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之童安&季向陽篇——我心向陽(8)
之後的一切,全都變得模糊而混亂。
童安只感覺眼前全都是血,就在那一片猩紅之中,他們輾轉到了醫院。
秦爺爺去國外談生意去了,所以並不在國內。而後方嫺收到了消息後,立刻就趕到了醫院。
等到夜裡邊,衆人都累得疲乏了,讓兩位老人家先回去休息,只怕他們也會出事。
只是任憑童爺爺訓斥,任憑衆人勸說,然而她的眼睛,很紅很紅。
季向陽的急救,一直從半夜持續到了凌晨。
“你不要急?他沒事?向陽,他暫時還沒有事?”方嫺急忙回道,“向陽那邊,你蕭叔叔陪着?你不要擔心?”
而這一次,可能是童安做過,最錯的事情了。
要度過這七天?
這怎麼可以?
外邊的迴廊裡,站了一排的人。
童政是又氣又傷心,望了童安好一會兒,最後,更是自責難擋,嘆息說道,“是我?是我沒有管教好?全都是我?”
童安連喝水都喝不進去,飯也不吃。
童安一直都昏沉沉的,也沒有力氣,但是也沒有睡着,意識處於半昏迷狀態。
“醫生,求你了,他只有十八歲?他才十八歲?他不能就這樣?醫生?請你一定治好他?醫生,求你了?”方嫺哽咽了聲音,愴然欲泣?
“啊——?童安?”方嫺輕呼出聲?
童安猛地站起身來,披在她肩頭的外套,因爲她突然的動作而滑落了。
“童安,你怎麼了?你別嚇阿姨?”方嫺輕撫着她的臉龐,又是扭頭哭喊,“醫生?你快來看看?”
童安顫抖着身體,幾乎是不能自禁的顫抖。她望着自己的雙手,手上的鮮血,已經被洗掉了。
秦耀宗亦是道,“童老哥,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現在再說也已經晚了?童安也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你也別再責怪她了,現在最主要的,是向陽?”
醫生開了藥,護士也給打了針,可是怎麼也不見好。最後沒轍了,直接掛水,體溫是降低了些,但是低燒一直持續着。
護士推着季向陽躺着的病牀,慢慢地推過了衆人,也慢慢從童安的面前推過。
而秦暮雲和秦奕淮,也都知道了季向陽受傷的事情?
童安聽到迷迷糊糊的女聲,她的視線起初是朦朧不清的,而後才漸漸清楚了。她看見了方嫺,正紅着眼睛瞧她,“童安?”
“童安?”蕭墨白也衝了過來。
童安半睜着眼睛,好似將他瞧成了季向陽,“季向陽……我錯了……”
就這麼一勺,又是一勺,這一杯水,就這麼喝完了。
她不能有事?
秦世錦道,“童安,你病了,生病了,就要多喝水。”
……
醫生經過診斷後道,“放心吧,她沒有大礙,只是受驚過度,昏過去了,讓她休息吧?她休息夠了,就會醒過來的?”
無一不感到恐慌?
醫生寬慰道,“不過你們也不要太擔心了,我相信,病人是可以平安度過這一關的?”
虛弱的,不再是剛毅的,他的棱角那麼分明,嘴脣如此蒼白,沒有一點血色?rBHY。
童安整個人一下無力,復又倒了下去。
聽到這個消息,衆人臉上都呈現了凝重的神色。
季向陽還在手術室裡?
突然,護士來報,季向陽這邊有緊急情況,方嫺一驚,急忙奔了過去。
季向陽,你也要離開我了嗎?
卻沒有流淚。
“嫺姨……”童安微弱的呼喊,她急忙去握她的手,“季向陽?季向陽……他怎麼樣?”
衆人這才稍稍放了心,但是卻沒有完全安然?
蕭墨白,以及他的父親蕭叔叔,還有方嫺,以及秦世錦。
那邊季向陽還沒有度過安全期,這邊童安卻在夜裡發起了高燒。如此一來,情況變得更加糟糕了。
“你要告訴他的話,等他醒了,你要親口對他說。不然,他聽不見,就不算數。”
方嫺接到電話的時候,也是嚇呆了,她是驚慌失措地趕來的。
自始至終,童安都沒有出聲,她一句話都沒有說。
可是她的身上,還殘留着季向陽的血,那血腥氣味太過濃郁。
“醫生,那孩子怎麼樣了?他沒事了嗎?”方嫺焦急問道。
病房裡擁擠了無數人,童政對着童安,一番狠戾的訓斥,既是擔心,也是憤怒,“童安?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你才幾歲?你竟然會去酒吧這種地方?爺爺從小是怎麼教育你的?你不是答應過爺爺,會懂事聽話,以後不會讓你爸爸媽媽不放心嗎?你怎麼會去那種地方?現在鬧成了這樣?”
童安的高燒來得很是突然,事先沒有一點預兆。
童安遲疑着,慢慢的,終於還是動了脣。
可是童安依舊能感受到,那血液的味道。
方嫺拿過水杯來,給她喂水,可是童安喝不下去。吃飯更是成了問題,她都有一天一夜沒有吃過東西了。
秦世錦起身,朝方嫺點了個頭,而後沉默離去。方嫺瞧着他轉身,她掙了下,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很快的,秦爺爺和童爺爺都趕來了。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如果沒有……
然而,最關鍵的是,季向陽生死不明?
季向陽的臉龐,忽然就定格成了一幕。
如果沒有的話,那麼他也會像爸爸和媽媽一樣,永遠的,離開她了。
童安只覺得天旋地轉,她往前倒了下去。
方嫺道,“沒事,他沒事,你放心睡吧。”
童安睡了過去。
“爺爺知道,爺爺都知道的,那你喝水好不好?”童政一聽到她說錯了,心裡邊一陣疼痛,看着童安發着燒,一張小臉通紅,他的眼睛也紅了。
蕭父知會過警方,看來他們會被嚴懲?
童安昏沉沉地睡着,秀眉緊蹙。
此時,方嫺回來,瞧見了這一幕。
而在來的路上,蕭父已經處理了酒吧的事情,酒吧經理意識到得罪了大人物,這邊是道歉都來不及,說是醫藥費等等費用全都承擔。
“嫺姨,季向陽……”童安焦慮問道。
“好了,童叔?童安也是無心的,她也不想的?”方嫺在一旁勸道,拉住了童政。
水也掛過了,醫生說了,不吃東西,也要喝水。道會好急。
童安的眼睛裡都是淚水,秦世錦將水杯端了起來,而後拿着湯匙,舀了一湯匙,送到她的嘴邊。
醫生道,“我們已經爲他輸血,也爲他清除了身體裡的酒瓶碎片,只是他被人捅的太深了,傷到了要害地方?血雖然是止住了,可是還沒有度過危險期,一切還要看接下來的情況?”
這邊,童安立刻也被擡進了病房裡。
童安紅着眼睛,望着童政喃喃說,“爺爺,我錯了。”
“爺爺,我真的錯了……”童安卻一直重複着一句話,聲音很輕很輕。
好不容易瞧見急救室的燈滅了,衆人紛紛起身,一擁而上。惟獨童安,還僵坐在椅子裡一動不動。
童安是驚嚇過度,纔會發燒。
眼前忽然一陣泛黑,伴隨而來的是無法抹去的猩紅色。
她沒事。
此時,一直在旁沉默不語的秦世錦猛地上前一步,急時的將童安扶住了?
“只要平安度過這七天,他就不會有事了?”
“童安?”方嫺還在呼喊,童安啞了聲道,“嫺姨,我沒事……”
從小到大,懂事聽話的童安,幾乎都沒有做什麼錯事。小時候,母親在身邊,樣樣都替她準備料理好,在一邊教導她,給予了她全方面的呵護,她哪裡又會犯錯。長大了些,父親以自己的方式教育她,也給了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她一直都在溫馨溫暖的環境中長大,所以不曾有過錯事。
她緊緊盯着醫生的脣,這一瞬間,她害怕聽到那可怕的話語?
童安忽然覺得死亡是一件那麼可怕的事情,當年失去雙親的疼痛在此刻猛地被放大了。
季向陽,依舊生死未明?
方嫺留下來守夜了。
至於那幾個鬧事的男人,也在立刻被送進了警署。
秦世錦來到牀畔,瞧了片刻,而後只見童安喃喃說着什麼,大概是那一句,“我錯了……”
沒有開口說上一句——路上小心。
“季向陽?”童安開口喊了一聲,她明明用盡了全力去呼喊,可是也不知道怎麼了,就連自己,也覺得那麼輕。
衆人焦急,輪番都來勸說,但是一籌莫展。
兩個老人原本都在忙碌各自的事情,得知這個消息後,立刻就趕了回來,神色都很凝重。
“童安?你醒了?”
她的目光,卻盯着那被衆人簇擁的醫生?
走進來的是秦世錦。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秦家兩兄弟,關菲菲和季琳,他們三人都不知道這個夜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童安的視線一個朦朧,漸漸的,似乎瞧清了他。
“向陽?”方嫺呼喊他,可是他睡着了,一句話也不說?
惟獨關菲菲以及季琳,他們都還瞞着。
七天的安全期?
可是,誰又會在意,那些醫藥費?
這下子,原本還在苛責的童政,心軟了心疼了,“童安?你乖乖吃飯乖乖喝水好不好?爺爺,不是故意要說你的,爺爺只是擔心你啊?”
在迴廊的長椅上,方嫺坐在童安身邊,小心翼翼地摟着她。她感受到童安的顫抖,低頭喊道,“童安?你怎麼了?怎麼一直髮抖?”
衆人還沉浸在悲傷的情緒裡,而後瞧見季向陽戴着氧氣罩,身上插着管子被推了出來。
這三年來,秦世錦很少說話,此刻他望着童安,終於開了口。也許是太少開口,所以他的聲音很沙啞,“我不是季向陽。”
雖然,方嫺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了她。
七天?
瞬間,秦世錦的身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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