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教的加入,使得王位之爭的幾位候選人之間,力量完全失衡了,毫無疑問,有着聖教支持的二皇子現在佔據着絕對優勢。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那座皇宮,望向那位躺在病牀上的陛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又會如何去做?
更是有些人在心中暗暗揣測:大帝恐怕是不會允許聖教插手王位之爭,若是極端點,他了能馬上就會將儲君定下,斷了所有人的念想。而若是真出現這種情況,本來和睦了不少的皇室與聖教之間,就會出現一個不可調和的矛盾,到那時候,那可真是要天下大亂了。
不多時,消息靈通的貴族們就收到了消息,格里弗斯大帝宣召里斯本牧首進宮了,大家心裡馬上就琢磨起來了:這怕是要直接攤牌了。更是有不少人已經開始準備退路了,自己到底是支持皇室的榮耀?還是支持聖教的神聖?
等到傍晚,里斯本牧首坐馬車回到了聖域,貴族們是各出手段,各顯神通,終於是打探出了一點宮中的消息:大帝邀請里斯本牧首隻是爲了請他例行講解聖典,雙方似乎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當然貴族們能探查到這些消息也是因爲大帝並沒有多做隱瞞,更沒有進行封鎖有關,大帝似乎是真不在乎聖教的所作所爲,而他的信仰也一如既往的虔誠堅定。
不過有些人就沒有他如此虔誠的信仰了。
大皇子早就屏退了所有下人,房間裡只留下了格列切夫,這位他的心腹智者。“啪”的一下,他又摔碎了自己的一盞水晶酒杯,只可惜這樣的舉動似乎完全無法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狗屎的教皇,狗屎的聖教,狗屎的摩西,都他媽的是一羣狗屎。”,他口不擇言的怒罵道,幸虧他還有一絲理智,只是在沒人時方纔罵出聲,要不然若是傳揚出去,他這個皇子也當到頭了。
“摩西那個背棄家族的混賬傢伙,他又有何德何能,擔得起聖徒的名號!”
大皇子轉頭看向格列切夫,“先生曾經對我說過,父皇是絕對不會讓紫羅蘭的皇權出現一絲危險的額,正是因爲認同您這個觀點,我才走上了這條不歸路。既然如此,難道父皇會任憑聖教如此欺凌嗎?若是讓摩西那混蛋登上了皇位,認格里高利做父親,那聖教不是永遠騎在我們紫羅蘭皇室頭上,拉屎撒尿?而我們格里弗斯則是永世也不得翻身?”,他已經氣得連平時的風度也都顧不上了。
“以老夫對於陛下的瞭解,他不應該不動於衷纔是。”,格列切夫搖了搖頭,他也顯得很是疑惑。
“可他爲什麼什麼都不做,還和往常一樣與里斯本牧首探討聖典?”,大皇子問道。
“北境有猛禽,可以數月不食不喝,不鳴不叫,若到了捕食之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獵豹潛伏於草裡,鱷魚靜臥於水中,武者收起拳頭,可能只是爲了更好地攻擊對手。”,格列切夫說道。
“您的意思是,父皇只是在示弱?他用這副姿態迷惑聖教,等到時機成熟了就將這些亂臣賊子全都剿滅!”,大皇子興奮地拍了下桌子,似是要將聖教的那些神棍全都拍死在手下。他臉上露出一絲獰笑,若真是這樣,他的這位二弟怕是也沒有什麼好下場,無外乎是一杯毒酒或是一尺白綾罷了,若是父皇不忍心,也逃不過被放黜的命運。
“萬事不可只慮勝,不慮敗。”,格列切夫搖了搖頭,“不能排除真的因爲聖教的原因,陛下就將皇位傳給二皇子的可能。”
“不可能!”,大皇子高聲叫道,“父皇可不是這樣昏庸的人。”
“陛下當然不是!”,格列切夫看着大皇子,“但是請您不要忘記,陛下已經老了,而且他已經臥病在牀很長時間了。這樣的老人,無論心靈如何的強大堅韌,也不免會有些軟弱,而對於這種心中的軟弱,宗教總是最吸引人的,它能帶給人心中的慰藉。”
“您的意思是……”
“陛下已經老了,又久病纏身,他不會不想到身後的事情,而聖教天堂山的說法,對於他這樣一位老人,顯然是有無與倫比的吸引力的。他對於美蒂齊家族可以痛下殺手,不顧及親戚這層關係,但對於聖教……”,格列切夫嘆了口氣。
“您是說,父皇會因爲想要死後上天堂,就聽信那些聖教的神棍,任憑摩西搞風搞雨,隨後再將王位傳給他嗎?”,大皇子臉上泛着青氣,他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一切都還只是可能而已,當然我們有辦法可以試探出陛下的真心。”,格列切夫胸有成竹的說道。
“哦?是什麼辦法?請先生教我。”,大皇子急切地問道。
格列切夫微微一笑,“您不是跟那個組織都已經約定好了嗎?”
“您是說那個計劃?”,大皇子皺了皺眉,“可那個計劃不是打草驚蛇嗎?本來是想讓他們改個日子的。”
“形式有變,不可拘泥,二皇子雖然明地裡佔據着絕對的優勢,氣勢咄咄逼人,但他也相當於完全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現在凡是對那個位置有窺伺之心的,都不會放過他。您現在在此時密謀着他,焉知三皇子,索菲婭公主不是在圖謀着他?現在他已是衆矢之的,一舉一動都被緊密關注着。”
“與他相反,現在殿下您反而是在暗處,若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家反而不會懷疑到您的頭上,而是會第一時間想到聖教,這就是您的優勢。”
“至於那個行動可能會導致皇宮警衛力量的增加,您不是早就抱有破釜沉舟的決心了嗎?只要城衛軍不動,有城中數千虎賁在,對大局不會有什麼影響。”
大皇子緩緩點了點頭,“您說的是,還是趁早探明父皇的心意纔好,若是他真的老糊塗了,丟掉了手裡的權杖,那就不要怪我將那柄權杖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