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激戰,掌控宙鐘的人不惜真氣,而這條冰蛟竟是將強悍之極的肉身消耗轉化成源源不絕的天賦冰寒,地洞之中登時被無數的冰霜和烈焰所充斥。
一瞬間冰河迸炸,暴雨傾盆,一瞬間火焰沖天,把四壁燒的暗紅熔石,岩漿橫流。
楚平運轉真氣,舍利元神化作巋然明王,不動如山,金光垂落,幾人身處明王金光之中,靜看風雲變幻,雷鳴電閃。
“嶽兄,你可識得此人?”
跟冰蛟相鬥的年輕人極其俊美,華服滾金更添貴氣,舉手投足都有一股自然而然的威儀,彷彿久居上位,頤指氣使。
嶽然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的來歷,不過他所御使的火焰倒是有幾分眼熟,像極了傳說中的金烏火!”
“金烏火?”
楚平心中微訝,烈純陽卻驚訝的叫出聲來。
純陽宗修真火豈會不知金烏火?
相傳金烏乃是太陽之精所化,金烏火是從太陽真火從演化而成的威力最大的一種,焚天煮海,燒山鍊鐵,無所不融,比起純陽宗的三昧火三陽火,威力猶勝!
佛門的大日真火很金烏火,異曲同工,甚至就是金烏火的一種變化方式!
“不管怎麼說,他的實力越強就越好!”
楚平但觀冰火激盪,寒霜瞬息化作蒸汽,瞬間又化作暴雨傾盆,頃刻又凍結河流,熱焰騰騰,沸滾蒸天。
“一條幼年蛟龍而已,竟能擋得住金烏火,若是成長起來該有多可怕?”
嶽然見此人久戰仍是僵持之局,不禁讚歎這條冰蛟的厲害。
楚平想起海龍真人,又不免以己意揣度真正的龍若發起威來是怎樣一番情景。
翻翻滾滾一場大戰,暗河之水幾經變化,冰蛟終是不敵,龐大的身軀喘氣如雷,搖頭擺尾,竟是要鑽入暗河之底逃竄。
鐺鐺!
鐘鳴悠揚,所有人都是一滯。
宇塔代表着四方上下的空間維度,而宙鍾所鎮壓的則是古往今來的時間刻度!
定轉萬物,瞬息枯榮。
地洞裡奔騰的水流,簌簌抖落的灰塵,竄動的冰蛟,楚平幾人瞬也不瞬的目光……
然而只是瞬間,浩浩蕩蕩的混沌元氣在宇塔之中奔涌,元神陡然清明,滿目的震駭驚訝,就見全身都被火焰繚繞的那人已經身撲冰蛟頂上。
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都變成了筆下的彩畫,縱然栩栩如生,卻定格在那一個瞬間而沒有絲毫變化。
此人卻能活動自如,趁着冰蛟無知無覺般時,一條絲絛從袖中如青龍飛出,只在這蛟龍脖頸上一纏一繞,悠揚的鐘聲卻已經響徹,僅剩餘音嫋嫋。
衆人的思維這才重又運轉,只是震驚無比的看着前一刻還勝負未分冰蛟意欲逃走,下一眼這冰蛟卻已經被降服!
冰蛟開始還劇烈掙扎,孰料那絲絛不知是甚麼材料煉就,越勒越緊,更有一圈圈的幻光水銀般滲入冰蛟的頭頂,每一團光芒都讓冰蛟的掙扎變得衰弱。
“嘿,是鎖魂綾!”
楚平並未在意嶽然說出的這絲絛名號,只是在想着方纔鐘聲一響鎮萬物的境況。
“此人運用宙鍾顯然也未見純熟,憑藉的是鐘體本身的力量強行鎮壓,反而是奧妙稀少,而且所修所習跟此鐘不融,不能全力催動……”
山中人曾說過,宇塔宙鍾跟齊天宗有莫大關聯,齊天的心法,此人不知曉。
十幾丈長的蛟身在冰蛟被馴服後迅速縮減,最後變成丈許長短,紫金帶束髮的男子這才騎蛟徐來,落在衆人面前。
“諸位這是欲何往?”
“地心一行,在下無相寺楚平,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身上的滾金袍被周身明滅不定的火焰映襯,仿如鎏金材質,這人笑道,“在下陸旭,既是同處危困,不妨同行?”
楚平道,“自然。”
“我來爲諸位開路!”
陸旭一聲低喝,冰蛟倏然奮尾拍擊,地面登時被鋼鞭般的蛟尾刺穿,顯現出一條十幾丈長的甬道。
碎石亂濺,地洞震動。
“蛟力固然狂猛,畢竟還只是幼年,還不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力量,稍有不慎就會引發地震,反而不好對付……”
眼見甬道中石塊亂顫,楚平右手一按,念力迸涌,把那些搖搖欲墜的碎石盡數牢牢嵌入到地層裂縫中。
陸旭微訝,顯然並未看出這念力的奧妙來,只是覺得看不透楚平的深淺,心下便有了幾分戒備。
一行人魚貫而入,冰蛟被鎖魂綾困住,不得不臣服,無可奈何,只能籍此來發泄心中的不滿,鱗甲覆蓋的巨尾橫掃狂拍,衆人行進的速度便加快了幾分。
楚平和陸旭並肩而行,兩人雖未溝通,但宇塔跟宙鍾如此接近,一掌空間,一握時間,周圍的空間自然生出變化,似乎一切都在兩人一念掌握之間。
陸旭曾見宇塔,楚平也識宙鍾,只因陸旭不曉來歷,故不知兩件道器之間的聯繫,卻又對周圍的變化了如指掌,只是見楚平不言,自己也就沒有發問。
而此時,島中灰髮男子的神念隱匿虛空中,竟而不敢過分逼近。
時空宇宙,於此刻而爲一,縱使他修爲高深也很難保證不會被發現。
漸漸入地底,冰蛟有些暴躁,因爲溫度越來越高,有時候甚至看到被烘烤的發紅的岩石,隱隱就要滴落下漿流來。
“好了,就不讓你受罪了!”
冰蛟化成纖細的迷你蛟龍,纏繞在了陸旭的手腕上。
緊接着,諸人眼前視野又是一番開闊,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大片地底熔漿湖泊。
驚人的熱氣蒸騰着,四壁都泛出暗紅的灼熱顏色,空間都隱隱扭曲。
不過才站定,周圍空間忽然盪漾開一縷奇特的波動。
“元氣?”
諸人就像沙漠中久行的渴漢,這微弱的元氣波動就像乾燥空氣中忽然出現的溼潤。從前不知元氣珍貴,現在對其感應卻敏銳到了極點。
鐺鐺!
陸旭體內的宙鍾自行震盪。
一瞬間,楚平識海中的宇塔也巋然浩蕩,沉凝厚重古樸滄桑的意境滲透,兩相震動。
在烈純陽嶽然幾人震駭的目光中,陸旭頂上現了宙鍾虛影,楚平頂上現了宇塔虛影,鐘塔盤繞,兩人瞬間消失!
“怎麼會這樣?”
灰髮男子的神念顯形,就這麼明目張膽的顯現在烈純陽幾人眼前。
“前輩,這是怎麼回事?”顧不得先前灰髮男子的態度,烈純陽憂心楚平,急聲問道。
灰髮男子搖了搖頭,臉上亦有迷茫色,“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是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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