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鐵膽趕緊燒燬了信件,看那一角黃紙化爲了灰燼後,心像壓了一塊巨石似的。
顧鐵膽重新出門,走到酒館。他在酒館坐了一會兒,發現外頭街道上的氣氛有些不對勁。許多行人集體神情有異,在談論些什麼,就彷彿小鎮有事發生一般。
顧鐵膽作爲這附近多個安全區的情報販子老大,怎能容許自己錯過任何一絲情報的氣味,他剛想出門向行人問個究竟,酒館的門口就衝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西裝革履的男人是盧克,他一進來就四處環望,神情宛如極地之冰,瞧模樣就很不好惹。
“這位先生,您......”顧鐵膽詢問道。
“顧鐵膽是誰!”盧克喝道。
顧鐵膽內心一跳,他平白想到了信件中線人說自己被發現的訊息,可是就算峰崖的情報兵查到了他的線人,線人把他供出來的話,追兵也不至於這麼早到!
顧鐵膽按捺住緊張的心理,像平常一樣道:“這位先生,本老闆就是顧鐵膽。”
盧克赫然走近顧鐵膽,然後取出摺疊電腦,摺疊電腦的屏幕上顯示的人顧鐵膽無論不可能看錯!
那是吳奇。
“你是這附近的情報販子老大,這男人來到藍湖鎮三天了,你可知道見過他?可又知道他此時在哪裡?”盧克聲色嚴厲道。
爲什麼是吳奇?顧鐵膽下意識地感到慶幸,但他又突然緊張起來。難道若瑢的弟弟吳奇,也有什麼水面下的身份?
“這位西裝革履的先生,本老闆是情報商人,可不是免費提供的情報的慈善者,這年頭想從報紙上得到情報都得付錢呢。”顧鐵膽挺直脊樑,一副隱隱不悅的模樣。
盧克也不廢話,直接取出了中央研究院的身份證件。
“你現在知道,這個人是中央研究院追捕的人了,一情報換一情報。”
顧鐵膽心裡叫罵,這算什麼情報交換,他事後去街道打聽一圈八成就能知道了,這個西裝男肯定不是第一次掏證!
“尊敬的盧克先生,很抱歉,本老闆雖然的確見過這人,但僅僅是見過。當然,如果您出個價錢的話,本老闆十分樂意動用情報網來幫您尋常這個男人。”顧鐵膽說道。
顧鐵膽的直覺告訴他應該站在吳奇這邊,他雖然是情報販子,卻也不是中立,他肯定要爲自己考慮。一介純人類憑什麼行走荒野?必須要結識強大的人或勢力,與之建立良好的關係,這樣就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覬覦他的聲名與位置了。
盧克雙眸微眯,眼睛裡透射出針尖般的目光。他感應到吳奇的氣息就在這方圓200米內,而顧鐵膽的樣子,總覺得像是知道些什麼。
但當他使用“心靈感應”去測試顧鐵膽時,顧鐵膽的心境又渾然不破,毫無破綻。
顧鐵膽是演戲高手,盧克是識破高手。恰逢這時盧克沒心情用嘴皮子功夫,他瞬間拔出阻擊槍,“咔嚓”打開了保險!
“顧鐵膽,我勸你想清楚再說。故意隱瞞情報,就是與中央研究院作對,區區一個荒野上的純人類,你知道和先驅者叫板的下場!”
盧克此言一出,竟然發現顧鐵膽的心境還是波瀾不驚,但很快,顧鐵膽的心情發生了變化,朝憤怒的山峰不斷攀爬!
顧鐵膽眸中含怒,擲地有聲地道:“盧克先生,敢問本人有哪一句冒犯了您,您要這樣不相信我。本人做情報商人這麼多年,至少是有信譽的。您不願付錢,要用官威壓本人也就罷了,爲何要歧視我們這些純人類!難道我們被你們先驅者剝削,給你們踩在腳下,那纔是理所當然的嗎?”
顧鐵膽說這話時,坐在酒館裡的其他顧客紛紛側目,他們都是純人類,荒野上的純人類。
可他們過的差嗎?並不,他們通過自己的努力和勇氣,換取到了謀生的工作,有qiāng zhī傍身。他們本以爲自己挺直了一點點脊樑,可是盧克明目張膽的說出歧視之語時,他們卻沒有一人敢回頭。
他們發現,原來他們根本沒有挺直脊樑。可是顧鐵膽卻幫他們把心裡話說了出來。顧鐵膽在這一帶聲望不小,或者說僅次於領主也不爲過。因爲他善良,因爲他熱心,因爲他說話油滑,總能把好話說到人家心坎裡。
現在,這些酒館的顧客發現,原來顧鐵膽早已挺直了脊樑,難怪能活的這般瀟灑!
十幾道目光集中到了盧克身上,盧克瞥一眼,發現許多人的手都有要伸進衣襟內的意思,那種動作,就像是要掏槍。
盧克是先驅者,卻不是戰鬥型先驅者。面對複數qiāng zhī,只攜帶了一把阻擊槍的盧克也得暫避鋒芒。
“哼,你的舌頭當真犀利,小心哪天別被割了!”盧克自知失言,又沒料到顧鐵膽在這一帶聲望不低,竟然有住民應和他的舉動。他閃電般收槍,然後退出了酒館。
盧克離開酒館後,顧鐵膽的後背都溼了。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頂着槍口說出那番話,真是被叫“顧鐵膽”叫久了,膽子越來越大了。
顧鐵膽看向那些應和他舉動的一衆酒館顧客,雙手合十的謝道:“顧鐵膽今天謝過各位兄弟了,你們今兒酒水費全免。”
說完這些,顧鐵膽把目光投向街外。他總覺得,藍湖鎮今天要不太平了。
吳奇被人追殺到頭上了,究竟逃了,還是沒逃。他可還沒把若瑢的情報告訴吳奇。
顧鐵膽從未有一刻這般覺得,他必須要把這個情報告訴僱主。
與此同時,鎮東北邊。一支武裝qiāng zhī的隊伍在藍湖鎮的大街上快步行走,氣勢如箭。大街上所有的居民和小販看到這支隊伍都自覺避讓,因爲一個身披深藍色西裝風衣,臉戴黃金面具的男人是這支隊伍的領頭。
這是領主本人帶藍湖鎮的治安隊伍出擊了!
領主目視的一處,有一個披深紫色風衣的黑人男人和兩名士兵正在四處徵問某人的下落,他們出示中央研究院的證件,氣勢洶洶,弄得這一帶的居民人心惶惶。同樣是他們威逼命令旅館的前臺和警衛,讓警衛圍旅館攔人。
“前面的三人,立刻給本領主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