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目睹了館內一切的金光路,雙腿已經開始發軟,鄭秀恆彷彿武林高手一樣的硬幣投擲,本來是讓他感到激動亢奮,但是當那個穿白色道服的男人拿出黑糊糊的東西后,金光路表情就變了,其後便看到鄭秀恆舉臂,而白道服開槍。
這一切都是幾秒內發生的,金光路此刻雙手已經搭在了門鎖上,想要不顧一切的逃離這裡,槍這種東西,對於黑襠來說雖然同樣稀有,也見不得光,但金光路也不是沒有見到過,但是見過歸見過,真正握着手槍並且對人開槍的情況,金光路是第一次見到。
只是金光路最後還是沒有打開大門,雖然心裡害怕,但他也清楚這樣跑出去,如果鄭秀恆沒死的話,100%會被‘辭退’,雖然看起來不是什麼大事,但彷彿已經看到新未來的金光路,仍然忍着害怕站在了門口,當然讓他能有這種勇氣的原因,自然是屋內槍響後並未倒下的鄭秀恆。
又看了一眼道館裡的情況,金光路臉上一呆,下一刻便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此刻道館內,鄭秀恆右手手抓着金成池的右手手腕站在他的身側用力向下一拉,膝蓋重重頂在了他的腹部。
“咔嚓!”
抓着金成池右手腕的大手猛的用力一扭,金成池的右手發出了不小的聲響,手中的黑槍再也握不住掉落下來。
鄭秀恆右手快速向下接住了手槍,右腳更是重重踹在金成池的腰部,將其踹到一米開外,這才鬆了口氣。
擡起右臂看着穿過自己的衣服擊在手腕上的位置,那還露着一點點的彈頭尾端,鄭秀恆稍微鬆了口氣。金成池動槍的確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更沒想到他開槍會那麼果斷。
只是,稍微可惜的是。如果在開槍前他不說那句不算廢話的廢話,估計倒是能打中鄭秀恆的腦袋。至於被打中會是什麼情況,鄭秀恆自己也不清楚,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有多強硬,但是對於面部肌肉、骨頭能不能擋住子彈,這種事還是留給別人去研究吧。
脫下西服捲起衣袖,看着手臂上的彈頭,鄭秀恆覺得運氣不錯,沒有擊中血管。同時小臂肌肉也幫了些忙,某種程度上說是卡住了子彈,差點就接近了骨頭,如果位置不是手腕上面一點點,而是小臂的話,或許真的能用肌肉卡住子彈。
鮮血緩緩的低落,並不算太多,就和膝蓋中硬幣的傢伙們沒什麼區別。
“如果你剛纔掏出來的不是手槍,而是火箭筒,你現在一定贏了!”
鄭秀恆的語氣稍顯詭異。這明顯是吐槽,同樣也算是嘲諷。
雙方見面還不到五分鐘,就完場了一場堪稱殘暴的械鬥。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但並不是說這些人都是暴徒,喜歡這樣的械鬥,不過是一切都已經明明白白擺在了眼前。
對於鄭秀恆來說,金成池等人當然應該屬於敵人,但首惡、真正的仇人卻是方世榮,其次便是金成池、金道元和行兇者,其餘的人,鄭秀恆並不看在眼中。
同樣的。鄭秀恆先前在多次考慮後,就決定了除了行兇者外。不會幹掉金成池,甚至行兇者也不會自己出手。而是讓青松館的人出手將其殺死,這樣一來從某種程度上說,也算是報了一部分的仇,剩下的目標自然就是方世榮了。
這樣的想法很符合現在鄭秀恆的生活方式,現在的他並不是一無所有,自然不會去大殺特殺,除非當初死去的是他真正的親人。
“現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鄭秀恆走到金成池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臉上表情無比的冷漠,鮮血順着手臂低落,黑糊糊的手槍垂直對着地面,沒有指着任何人,但這樣反倒是給人一種精神上的壓力。
此刻屋子裡,還有四個人沒趴下,除了三個先前站在最邊上的,就是一直在門口的李武中,鄭秀恆衣服口袋裡還剩下了兩枚硬幣,看起來是不用再浪費的了。
“你是人類嗎?”
金成池還真是有話說,倒在地上的金成池臉色無比的驚愕,也不管右手手腕不規則的扭曲,左臉的劉海也落到了一旁,露出了硬朗的外貌,這時鄭秀恆才發覺他和金道元長得竟然是一模一樣。
“不是,我是賽亞人!”
......
看着青松館這些人彷彿吃了大便一樣的表情,鄭秀恆心裡的一些東西,總算是發泄了出去,看着手裡的傢伙,鄭秀恆對金成池說道:“現在讓我們再談談的先前的話題,寫下犯案經過,交出兇手,自斷一臂,否則……我會報警!”
金成池等人臉色又是一黑,看看此刻倒在地上膝蓋中鏢的人,再看看金成池蒼白的臉色,拿着手槍的鄭秀恆反倒是像施暴者一樣。
但現實點來說,單憑地上那二十把刀具,就足以證明青松館的不正常,至於說鄭秀恆握着手槍這種事根本不需要擔心,手槍打出過子彈,彈頭還在鄭秀恆手臂上,最重要的是鄭秀恆手指就沒有搭上扳機,現在鄭秀恆就算報警,最多就是協助調查,甚至被調查出黑麪的事,鄭秀恆也並不害怕。
黑拳這種事,雖然在多數國家都是犯法的,但是按照當初會所的規模和性質,自然會有人將其洗白爲搏擊比賽,鄭秀恆打了兩年,也沒殺過人,在三龍洞裡也只是給鄭奇龍當保鏢,當初鄭奇龍死後,他和大多數人一樣都接受過調查,也是最快速放出來的那一批人。
面對警察,鄭秀恆最多就是擔心鄭奇龍死的這件事牽扯到自己身上來,但是有金成明的幫忙,可能性也不大,畢竟最後開槍的並不是自己。
只是鄭秀恆想要往娛樂圈發展,所以纔不想過多暴露自己的信息罷了,但如果金成池真的很硬氣。不願答應,鄭秀恆真的會選擇報警,因爲他不可能真的殺掉這些人。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們送進監獄。
“報警?想來你在三龍洞裡地位應該不低吧,面對警察的調查你就一點都不擔心?”金成池冷聲道。但語氣卻有些急迫,也失去以往的鎮定。
“我想你搞錯了什麼,三龍洞在去年年底就被瓦解了,老大也被警方擊斃,其他人是散的散抓的抓,我可不是什麼三龍洞的人,另外我來這裡沒有其他多餘的目的,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結果。那報警是我唯一的選擇,所以你最好快點給我答案,面對你們我可沒什麼等待的耐心!”
鄭秀恆心情其實挺舒暢的,當所有的真相都浮現在眼前後,自己就不需要在去猜疑,不用再去思考各種個能發生的情況,甚至還小小的發泄了一通。
除開眼前這些人,關於爲李小樂復仇的這件事,在未來的人生裡,只需要在事業上努力。如果能從正面報復那纔是最完美的結局,雖然難度很大,但至少在那之前。這件事會暫時告一段落,這樣也不會再引起任何的關注。
至於金成池會怎麼選擇,其實很簡單,因爲鄭秀恆只給了他一個選擇,不出意外他會答應。
“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不過,或許能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沉默了好一會,金成池才艱難的坐了起來,看着鄭秀恆認真的回道。
“更好的解決方法?會有嗎?”鄭秀恆冷笑着回道。若不是這段時間的生活,讓他的思維慢慢變得正常了。他可不會那麼容易就做出現在的決定。
“當然,看起來你知道背後是誰指使的。我不相信你的目標就只是我們,你說的那些事很容易辦到,我不僅僅可以寫下來,甚至可以錄製視頻,至於當初出手的人,現在已經死在了美國,不需要懷疑,我不會在這種事上說謊,而且某種程度他並不是我們的人!”
金成池沉默的原因,只是更理智的分析現在的情況,毫無疑問鄭秀恆很厲害,除非一堆槍手圍着他,否則基本上是對付不了他的,就像剛纔如果他鐵了心要殺人,就剛纔展現的身手,這裡就沒人能活下來。
但是殺人並不意味着有多厲害,給一個十歲孩童一把菜刀,讓他用力想一個人脖子砍,同樣也可以殺死對方。
但金成池絕對不願意將未來的人生留在監獄。
所以他不甘,他和金道元、劉熙烈、李武中都是孤兒,從六歲就被樸智龍收養,實際上他很感激樸智龍,但是也僅僅是感激,因爲樸智龍只是給了他居所,讓他們能夠吃得飽穿的暖,但樸智龍從來沒有把自己放到養父的位置,不管是對於他自己還是對於金成池等人來說都只是師父罷了。
樸智龍對於他們的教育就只有練習、練習、再練習,甚至到了完全不在意學業的程度。
不過這也沒什麼關係,跆拳道這種東西從小練到大,就算不喜歡也早已經習慣,只是年紀再大了一些後,金成池等人忽然發現,除了會跆拳道、會打架外,幾乎是一無所有。
要說最大的打擊就是,六個孤兒中,還是有兩個學霸,而兩個學霸又剛好是眼高於頂的傢伙,大概是15歲的時候,當其中一人說出‘你們這些傢伙未來就只是賣苦力的命!’惹惱了金成池,將兩人暴打一頓,其後便受到了樸智龍的懲罰。
哪一天金成池很真摯的問了樸智龍,問他學習跆拳道是不是真的沒有未來,不會像醫生、老師那麼賺錢,也不會受到別人的尊重。
樸智龍其實非常看中金成池的天賦和努力,所以爲了激勵他,告訴他沒錯,除非能成爲國手,在世界上獲得榮譽,否則將一無是處,告誡他要更努力才行。
後來的事就簡單了,金成池四人開始思考未來,他們不甘心成爲另外兩人口中那種一輩子賣苦力的人。
一次很普通的兼職生涯,下班後金成池和李武中遇見了小流氓,讓他們交保護費,結果反倒是被兩人從身上搜出了數十萬元。
其後便是小流氓的報復,金成池四人又贏了,口袋再次肥了,還很年輕的金成池提出了主動去找這些流氓的麻煩,四人真的做了,甚至帶着替天行道的想法。
而從那一刻開始,四人的人生就走上了另外一條路,年輕時學壞或許真的不是很難。
今年26歲的金成池,真正涉足幫.派領域大概六年,單在水原這個城市裡,可以說已經走到了最頂尖的位置,但和多數老大一樣,當達到一定的高度後,纔會發現原來自己仍然十分渺小,周圍也充滿了危險。
所以他選擇了改變,和當初鄭奇龍一樣,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完美的方向前進着,脫離了打打殺殺的世界,拳道派裡除了極少數的人不認同退出之外,剩下的都彷彿看到了新的未來。
怎麼可以在這裡倒下,這種非戰之罪,絕對不是金成池願意接受的失敗。
“你想說什麼?”鄭秀恆冷淡的問道,他並不認爲還有什麼迴旋的餘地,當然如果硬要說的話,就是他通知方世榮將黑麪還或者的事告知對方,但正是因爲擔心這樣,鄭秀恆才需要他親筆寫下的證據,現在有他的提醒加上視頻也不錯,同時某種程度上說,鄭秀恆提出的要求,畢竟報警真的要輕鬆太多了。
“可以讓他們先下去嗎,我想一些話、一些事你應該不想更多人知道!”金成池臉色有些蒼白,手腕也腫的很大,但表情仍然堅毅,看起來的確是什麼要說的。
“哥!”
“閉嘴!”
金成池轉過頭一聲怒喝打斷了金道元想要說出的話。
“小五,帶他們出去,把李醫生請過來,把這裡的情況說清楚!”金成池瞪了一眼滿臉不甘的金道元,又對門口還沒回神的李武中說道,說完還轉過頭看了一眼鄭秀恆的表情,發現他沒有阻止,眼底閃過一絲慶幸。
鄭秀恆就站在那裡,看着李武中和另外三人將其他人都扶出了道場,臉上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也並不擔心他們會做些什麼,這種情況下,除非這些人全去取槍,這樣倒是有可能對付得了鄭秀恆,但結果是金成池也必死無疑。
花了大概五分鐘的樣子,道場中才只剩下了兩個人,鄭秀恆仍然居高臨下的看着金成池,而金成池也同樣冷靜的望着他。
“你想找方世榮報仇!”
終於金成池開口道出了鄭秀恆心裡的想法,而且是直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