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鈺乘坐馬車纔回到趙府,就見吳惜語帶着婢子等在垂花門前,見他回來,早早穿上輕薄春裝的吳惜語便款款迎上前來,“表哥可是累着了……”
不待她話說完,趙鈺便打斷了她的話:“我還有事要忙。”
他正要從吳惜語經過,吳惜語卻眼明手快挽上他的手臂, 柔聲道:“表哥今晚陪妾身,好不好?”
趙鈺皺眉看着吳惜語,吳惜語擡頭看向他,眼角染上媚意:“妾身想表哥了……”
趙鈺抽回自己的手:“到時候再說吧。”
也不等吳惜語接話,他便疾步走遠。
吳惜語看着趙鈺的背影,眼中的情意散去。
若是她懷上了趙鈺的孩子,也不至於低三下四來求寵。
趙鈺已經是內閣成員了,正如她當年所預見的那般成爲了權臣,可是她呢?卻沒能成爲權臣的愛妻。
一時間, 吳惜語悲從中來……
另一邊,錦陽宮。
秦昭一大早就聽見錦陽宮的議論聲,尤其是安雅尖銳的聲音最爲明顯。
“秦氏這個臭不要臉的狐媚胚子,皇上定是着了那個妖妃的道,纔會爲這樣一個妖妃誤了早朝……”安雅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辱罵。
秦昭聽得真切,不禁擡頭看向跟前正在悠閒品茗的蕭策。
眼前的男人穿着最簡單不過的月牙白長衫,乍一看就像是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偏生他氣度不凡,清貴優雅,看到這樣的美男子,着實易讓人心生佔有之心。
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只要是美人,總歸是讓人歡喜的, 秦昭自不能免俗。
蕭策自是感覺到秦昭不只一次在看自己。
他擡眸便對上秦昭直白火熱的眼神,輕挑修眉道:“愛妃可是有話要說?”
秦昭突然湊到他跟前,離他只有寸許。
看到眼前潔白如玉的小臉,他呼吸一滯, 只得把她的臉推開一些:“有話好好說。”
“皇上知道現在外面都在怎麼說我這個妖妃嗎?”秦昭小聲嘟噥。
蕭策的視線卻定格在她小巧嫣紅的脣瓣, 暗忖怎麼會有這麼可愛迷人的雙脣呢,看着很可口的樣子。
他只覺眼熱,錯開視線道:“愛妃還怕流言蜚語?”
“臣妾自是不怕,但是皇上因爲臣妾而誤了早朝總歸是不好的。要不皇上先回養心殿?”秦昭總算是繞到了正題。
畢竟已經解開了心結,她安心下來,只是蕭策因爲她而誤早朝在她的意料之外。
“爲免愛妃胡思亂想,今兒朕多陪陪愛妃。”蕭策說着,喂秦昭吃了一顆葡萄。
秦昭並不意外蕭策這樣的答案,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昨天她放了一把猛火,結果把自己也給燒了。
鑑於此,她也不再趕人。
好在當天晚上蕭策只是抱着她睡了一覺,沒有做其它事,想必也是知道昨天自己荒唐了一些。
第二天早上蕭策也恢復了正常,按時去早朝。
秦昭也很忙碌,直到小林子匆匆入內,跟她彙報了一則不好的消息,大月氏政變, 大月氏王竟然廢了大月氏太子, 並將王位傳給了塞斯。
而今塞斯已成大月氏新一任王君,此事已成定局。
秦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不知是什麼樣的心情。
明明塞斯跛了一隻腳,但最後塞斯還是繼承了王位。
塞斯野心大,覷覦大齊已久,想必很快就像會前世那樣會發起兩國戰爭。
到那時,蕭策會不會再度御駕親征,進而戰死沙場?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她手腳冰涼。
這一整天下來,秦昭魂不守舍。
蕭策那邊更是忙碌,一是昨日一整天未理朝政,兩天的事情一天做,二是因爲大月氏易主,今日衆臣也爲此事吵了半天。
對於塞斯的品性大家都是瞭解的,塞斯成爲大月氏王絕非什麼好事,有大臣建議趁塞斯才登基,根基未穩時大齊主動出擊。
當然,更大一部分大臣主和平,稱不宜主動挑起兩國戰爭。
衆臣吵了一上午也沒得出結論,蕭策跟前也總算恢復了清靜。
待到忙完,已是入夜時分。
蕭策心中有事,無法平靜,索性去錦陽宮見秦昭。
秦昭也知道朝堂上發生的事,還以爲蕭策不會來了,但見蕭策榮辱不驚的樣子,她就知道這只是表面現象。
畢竟蕭策最會隱藏自己的情緒。
她服侍蕭策脫下大氅,卻見他兩眼發直,沒有焦距,不覺好笑:“皇上在想什麼呢?”
蕭策扣住她柔軟的腰肢,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而後才道:“大月氏易主,天下恐將不太平了。”
秦昭靜靜坐在他腿上,淡然啓脣:“新王雖然野心大,但是我大齊乃泱泱大國,何懼那彈丸之地的君主?!”
蕭策聽她這話,不覺莞爾:“你這話中聽。”
“上回輔國大將軍還重挫了大月氏,咱大齊國盛軍強,不怕大月氏不老實。”秦昭圈住蕭策的脖子,“皇上莫多慮,若大月氏來犯,皇上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蕭策聽着她軟言噥語,心中甚是慰帖。
本來他還在琢磨大臣們的那些爭論,如今聽秦昭這番話,卻突然覺得這事情確實沒那麼複雜。
他也不知怎的,此前一聽到大月氏心情便很沉重,總是覺得這個國家不吉利。
此刻有溫香軟玉在懷,好似天大的事情都似懷中女人所說的那般簡單。
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亡國之君……
兩人洗浴後躺在一起,秦昭倚在蕭策的胸口,又提起了大月氏:“若有朝一日大月氏來犯,皇上便派輔國大將軍迎戰,但皇上切不可御駕親征。”
“爲何朕不可御駕親征?”蕭策低頭看向懷中的秦昭,只因上回也聽她說過不能御駕親征一事。
秦昭一時語塞,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道:“臣妾做了一個不好的夢,夢到皇上在御駕親征的時候被人害了。”
他還沒回想起前世所有的事情,但是她覺得有些事情較前世已提前,哪怕是塞斯跛腳,卻還是當上了大月氏王,這說明有些事情還是沒變。
她不能冒失去蕭策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