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暢通無阻離開地下通道,出現在朱灝淼眼簾中的是頗具禪意的精緻日式庭院,一眼望去,彷彿置身於一個放大的素雅盆景中。
沿途的傭人似乎都已經收到消息,雖然用好奇敬畏的眼神偷瞄自己,卻沒有一個湊上來盤問,只是遠遠鞠躬行禮。
黑衣少年從容不迫的微笑頷首,彷彿自己纔是這裡的主人。
閒庭信步巡視一圈後,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外,很快有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追了上去。
另一邊,走在鳥語花香的林蔭小道上,朱灝淼新奇左右打量,發現自己竟然還沒有徹底離開府邸,依舊處於一個巨大結界的包裹範圍。
直到走出印刻繁複家徽的大門,好似穿透了一層無形薄膜,嘈雜的噪音頓時撲面而來。
看着面前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再看看身後靜怡如畫的古典日式院牆,朱灝淼忍不住嘖嘖稱奇。
鬧中取靜,這安倍和歌家裡有點實力啊……
但轉眼將這點小事拋到腦後,朱灝淼邁開腳步,隨手攔住一名路過的女生。
“不好意思……”
“走開,我有男朋……”
話音未落,女生不耐煩的擺手,但當她看到朱灝淼臉的剎那,原本冰冷煩躁的眼神猛然一愣,旋即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轉變,瞬間變得笑顏如花。
“您好,有什麼事嗎?”
低沉的怒吼秒變夾子音,朱灝淼眨眨眼睛,嘴角微不可查的抽動兩下。
“我想請問一下,這裡是冬木市嗎?”
打量着黑衣少年高挑挺拔的身形,視線掃過他身上低調又時尚的休閒黑西裝,女生最終將目光停在他俊美如畫的臉上,忍不住的夾緊雙腿,羞澀磨蹭。
“不是哦,這裡是東京,您是外國人嗎?我可以免費做您的嚮導……”
普通人雖然聽不出少年口音中的微妙區別,但作爲日語老師的女生卻能精準區分這是哪一國的留學生。
再加上少年和本地男生截然不同的奇妙氣質,女生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您是中華人吧?”
“你怎麼知道我是中華人?”
朱灝淼愣了一秒,好奇看着她。
俺尋思俺也妹有口音啊……
“因爲我是日語老師,能聽出來區別,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免費教您學習日語哦~”
眼看着女生主動熱情的湊上來,感受着她心底壓抑燃燒的慾望,朱灝淼乾笑咧咧嘴。
在牀上學對吧?
我都不好意思說你,你是想教我日語嗎?
你那是饞我的身子,你下賤!
“不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本來還想再套點情報,但實在受不了女生愈發炙熱的眼神,朱灝淼毫不留戀的禮貌告辭。
眼看着黑衣少年大步離去,背影迅速消失在人潮中,女生呆愣在原地。
“這……就走了?他不是來搭訕的嗎?”
“他問你什麼了?”
忽然,一道冷冽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女生剛一回頭,對上一雙轉動着魔力旋渦的瞳眸,明亮的視線迅速變得失焦呆滯。
“他……問我……這裡是不是冬木市……”
“還有呢?”
“沒有了……”
“…………”
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收回視線,狐疑皺起眉頭。
“冬木市?有這個城市嗎?”
苦思冥想也沒找到有類似發音的城市,中年人擡起眼眸,看向少年離開的方向,瞳孔猛然一縮。
“遭了!”
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對方竟然從他的感應中完全消失了。
另一頭,朱灝淼眉心散發着旁人無法觀測的玄妙靈光,回頭看了眼來時的方向,忍不住輕蔑的嗤笑一聲。
擺脫了追蹤者,他絲滑的拐進一條昏暗的小巷,走到陰森無人的死角。
掀開衣襬,取下腰間的精緻皮囊,朱灝淼放出兩個“偷渡客”。
“嘰~”
貂饞興奮竄到主人頭頂,像只狐獴一樣站直身體,左顧右盼。
另一邊,戴着白手套,一身復古西服的威爾森恭敬撫胸,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建立情報網絡,收集這個世界的資料。”
“嘗試構築信仰之錨。”
雖然自身的存在已經和安倍和歌這個人柱力綁定,但朱灝淼還是想嘗試建立新的錨點。
意簡言賅的吩咐完,黑衣少年徑直轉身離去,只留下威爾森目送他的背影,虔誠而恭敬的撫胸行禮。
閃身離開小巷,朱灝淼漫無目的的四處閒逛,不知不覺天邊的太陽逐漸下落,街頭的霓虹燈悄然亮起,閃爍着曖昧迷離的紅光。
等等……我是不是走到紅燈區了?
夜晚的街頭更加人潮洶涌,一個個濃妝豔抹的男男女女目光遊移,彷彿尋找獵物的獅子,發現一個目標就衝上去搭訕。
站在熱鬧的街道上,感受着周圍翻滾沸騰的墮落氣息,朱灝淼面色古怪的抿緊嘴脣。
怎麼下意識就走到這種地方來了?
我可是好人來的!
就在朱灝淼準備抽身離去時,一股微妙的被窺視感油然而生,他頓時明白自己被盯上了。
剛剛邁開的腳步停了下來,朱灝淼面色更加古怪的舔了舔嘴脣。
初來乍到的……
還沒熟悉情況你們就硬要送禮,這怎麼好意思呢?
不再急着離開,朱灝淼裝出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的樣子,好奇又靦腆的四處打量,時不時還被沿途的【案內人】搞得“面紅耳赤”。
而在暗處,幾雙貪婪的視線不停在他身上游移。
“那身西服絕對是純手工定製,量身打造的……最少也得幾十萬円!”
“我剛纔去問了【案內人】,聽說他是中華來的遊客!”
“嘖嘖,這氣質,絕對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大哥,幹一票吧,不然都沒錢吃飯了!”
說話間,幾人一起看向爲首的中年人,而中年人猶豫片刻,向身旁一名黑人詢問道。
“兄弟,怎麼樣?”
“yo~bro,nothing can stop me~”
拍拍鼓啷啷的腰間,黑人吸了一口白色粉末,飄飄欲仙的咧出一口大金牙。
黑人的話帶着奇妙的韻律,像是在唱歌一樣,明明是晦澀難懂的英文,但幾名本地雅庫扎卻詭異的能夠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