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選的核心策略定了下來,末了林奇補充了一點。
“教育事業依舊是整個社會體系中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哪怕是在避難所的環境中,也一樣如此。”
“我的想法是聯合企業開繼續推動教育事業的發展,並且給大學進行減負。”
林奇伸出了兩根手指,食指略筆直,中指稍微彎曲,“第一,學習成績將決定受教育者是否有資格繼續深造,而不是他們會不會唱歌什麼的。”
“第二,大學免費,但必須滿足申請入學者的家庭至少有兩名員工,在爲企業工作。”
“這裡我說的是全球通,當然如果有其他企業也打算辦學,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但是對我們來說,對全球通企業私立大學來說,學習成績,以及家庭爲企業的貢獻考覈,纔會是主要的標準。”
此時康納忍不住問道,“你說的免費,是指全部免費,還是免除資源成本,還是完全免除?”
學費的核心其實有兩個支出,資源成本,也就是老師們的工資之類的,以及教材成本,也就是各類書籍和實驗耗材。
在聯邦,教材成本是很高的,因爲各種法律和規則規定極大程度的降低了二手書的使用,並且大學的教材成本始終居高不下。
一個學期用在這方面的費用有可能高達幾千塊,部分學科有可能會高達上萬塊!
相比之下,資源成本的支出反而不那麼高,畢竟聯邦教育部門還有相關的補貼。
如果只是免除資源成本,對學生家庭的“減負”其實是達不到要求的,而且在資源有限的避難所時代,教材成本的價格可能會更高。
周圍人也很關注這個問題,如果林奇能夠提供免費的大學,那麼這也會是一個關鍵的競選策略核心。
“當然是全免費,教材方面一部分我們將會使用電子課件和筆記的雙重結合,我相信筆記本和鉛筆或者鋼筆,並不是人們承擔不起的開銷。”
“另外一方面無法被電子課件取代的教材,將採用‘繼承’的方式,損毀賠償一部分或者全部,如果能保證完好,那麼教材可以給新入學的學生們使用。”
只要教材能夠重複利用,成本肯定就會降下來,當然這對那些生產教材的企業來說不是什麼好消息。
但都他媽到避難所時代了,誰還在乎他們是否有利潤?
林奇完全可以自己開辦一個印刷廠來負責這部分的費用,這樣也能極大的壓縮教育成本。
大家一商量,紛紛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而且高等教育下的人才在避難所時代會變得更加有社會地位。
“那麼我們就真確定了,五個核心的競選策略,後續有什麼想法歡迎大家隨時和我們討論,目前我們先圍繞這五個核心,開始制定競選計劃。”
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會議自然結束了。
競選團隊的人離開之後,康納私底下和林奇聊起了關於大學免費的事情。
“你一定在這裡面藏有什麼陰謀!”,他一副“我識破了你的詭計”的模樣讓林奇覺得很好笑。
“我能有什麼陰謀?”,林奇反問道,“我們只是不得已的進入避難所中生活,而不是真的就向大自然舉手投降了。”
“科學技術還是要繼續發展的,只要它不斷的前進,也許要不了幾百萬年,人類就能重新回到地面生活。”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會感謝我,因爲我讓教育沒有斷代,而是一直存在!”
康納聽完之後頗爲認同的點頭,這種程度的思考不會讓他的腦子發熱,“很有……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
“社會責任感?”
看着林奇點頭稱是,康納笑着繼續說道,“我認爲陷阱在兩個家庭成員都是企業職工的問題上。”
“現在聯邦能夠創辦私人大學的機構並不多,如果進入了避難所時代,就只會更少,可能我們是爲數不多的選擇之一。”
創辦大學的難度在於要有人去教學,聖和會大學之所以是聯邦乃至全世界最好的學校,是因爲它的師資力量無人能比。
進入避難所時代之後教育行業也會受到衝擊,短時間裡,至少五年到十年時間裡,民衆們的收入都會處於一個非常低的程度。
等到市場重新培養好,開始回暖,避難所經濟變得穩定且可持續發展,人們的收入支持他們爲孩子的教育繼續投入的時候,可能已經是二三十年甚至更久之後的事情了!
在這種情況下,每個避難所能有一所公辦大學都是很奢侈的事情,直到目前科學教育部甚至都沒有把大學搬進避難所的想法。
更別提就算有了大學,也招募不到學生的問題。
而私立大學,的確會有,聖和會的大學已經明確會在避難所中成立,但他們都不是在聯邦,而是在赤道線上。所以聯邦本土的教育事業難以爲繼,如果林奇這個時候提出免費的大學計劃,着實可以吸引到很多家庭的高度關注!
那麼如果有人想要自己的孩子能夠擁有入學資格,就必須爲企業貢獻兩個員工名額,並且可能還有一系列的遊戲規則。
林奇給了康納一支菸,“有人告訴過你,你其實挺聰明的嗎?”
康納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吸了一口煙還美滋滋的沉浸在自己很聰明的這個事實中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林奇好像在嘲諷他。
他翻了一個白眼,“我聰明不聰明我並不太清楚,但你的鬼把戲根本逃不出我的眼睛!”
同時他也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林奇聳了聳肩,“我們不能只用薪水來吊着這些人,你知道,我們不是唯一的企業,人們還會有選擇。”
“但如果忠誠是他們唯一能夠讓自己的孩子上學的機會,我相信大多數不願意自己的孩子和他們一樣平凡的家庭,都會通過販賣忠誠,來爲他們的孩子換取一個晉升的機會。”
“而且大多數家庭,都不只有一個孩子,當忠誠的成本被均攤在多個孩子身上時,他們的脾氣就會變得更好。”
“就像是之前的社會保障,把員工綁死在企業身上,現在我們只是換了一種方法。”
康納聽完之後並不覺得驚訝或意外,社會在發展,資本的表現形式也在發展。
最早的時候他們會用鞭子抽打奴隸們讓奴隸不停的工作,後來社會發展不允許他們這麼粗暴了,他們就用工資和生活成本逼迫員工們不停的工作。
等到了下一個階段時他們就爲員工套上了更多的加速,再加上心理上的暗示,以及增加了一些叫做“理想”的調味劑。
他們不用逼迫員工努力工作,員工就已經能夠最大限度的發揮主觀能動力,瘋狂的工作!
剝削者和被剝削者的對立關係始終沒有變過,變化的只是剝削的手段越來越高級,僅此而已!
以前資本家用鞭子解決問題,現在是被剝削者開始高強度的剝削自己。
資本家永遠都是資本家,而被剝削者,也永遠都是被剝削者。
如果有人真的能夠消滅這種對立的關係,要麼他是神,要麼他就在做夢!
當凱瑟琳的競選團隊制定好競選策略之後,一部分媒體就開始率先預熱起來。
政治其實歷來都是有跡可循的,製造一個焦點事件,發現出矛盾,然後讓社會參與討論,確定它的緊要性和改變的前景,接着暢想一下未來,最後開始走流程。
現在天氣還不算暖和,所以還只是預熱階段。
最先出現在輿論中被人們討論的,就是醫療保障問題。
北方一號避難所中的一些醫療問題也被曝光出來,人們生不起病,看不起病,成爲了很多人關注的問題。
如果說之前人們還能夠看得起小病,那麼現在連小病都看不起了。
因資源受限等原因,醫藥企業的生產成本成倍的增加,以前只要幾塊錢就能買到的藥片,現在可能要幾十塊錢。
人們辛辛苦苦工作一個月,最終連感冒藥都不一定吃得起,這讓人們對未來的生活質量充滿焦慮情緒。
醫療集團也表示正在想辦法降低醫藥等方面的成本,但是短時間裡不會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化工企業在地下建廠生產,它需要考慮到的各種問題太多了,比如說廢氣,廢水,廢渣的排放和處理。
這些過程本身就非常的吃資金,在地下封閉的環境裡需要考量的方面更多,成本也更高!
他們不可能把這部分成本自己承擔,最終還是轉嫁給消費羣體。
反倒是一些醫療手術服務的價格變得不那麼貴了,但也只是相對來說。
生不起病,以及生了病之後該怎麼辦,成爲了熱門的討論話題。
這就是大選,總統候選人們操縱輿論和民意,在人們最焦慮的時候,釋放一些人們關心的信號。
比如說勝選之後自己怎麼去解決這些問題,以此來獲取選民的支持。
眼瞅着輿論被操作起來時,翠西女士主動拜訪了林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