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插嘴?是不是你教唆永春出宮去見程瑾?永春是金枝玉葉,怎能做出如此出格之事?!”蕭策冷聲喝問。
秦昭反駁道:“臣妾一直覺得這個世界不公平。憑什麼女子就該任男子挑選,女子憑什麼就不能拋頭露面?臣妾以爲男女平等,男人可以追求幸福的權利,女人同樣可以。對自己喜歡的人表白,這不是丟人的事。是皇上和世間所有男子一樣,以爲女子就該困在閨閣方寸之地……”
“放肆,你這是在教訓朕?!”蕭策打斷秦昭的驚天言論。
“臣妾不過是在跟皇上理論罷了。就因爲皇上多說了幾句,皇上便認定是臣妾在教訓皇上,皇上有失偏頗。”秦昭據理力爭:“臣妾始終覺得,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男人和女人也沒有尊卑之分,沒有誰比誰高貴,即便是皇上,也未必比臣妾高貴!”
秦昭直視蕭策,眼神從未有過的堅定。
蕭策:“你?!”
永春長公主很感激秦昭爲自己說話,但此刻看到秦昭和蕭策針鋒相對,她只擔心自己連累秦昭。
“出宮是臣妹的決定,臣妹心悅程世子,想出宮尋找機會。程世子會出現在臣妹跟前,這件事也非臣妹所能控制。但臣妹不後悔出宮的決定,也不認爲自己主動一些有什麼丟人的地方。”永春長公主把蕭策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自己身上。
永寧長公主一聽這話急眼了:“你分明知道我心悅程世子,卻揹着我跟程世子來往……”
“皇姐心悅程世子,程世子就一定心悅皇姐嗎?在程世子未表態之前,不過就是皇姐的一廂情願。皇姐,咱們應該各憑本事,看誰能讓程世子心動……”
“笑話!我比你年長,就像要議親,也是我在你之前。我成親了,才能輪到你。”永寧長公主嗤之以鼻。
“永寧長公主這話就可笑了。這幾年間,皇上和太皇太后娘娘不只一次想給你說親,你卻不願意嫁人。你自己不願意嫁人,害得永春長公主今年也十八了還未說親。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拿年齡來壓制永春。以前我可是聽聞兩位長公主感情深篤,而今看來,永寧長公主卻是個自私自利的——”
“放肆,這是本宮和永春的家務事,幾時輪到你一個外人置喙?!”永寧長公主被秦昭戳中了自己的心機,頓時惱羞成怒。
秦昭冷笑一聲:“長公主這是被本宮戳中了心事,才惱羞成怒罷?可笑永春長公主處處以你這個皇姐爲先,但你卻處處算計永春長公主——”
“秦氏,你閉嘴!!”永寧長公主發出尖銳的聲音。
蕭策還從未見過這麼尖銳可怕的永寧,他一直以爲永寧是溫和的,與世無爭的,甚至是無害的。
經秦昭這樣一點撥,他突然間發現自己一點也不瞭解永寧。
見在場幾人都看着自己,永寧長公主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
她有一瞬的慌亂,很快她恢復了常態:“貴妃何必往我身上潑髒水?我此前不願意嫁人,是因爲想爲父皇守大孝三年。大齊以孝治天下,我爲父皇守孝,永春也該爲父皇守孝,這是身爲兒女的責任和義務,我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何不對。”
“此言詫矣。就在半年前,皇上想爲你議親的時候,時間剛剛好,可是你依然不願意嫁人,也稱自己不想嫁人。既然你不願意嫁人,爲何又說永春要議親,必在你之後?你說自己重孝義,可你曾想過永春今年也已十八歲,早過了議親的年紀麼?永春現在遇到她喜歡的男子,想要爭取一回,她何錯之有?難不成永春就該揀你挑剩的男人來嫁?你就是如此看輕永春的?!”秦昭咄咄逼人,把永寧長公主說得啞口無言。
永春長公主以前從來沒想過這些問題,她總以爲自己和永寧感情要好,只不過最近永寧才變了。
現在她才發現,原來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以爲是,永寧從來就見不得她好。所以永寧放任她囂張跋扈,甚至慫恿她做一個刁蠻任性的公主。
所以遇事都是她在出頭,時間長了,她是惡毒公主的名聲也就傳了開去。但凡有人提及她都是搖頭,提及永寧的時候卻是讚許有加。
若非秦昭點醒,她只怕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這個真相吧?
思及此,她跪倒在蕭策跟前:“皇兄,臣妹縱有千錯萬錯,對程世子卻是赤誠一片。臣妹只有一個請求,請皇兄給臣妹一個爭取的機會。”
她從今往後再不會在永寧跟前退縮了,她一定要把握住所有的機會,爲自己贏得程瑾的心而努力。
這些年,所有人都只知永寧的好,認爲她刁蠻任性、惡毒刻薄,但她並沒有那麼壞,她頂多就是嘴巴壞一些。
永寧長公主見情勢對自己不利,也跪倒在蕭策跟前:“皇兄,臣妹也想自己爭取。至於程世子會看上誰,就讓臣妹和永春自己努力,只求皇兄別干涉。臣妹這輩子未做出過什麼出格的事,但這回想爲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爭取一回。”
到最後,她把永春的臺詞也借來一用。
蕭策看着跪在地上的兩位妹妹,一時沒了主張。
她們都是金枝玉葉,居然爲了一個男人針鋒相對,甚至還要爭搶一番,這說出去多丟人?
“臣妾以爲,面子沒那麼重要。”秦昭知道蕭策的性子,也知道蕭策的猶豫,湊上前小聲說了一句。
蕭策瞪她一眼,她吶吶道:“本來就是嘛,後宮還有那麼多女人爭搶皇上呢,這不是常有的事?怎麼到兩位長公主這裡皇上就覺得荒唐呢?千萬別又說什麼金枝玉葉,難不成後宮的女人不尊貴,只有兩位長公主才尊貴?她們都是青春少艾的年紀,看到心儀的男子自然想靠近。就像臣妾看到皇上,情不自禁想靠近是一樣的道理……”
不知給蕭策戴一頂高帽子,能不能讓蕭策順勢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