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別和他們打了!我們會死的!”
“不!我要離開這!你給我滾開!”
被騎士們一陣豬突猛進的進攻,哲波伯爵麾下的一部分軍隊徹底崩潰了,發出了震天的哭嚎,紛紛穿着一件單衣便四處奔逃。
而出了他們之外,萊納封臣們的軍隊也在此時衝到了敵軍營地。
更多的士兵拿着長矛長劍衝進來,給哲波伯爵麾下的士兵造成了一種四面八方都是敵人的感覺。
“該死的!給我穩住!所有人穩住!”哲波伯爵再也顧不得風度了,他的那件名貴的,沒有一點瑕疵的熊皮大氅已經從他的身上滑落,落入了潔白的雪地當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然而,他的呼喊卻並沒有給士兵們帶來任何的信心,他的幾名扈從簇擁在他的周圍,而跟隨他一起出徵的騎士們到現在才穿戴好鎧甲,紛紛從較大的帳篷當中鑽了出來尋找着哲波伯爵。
“去穩住士兵們!讓軍官們穩住自己的部下!這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敵人而已,告訴他們,只要振作起來就可以輕易的把敵人全部消滅!
就在剛纔哲波伯爵還在風輕雲淡的說這只不過是城堡裡的守軍自尋死路而已。
但現在,他可說不出這樣的話了,他麾下的軍隊還有那些貴族們的軍隊已經有一半以上都產生了混亂和潰逃,剩下的那一半也都是迷糊的狀態。
而與此同時,特瓦林伯爵已經集結起來了他的所有兵力,士兵們在十五分鐘之內穿戴好鎧甲做好了的戰鬥的準備。
看着面前明滅的燈火,他微微眯縫一下眼睛,摸了摸下巴上修剪的極爲精緻的鬍鬚,說道:“我們先等一等……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他覺得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簡單,他下意識的覺得恐怕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城外的戰況如此激烈,城堡內部也是暗潮涌動。
一隊五十人左右的隊伍悄然出現在了城門閘的位置,在這裡守衛的士兵已經倒在血泊當中了。
“打開城門閘!我們出去投靠哲波伯爵!”塔夫科男爵在黑暗當中眸子忽明忽暗,舔了舔嘴脣似是下定了決心,輕聲對身旁的士兵和騎士們說道。
聞言,三名士兵迅速的抓住城門閘的絞盤,開始緩緩的扭動。
吱吱嘎嘎的聲音突兀的在城牆上響起,空曠的夜空發起陣陣迴音,就如同突然出現的怪物一般,發出了可怕而又令人牙酸的吼叫聲。
“城門閘打開了,男爵大人!”三名士兵回到塔科夫男爵的身旁說道。
他點點頭,心中也是暗暗愧疚:“但我真的是別無選擇了伯爵大人……照這個情況我們沒有希望的……我只能背棄當初對您發下的誓言了!”
“走!我們馬上出城投靠哲波伯爵!”塔科夫男爵擦了擦鼻頭上略微出現的鼻涕,一揮手說道。
一行人頓時如同過街老鼠一般,貓着身子喬丹順着階梯走下了城牆往城門走去。
行至城門,塔科夫男爵突然停了下來,他陡然聽到了一陣巨大的馬蹄聲。
他臉色鉅變,這絕不可能是哲波伯爵半夜攻城,更何況攻城也用不上騎兵。
他吸了一大口氣,皺着眉頭道:“你們都先不要動!”
說着,他扶着劍柄快步順着階梯迅速回到了城牆上方,順着城垛之間的空位,他往下一看。
明滅不定的火光,以及火光照耀下忽明忽暗的正在廝殺的士兵頓時映入了他的眼簾。
這是一場屠殺,無數衣着單薄甚至連武器都沒有的人正在被武裝到了牙齒,全身都是鐵質鎧甲的軍隊肆意砍殺。
塔科夫男爵繼續向遠方眺望,赫然發現,正在衝鋒的騎士們上空飄揚着一面旗幟……
“紅色底……金色的,帶着王冠的,擁有鳶尾花圖案的……旗幟……”塔科夫男爵雙腿一軟,無力的坐在了地上,擡起手放在眼前,他的手指都在痙攣。
“快!要快!”塔科夫男爵狼狽的從城牆上站了起來,飛快的往階梯處狂奔。
“立刻馬上!”他面目猙獰的催促自己,心中的恐懼在這一瞬間化爲了動力,跑動起來極爲迅速。
“快點!所有人跟我回去睡覺!今天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所有人都跟我回去!”塔科夫男爵咬牙切齒的對士兵們低吼道。
見塔科夫男爵如此,騎士和士兵們紛紛不敢多言,灰溜溜的跟在他的身後往休息的地方走去。
然而他們剛剛走了一會,卻突然迎面走來了一隊明火執仗的隊伍,爲首的是另外的十幾名封臣,他們正在隊伍的最前方用或是鄙夷,或是憤怒,或是悲哀的眼神看着塔科夫男爵。
“呵……哈哈……我親愛的同僚們,你們也來是檢查城牆的防守的嗎?”塔科夫男爵勉強的擠出了一抹笑容道。
“快收起你那虛僞的嘴臉吧塔科夫男爵!”
“做了該死的背叛者,現在又要做一個欺騙者嗎?”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塔科夫男爵的臉色越發蒼白,故作淡定的辯解道。
“去死吧你個該死的背叛者!你這個狗孃養的人渣!”一名封臣面目猙獰的罵道。
此時的塔科夫男爵背後一片冰涼,幾乎已經被汗水浸透了,他的眼前幾乎是一片天旋地轉,明滅不定的火光吧封臣們的神情顯然的如同肅穆的雕像一般,看在塔科夫男爵的眼中無比絕望。
“讓你的人放下武器,塔科夫男爵!”一名封臣說道:“放棄無謂的抵抗,我們會把你交給伯爵大人處理!”
聽到這番話,塔科夫男爵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他嘴裡吐出一口白煙,看了看眼前嚴陣以待的數百名士兵,又後頭看了一眼自己麾下踹踹不安,正在警惕着面前這龐大隊伍的部下,身體立刻塌了下來。
他實在是沒有勇氣繼續下去了,他本來就只是想要求生而已。
“放下武器吧……”塔科夫男爵彷彿被抽乾了全身的力氣,對着身後的士兵們說道。
“但是,我自己應該還有佩劍的權利吧?”塔科夫男爵握住了腰間長劍的劍柄道。
“當然,你還是貴族!”
就這樣,塔科夫男爵和他麾下的隊伍被看押了起來,而其他的封臣們則是登上了城牆開始查看外面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