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我家寨,殺我子民,你們該死!”
站在屋頂上的男人是徐浩清。他揹着一隻裝滿箭的箭筒,手提着紫衫制的巨弓。黑夜顯他華貴衣裳,火光襯他濃眉星目。他寬厚的肩膀頂着無情無波的月光,孑然一人高高站立於房頂的屋脊,彷彿徐家寨最後的守護神。
寨主府戰僕在先,徐浩清後來殺到。前後只差了不過6秒鐘,卻是無法逆轉的陰陽兩隔。昔日一張張熟悉的臉龐,一個個在寨主府裡東奔西走的人,此刻全部浸泡在暗紅色的血泊之中。
徐浩清恨,恨這羣突然出現的破壞者放火焚燒他們的家園,tú shā他深愛的寨民。
這番血海深仇,唯有當下殺盡敵人,徐浩清才能得到一個懺悔的機會,去給活下來的寨民們一個交代。
“殺了他!”傭兵隊長怒吼着下令。9支槍齊刷刷地對準了站在屋頂上的徐浩清,然後赫然開火。
噴吐的火舌排成一排,破空飛舞的金屬彈幕不僅籠罩向徐浩清,一大半的子彈更封鎖了他的上下左右,不給徐浩清一絲躲閃的機會。
徐浩清在敵人開火的前一刻迅速地抽出一支箭矢搭上弓弦。箭矢的箭頭是反覆螺旋形狀的鐵箭頭,是獵人隊伍使用殺傷力最強的箭頭。
徐浩清的全身肌肉力量在這一刻爆發,他猛地拉了一個滿弓然後鬆弦。離弦的利箭前衝之勢可謂狂暴,飛行中箭矢的四周裹上了一層看不見的強大風力,風力與箭頭一樣呈反覆螺旋的排布。不知是螺旋之風附加在利箭上,還是利箭飛行時產生了螺旋之風。
說時遲那時快,狂風一箭與迎面而來的金屬彈幕交錯而過,一瞬間攻到了彼此的目標身上。狂風一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穿了一名傭兵的胸膛,在他的胸膛上開了一個直徑20米的空洞。空洞中原本的血肉全在箭矢穿體的那一刻被碾碎成無數細碎的血沫肉泥,被狂風之箭攜帶離去,盡數拍打在背後的房屋牆壁。
金屬彈幕一瞬間穿過徐浩清所在的位置,然後急速消失在遠方。徐浩清仍舊站在原地,沒有挪動分毫,可他身上沒有一個彈孔,沒中一發子彈!
所有瞄準徐浩清身體的子彈都被狂風一箭附帶的螺旋之風改變了彈道,全部落空。
身邊的手下砰然倒下,死狀極其慘烈,附加在箭上的螺旋之風範圍傾覆到傭兵們身上,逼得他們端着的槍口左右漂移。
徐浩清轉瞬搭上第二支箭,第二支箭沒有附加螺旋之風,箭發卻依舊精準地帶走了第二條傭兵的生命。
“全員散開,分隔射擊!”
傭兵隊長開闔雙眼,然後急速下令。剩餘的七名傭兵朝四面八方散開,然後將槍口對準了徐浩清。
徐浩清立即在屋頂上飛速移動,閃躲開追命一連串金屬彈流。他矯健的雙腿潛藏在修長的華衣下襬內部,移動起來卻絲毫沒有受到衣服的xiàn zhì。他跑過的地方都像颳了一陣疾風,不僅本體移動的速度快若無影,瓦片排布的房頂上竟然只有輕輕的踩踏聲,彷彿徐浩清是蜻蜓點水般移動的。
“媽的,他怎麼移動的這麼快!”一名傭兵大聲吼道,他手裡的突擊bù qiāng已經在很快地拉槍了,但無論他是跟槍還是打提前槍,子彈都碰不到徐浩清的身影,就跟遇了鬼一般。
噗!一支利箭從一團移動的風疾飛而出,速度快到無法閃避,精準地命中了開口大吼的傭兵的眉心。傭兵應聲倒下,嘴型還保持着大吼時的嘴型。
傭兵隊長終於面露駭然,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個現實,但再不認清現實,他們可能被敵人團滅。
“撤退,撤退!是控制風的異能,敵人是先驅者!”隊長吼道。
“什麼?”
“先驅者?這種小山寨怎麼會有先驅者!”
“逃,是不是先驅者你他媽還看不出來嗎!”
傭兵隊伍頓時爆發出了多種聲音。徐浩清又一箭發,精準而穩定地削減了傭兵隊伍的一員。
身邊的一個個隊友在自己面前倒下,這些兇悍的傭兵徹底明白了自己的無能爲力。他們如鳥獸散地朝來時的街道撒腿狂奔,戰意好比氣球中的氣體,氣球一被刺破,一眨眼的功夫全散光了。
他們太清楚了,純人類的實力和先驅者差距太大了,只有被tú shā的份。
“逃?”
徐浩清在風中化爲一抹殘影,和風“融爲一體”。他威嚴的聲音從一團狂暴的颶風中傳出,沉悶的像是從悶鼓裡發出的。
傭兵們開始逃跑、徐浩清的氣勢佔據上風的瞬間,徐浩清爆發出了他的全部實力。他“融合”的颶風直接躍離了屋頂,在毫無借力點的空中斗折蛇行的亂竄,一口氣追上了跑出了30米外的傭兵。
颶風從後方的天空襲來,強橫地裹住了逃跑的傭兵,傭兵甚至來不及反抗,颶風就穿過了他的身體。
砰的一聲。他面朝下摔在了地上,臉側着埋在街道表面的一層塵土裡,眼睛瞪得老大,脖頸的位置有一條深不見底的血線,不斷地流出大量的鮮血。
他被徐浩清近身後用弓弦割頸殺了。
“還剩五個!”
徐浩清再次從朝天捲動的颶風中發聲。颶風因爲碰過了地面,掀起了地面上數不盡的土塵,漫天的土塵被掀到了平均一米八的高度,彷彿是計算好攻擊傭兵們的眼睛,遮擋住防爆頭盔護面甲矩形視界的。
一箭,又一箭。憤怒的徐浩清憑風狂舞,割韭菜一樣收割着一名又一名傭兵的性命。這過程中有傭兵害怕得發瘋了,回頭拼死一搏,然而他的子彈根本射不中在天上飛行的一團颶風,即便擊中了也會被颶風周圍的空氣亂流改變彈道。
然後,迎接反抗者的就是加持了螺旋之風、快到基因強化的身軀也反應不過來的狂風一箭。
篝火廣場以東200米,這是傭兵隊長最終跑到的極限距離。他被徐浩清的一箭貫穿了左腿的腳後跟,慘叫一聲跌到了地上。
傭兵隊長回首一看,200米的街道上每隔一段距離都趴着一名手下的屍體,現在只剩他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