了，而是要做到陽光那樣的無處不在。”
丁宇道：“好，我會叮囑他們，雖然這個要求可能會有些困難，但是應該能夠做到。”
“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拍攝時長。我需要足夠多的影像資料，這也就意味着我需要用幾乎同等的時間去進行觀看。現在距離拍賣會開始，還有六十多個小時，所以，我希望拍攝的總時長，能在二十個小時以上，務求保證拍攝到沉船的每一個細節。視頻的移動需要儘量的緩慢，對於船艙內部那些貨物，更是要進行全方位的靜止拍攝。想必你們組織負責拍攝的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好的，我會把石先生的要求詳細的講述給他們聽。對於那些古董，靜止拍攝的時間最短需要多少？”
石磊想了想，說：“保證五分鐘以上吧。另外，還有一點，拍攝的畫面要足夠完整，除了船體本身，我不需要任何局部的畫面。”
“這個沒問題，我會讓他們嚴格控制拍攝距離。”
“那麼，丁先生，就請你立刻去安排吧。如果你們拍攝回來的錄影資料足夠多，足夠清晰，我會答應幫你們完成這次的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