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沙蘭拜冷冷地回答:“希奧格利斯蘭,本來我懶得跟你多說一句話,你還有臉跟我說話嗎?師父逼@奸徒弟的妻子,死不承認並且惱羞成怒地將一條活生生的生命當成一件物品毀屍滅跡了……你還有臉跟我說話嗎?”
他這話一出,反倒沒有驚起波瀾,因爲經歷過這兩個宇宙時的劇變,衆人已經完全清楚大盟師是什麼人——他們之前只在心裡知道他暴虐zhuanzhi喜怒無常,有了小王母和索思修奇的前車之鑑,歌沙蘭拜也有如此慘痛的遭遇,自然也在驚異一下子後感到順理成章了。
索思修奇陡然見到歌沙蘭拜,心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要是之前遇到,可能說不準又是一場大戰,儘管自己有把握能略勝歌沙蘭拜一籌,卻也不願意動手耗損精力。而現在這種非常時期遇到,反而大喜,喊道:“三師弟!好久不見,想死我了!你看,你要報仇,我也要報仇,咱們一起對付這個老妖怪!他快不行了,咱們聯手再加一把勁,絕對不會輸!”
歌沙蘭拜卻同樣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跟他又能有什麼仇了?”索思修奇的事情很隱秘,知道的人不過只有妻子莫希留和黑白雙蠍,無非莫希留並不清楚索思修奇已經弄清了她的真實身份而已。
黑白雙蠍齊刷刷地笑起來,一起對歌沙蘭拜說:“三師兄,好久不見!我們兄弟同仇敵愾,一起消滅這個宇宙大害!”他們心有靈犀,說話完全同步,卻隻字不差,另有一番詭譎。
歌沙蘭拜卻更不領情,森然說:“你們倆,也有臉跟我說話嗎?我的妻子就這樣被你們改造成了壽命只有一個月的試驗品……黑白雙蠍,希奧格利斯蘭該死,你們也一樣該死。如果我要殺他,也同樣該殺了你們。”
他偶然瞥見蘇克提辛,笑笑,後者太過固執,始終認爲他是叛徒,也不理不睬。
他沒看到莫希留,但普亞明麥、瓊虐、昆拙的屍體殘缺不全地倒在地上,心裡也是一冷。這幾個人跟自己只有同門之誼,並無深厚交情,可話又說回來,也沒有什麼矛盾甚至仇恨,因此見到這樣的情景,心裡也是不快,聯想到自己的前半生,感覺格外淒涼。
大盟師見他們之間互有間隙,心裡也很高興,高聲喊道:“老三!我當初做了錯事,悔之無及!現在我向你誠摯道歉!你就比他們強,你顧全大局,絕對不會因爲我一時的錯,就要顛覆我的權力,是吧?……你……”他見歌沙蘭拜眼中的怒火愈發濃烈,反倒有些羞愧,支支吾吾地說:“你……你這次來……是要來幫我的吧?”越說越不自信。他自從歌沙蘭拜走後,一直爲此惱怒不已,卻從不想再面對歌沙蘭拜,不知爲什麼,儘管自己從不認爲自己錯了,並且技藝和權力都遠在歌沙蘭拜之上,可別說看到後者,只一提後者的名字,就涌上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恥……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絕不可能!自己是神一樣的蓋世大賢,是絕不可能錯的!永遠正確!永遠正確!
“你……?”大盟師猛然感到歌沙蘭拜身邊的那個年輕小子,似乎……
“大盟師先生,你好。”劉言不疾不徐地說道,“我叫劉言,是亞特蘭蒂斯星球人。”
大盟師陡然心驚,看了一眼譚覺等人,又擡起頭。這個名字引起的巨大反響絲毫不亞於歌沙蘭拜歸來,執政和女王們以及小國使節們都在廢墟瓦礫下吃力地探出頭,一邊望着劉言,一邊竊竊私語議論紛紛,又怕聲音大到引起大盟師的注意,往這邊投放真氣能量波。
“這個就是劉言?”索思修奇和黑白雙蠍交換了一下眼神,目光復雜。
大盟師定了定神,仔細權衡起來:“這回可完蛋了……我聽蘇克提辛和普亞明麥說過,這個劉言的水平只怕在索思修奇之上,甚至……”他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劉言是能跟自己想比的,“但是……但是眼下我已經發揮不出百分之三十的威力,而索思修奇加上歌沙蘭拜和劉言……我只怕要輸……雖然他們不可能配合默契,但我是他倆的大仇,這一點絕對沒錯……難道……難道天要亡我嗎?……我就這樣完了?不……我要全力以赴,跟他們拼個同歸於盡,也決不能讓他們活下來,在後面被他們操控的史書上把我誣衊成惡魔!我是英雄,是偉人!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宇宙第一人!!”
想到這裡,他怒吼道:“你們來吧!看看到底是誰笑到最後!”
歌沙蘭拜卻冷笑道:“你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還這麼囂張?你剛纔不是道歉了嗎?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就原形畢露?老妖怪,你從來也沒有真正反省過……你操控輿論和無數平民性命的日子就要在今天終結了……即使現在的百姓還有被你洗腦嚴重者,一直拒絕承認你的邪惡,一輩子認定你是精神偶像,那麼再過幾百年,這些人都不在了,那時候的史書甚至不需要索思修奇刻意修改到另一個極端,只需要那些對你毫無感情的歷史編纂者像描述古代歷代君王——歷代昏君一樣用正常的語言描述你就足夠了,歷史會給你一個毫無感情amp;色彩的冷酷而真實的評價!”
這話說得極爲冷酷,包括大盟師在內的大部分大堂內的武者,全都驚呆了,半天也沒有誰接口。
大盟師如受雷殛,大受打擊,整個人劇烈顫抖起來,但他並不是良心發現在悔過,而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恥辱,這讓他的殺意衝到了頂端。
終於,他已經無所顧忌,擡起頭道:“索思修奇,歌沙蘭拜,你們不是要殺我嗎?一起來吧!還有劉言,你也一起來吧!爺爺我把你們全部收拾掉!”
沒等索思修奇和歌沙蘭拜開口,劉言卻搖搖頭,淡淡地說:“大盟師先生,你的生死我並不關心。老實說,儘管歷史上的所有君王和領袖,無論什麼種族,只要他大權在握無部門牽制,就必然會走向暴虐和**,這本來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你**膨脹得太過分,爲了一己私利殺害了多少對頭和手下,又間接餓死了多少老百姓?就算對歷史上的任何領袖都該兩面評價,你也不屬於英明君主,而是一個邪惡的魔鬼。……但是,大盟師先生,我這次來並不是要殺你,況且我自問不見得真是你的對手。我和歌沙蘭拜……”
歌沙蘭拜不知道劉言向來坦蕩,以爲他忽然缺心眼了,怎麼能說實話呢?要是告訴大盟師兩人的肉身並沒有來這裡,那不就完蛋了嗎?於是忙不迭地衝他直搖頭。
可大盟師卻趁他說話之際,狂吼一聲:“受死吧!”便將餘下的力量分出來一半,忽地一聲射了過去。儘管已經式微,可大盟師到底是大盟師,這股威力相當驚人,就算劉言本人靈肉皆在,也必須儘量閃避,一旦被擊中也會受重傷。
只見原本只是一隻手掌的光輝,卻忽然如同太陽一般萬丈散放,使得近處的人都覺得眼前強烈的青芒如同針扎,疼得都閉上眼睛。
這一步臭棋,可能是上天註定,畢竟大盟師修爲再高,也是身患重傷,難以在這種狀態下感知到劉言和歌沙蘭拜只是進入冥想狀態後只有精神進入了萬靈神殿,軀體還在原本的飛船上,這到底是造物主的武學修養,不加指點的話,就算大盟師窺視全部的神的動作,沒有專門的詳細講解與教授,等於走了野路子,難以打造穩健沉醇的基礎。不過從這一點上說,論自創招式開宗立派而言,大盟師的確比劉言高明。
這一招打出去,大盟師只剩下十分之一的力氣,但他大驚失色,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來那聚集了他相當力道的能量波打了個空,歌沙蘭拜和劉言不閃不避,只見那能量波直接穿過他倆的身體,衝向了天宇。這個時候恆星已經從地平線上緩緩露出一絲紫色,被這青色光球一衝擊,紫青相交,產生出奇異之極的斑斕色澤,彷彿出現了兩個太陽,足見大盟師的武力之強,的確驚世駭俗。
“怎……怎麼會……?”大盟師不像其他驚訝的人那樣,以爲歌沙蘭拜和劉言是兩個遊魂野鬼,而是立即明白過來,“你們……你們怎麼能領悟到這個境界?”
劉言見他這麼聰明見微知著,也是很佩服,說:“大盟師先生,現在你敗局已定,收手吧。剛纔攻擊我們的力量又消耗了你大部分的體能,現在你的這幾個造反的弟子要是一起攻擊你,你不見得能贏了。”
大盟師頓時又氣又怒,轉瞬間涌上一個詭計,陰森森地邪笑道:“很好!你們用精神力出竅來算計我,很好!我雖然打不中你們,但你們倆也不可能朝我釋放能量波!看我送你們一樣禮物!”他知道自己必敗無疑,死意已決,這股刻骨的仇恨使得他一鼓作氣將餘下的力道猛然射向譚覺身旁的幾個女人——剛纔他已經注意觀察到劉言和她們的眼神交流,想起劉言的女人也在其中,這一招射出去,他們保管沒有時間對付自己,而且還束手無策,想要再一次單憑精神力影響物質,再製造出防護罩,那也是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