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田瀚漁。”
老者一開口，齊淵的雙目瞳孔就猛得一縮。
他考慮過這個程邯所謂的師父，百年前就已經是符文大師的人物，會如何對付自己，卻怎麼都沒想過，對方會這麼上門。
“你想幹什麼？”齊淵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警惕。
田瀚漁皺起眉頭，臉上一副你怎麼事這麼多的模樣：“當然是討論符文，你這人年紀輕輕的，廢話怎麼這麼多？”
他敲了敲桌子，示意桌上的一堆材料道：“這是我的新項目，過來和我一起看看。”
“爲什麼來找我？”
“蘭特就只有你的水平還算勉強，不找你找誰？”
齊淵盯着他看了許久，默默的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坐到桌邊，“你那個徒弟……”
“別管那傢伙了。”田瀚漁冷哼一聲，語氣中帶着一絲不耐：“硬塞給我一個徒弟，我肯花時間指導就不錯了，現在沒了正好！廢物一個！”
齊淵一怔，他現在終於明白了。
這個田瀚漁就是那種沉迷於鑽研技術，其他事就算是天塌了都懶得管的人。
恐怕只有能和他交流技術經驗的人，他纔會平等相視。其他人哪怕相處的再久，在他眼裡估計就和“樓下小賣部的老闆”這個層次差不多。
這種人，齊淵上輩子見過很多個，都是一些沒救的單身技術宅……
“別愣着了，過來看看這個！”
齊淵隨着他指的地方看去，這是一篇關於攻擊性魔法的文稿，討論的範例，正是他最熟悉的《雷獄》。
“你覺得，這裡的結構模式，用哪種比較好？”
齊淵隨口道：“享元模式。”
“爲什麼？”田瀚漁眼睛一瞪，似乎齊淵如果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就要將他生吞一樣。
“不爲什麼。”齊淵一幅原來如此，懶得解釋的模樣。事實上，他只是看《雷獄》的原始符文上用的就是這種魔法。
田瀚漁又問了幾個問題，有的能從原始符文中找到答案的，齊淵就直接說出來，否則就直接一口說沒想到。有的時候田瀚漁問了一個問題後，自己就像是兩個人爭論似的，自言自語的解答了，卻向齊淵讚許的點點頭。
齊淵能看出來，田瀚漁似乎是想創造一種類似《雷獄》的黑暗系魔法。基礎結構都已經搭的差不多了，就是細節處理的還不夠到位。
如果能補完，無疑是一種不亞於《雷獄》的頂級攻擊性魔法！
齊淵心裡也不反感，和這麼一位貨真價實的符文大師交流，也能增強他自己的符文水平。
說實話，在和田瀚漁討論符文的時候，讓他有一種還是上輩子的時候，在網上和其他頂級黑客交流技術的感覺。
他喜歡這種感覺。
畢竟，齊淵的骨子裡，同樣也是一個癡迷技術的人。
這一番談論過後，田瀚漁也對齊淵態度好了許多，彷彿認定他是“同道中人”——認同的具體表現，就是變的更加不客氣……
“不錯不錯，雖然你知識不算太紮實，某些方面倒是挺有靈性，怪不得能創出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
田瀚漁滿意的點了點頭，“等你把論文寫好，我給你介紹人投出去。”
“什麼論文？”齊淵一怔。
“你到現在還沒寫論文？
田瀚漁眼睛一瞪，“你創的那個補丁魔法？這麼大的發現，怎麼能不寫論文呢？”
“無縫接入其他魔法的技巧，這可是大發現！”
齊淵啞然失笑。
在田瀚漁看來，那些高端魔法的符文都是閉源未知的，齊淵自創的魔法，竟然能夠巧妙的添加進去，的確了不起。
可是，齊淵卻知道，自己是用虛擬體破解之後，對着公開的符文添加進去“補丁”。
這兩者之間的難度，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
“呃……”他還沒想到怎麼迴應，就被田瀚漁用力抓住肩膀，“年輕人，這種敝帚自珍的態度可要不得。”
“只是寫論文闡述一下思路原理而已，具體的方法，你完全可以不公佈。”
“如果你的論文被重視，甚至還有那麼一絲機會，成爲符文協會的管理員之一。獲得‘隱語’的傳承！”
說着說着，齊淵倒是沒什麼反應，他自己倒是雙眼通紅，激動不已。
“隱語？”齊淵眉毛一揚，“那是什麼？”
“小子，你難道不知道，歐羅巴文的傳承根基在約和特國手裡？”田瀚漁感慨道：“我們得到的，只是傳承的一部分，那些最隱秘的歐羅巴文，都是隻在符文協會上層的小圈子裡流傳。”
“比如能汲取深層粒子的‘隱語’，還有各種其他極爲隱秘的技巧，如果能夠知道，讓我死都願意……”
“等等！”
齊淵疑惑道：“你說的‘深層粒子’又是什麼玩意？”
田瀚漁皺眉道：“我說，你小子的師傅到底是誰，連這些東西都沒教給你？”
齊淵淡淡道：“自學的。”
“難怪……”田瀚漁臉色古怪，也不知道心裡想到了什麼。他想了想，換了一種方式問齊淵：
“那我問你，一種魔法元素，比如雷元素，有多少種，你知道嗎？”
齊淵遲疑道：“不是……只有一種？”
“我現在……相信你是自學的了。能自學達到你這個程度，也算是天賦異稟了。”
田瀚漁無奈道：“已知的各種雷元素粒子，至少有幾十種。至於還沒發現的，或者是發現了又秘而不宣的，那就誰也不知道了，也許有幾百，也許幾千。”
說着，他的手上突然冒出一團電漿，像是麪糰一樣揉捏着，同時發出呲啦呲啦的響聲。
“一個雷元素，其實本質上，是由無數各種粒子聚集而成的。這些粒子有強有弱，有些厲害的，威力是其他的數十倍，而且還有各種特殊的效果，只是數量太過稀少，所以纔不明顯。”
齊淵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你的意思是說……”
“沒錯，所謂‘隱語’，就是能單獨召喚出，完全由一種粒子組成的魔法元素。”田瀚漁咧嘴一笑，“你可以想象一下，完全由那些深層粒子組成的魔法，威力是何等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