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的時間楚驍可一點都沒閒着,梅傲雪考較了一番他的實力後,對這個晚輩還是比較滿意的,也就開始耐心的指點他一些修煉的基礎知識。她同樣沒有傳楚驍什麼厲害招式,在這些頂級的強者眼裡,這些都是細枝末節,最關鍵的是規則的感悟和境界的高低,頂多加上身體的強弱而已。境界足夠高,舉手投足間便可毀天滅地,境界不夠,哪怕有多麼火花帶閃電的絕招也使不出應有的威力來。而且,真正強大的絕招,往往是在招數創造者手裡才能展現出最完美的威力,這取決於個人對招數和規則運用上的理解,所以那些真正的強者,無一不是用着自創的成名絕技,有幾個是靠祖上留下的招數闖出名聲的呢?
老師是否高屋建瓴,決定了學生對知識理解的深度。短短兩天的時間,楚驍對天地規則的理解達到了突飛猛進的程度。看在宜蘭比較規矩的份上,梅傲雪也稍微的指點了她一二。直到那個叫楚濂喬的人回到島上。
楚驍正盤膝在沙灘上融合着自己對水系和火系規則的感悟,便感到一股磅礴的氣息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向這座島接近着,當楚驍震驚的睜開雙眼時,一道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島嶼的上空,那股強大深邃的氣息,讓楚驍覺得彷彿整個世界就剩下了這個人一般,在他的面前,自己彷彿就是一隻螞蟻在仰視着一頭巨龍一般。
“你回來啦。”梅傲雪恬淡的聲音中略微透出一絲喜意。
“哦?有客人來啊,這倒是有些稀奇。”空中的男子緩緩落到竹屋前,梅傲雪用托盤端着一壺茶,輕輕的放在竹桌上,很自然的將茶倒入茶盞,就像所有迎接丈夫回家的妻子一樣,充滿着平淡而又深沉的愛意。男子也是很自然的端起茶盞輕輕的呷了一口,頗爲回味的長舒一口氣。這男子身形偉岸,面容棱角分明卻也不失英俊,臉上青幽幽的胡茬顯得有些滄桑,一身米色的麻布長衫倒是十分的乾淨、整潔。
“楚驍,你們過來吧。”梅傲雪喊了一聲。
“誰啊這是?”男子笑着不解的問道。
“你家的後輩子孫,現任的族長,不過聽他說,楚家好像是出事了。”梅傲雪淡淡道。
“你也知道,我跟楚家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他們出不出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男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你用不着欺騙自己,你畢竟是姓楚,楚家如果一帆風順,有什麼好處,我相信你不會有任何反應,可要是楚家面臨着滅門之禍,那你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吧?”梅傲雪也給自己倒了一盞茶,輕輕的抿了一口。
“滅門?怎麼可能,你知道楚家有多少人?”身影震驚道。
“楚驍來了,你們自己聊吧。”梅傲雪瞥了一眼正走過來的楚驍。
楚驍來到竹屋前,遠遠便見到了坐在竹桌邊的男子,於是快步走了過來。“楚驍,這就是你們楚家正宗的先祖,曾經的族長,楚濂喬。”梅傲雪微笑着介紹道。
楚驍趕忙跪地行禮,楚濂喬則是微笑道:“起來,坐下說吧。”於是,楚驍又將和梅傲雪所說的話重新講了一遍。
“祖鳳神尊?你的意思是我們是老祖和祖鳳神尊的後代?你這話當真?”楚濂喬震驚得站了起來。
“他們兩位親口承認的,假不了,如今他們倆還在‘獸靈谷’彼此相伴呢。”楚驍表情複雜的回答道。
楚濂喬愣了半晌,才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好吧,他老人家的私生活我們就不探討了,畢竟他們二人不走到一起,也就沒有我們了。我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每一任的楚家族長都會過得這麼累了,也總算明白,楚家的長老會爲什麼要求每任楚家族長都得娶其他神族的直系女兒爲妻了,不然位置坐不穩啊。對於那些永遠沒有繼任族長可能的楚家其他支脈,如何能夠氣平呢?要不是因爲這種破事,我和傲雪也不至於待在這個墳墓似的地方。”
楚驍徹底迷糊了:“先祖,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明白啊。我孃的名字叫洛蓓,並不是梅家人啊。還有您二位待着這‘墳墓似的’地方又是怎麼回事?這裡不就是一個墳墓嗎?”
楚濂喬和梅傲雪相視一眼就笑了,說道:“不給你解釋一下,你當然不明所以,不過不着急,我們一家人剛見面,讓你祖奶奶燒兩個菜,咱們喝上幾杯,邊喝邊聊。”梅傲雪咯咯一笑,轉身去做菜了,留下一臉懵的楚驍,怎麼?難道靈魂體也能喝酒吃菜?
楚濂喬看到梅傲雪走遠,纔對恭敬站在遠處的宜蘭招了招手,將其叫了過來。等宜蘭在楚驍旁邊坐下後,楚濂喬才賊兮兮的小聲問道:“別告訴我你倆之間沒有故事啊,梅霖洛顯然是梅家當代的大小姐,你們沒想過,你們之間的故事會演變成‘事故’?”
一句話說的,宜蘭瞬間臉紅,楚驍當即臉綠,二人默不作聲,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纔好。要說“您誤會了”,人家也得信啊,而且,這話說出去,宜蘭心裡有鬼,楚驍心裡有愧,誰也張不開這個嘴啊。
“別緊張,我開玩笑的,大概就是因爲我們這一支是半人半獸的血脈吧,這子嗣方面實在是尷尬呀。就拿我和傲雪來說吧,這都七千年了,也就只有一個孩子而已,幸虧是個兒子,不然也就沒你什麼事了。我是條件不允許,如果你要是有機會的話,還是要努力的多方嘗試爲好,雞蛋不能全放到一個籃子裡對吧?”一邊說,楚濂喬還一邊往廚房的方向瞟着,生怕梅傲雪出來聽到。楚驍徹底醉了,不得不說這血脈的力量還真是強大啊,繁衍子嗣這方面的問題他還沒什麼體會,不過這騷然的性格這兩位祖先可算是顯性遺傳的代表作了。
“僅供參考啊,僅供參考。我們言歸正傳,剛纔我好像聽你說你在海底神殿奪回了你母親的劍,能給我看看嗎?”楚濂喬如換臉一般,馬上又一臉嚴肅起來。楚驍不明所以,將洛蓓那柄軟劍拿了出來,遞給他,楚濂喬一看那劍,臉上便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此劍大有來頭,名叫‘凝纖’乃是八大神族中皇甫家的十把神劍之一。如果我所料不錯,你孃的全名應該叫皇甫洛蓓,乃是皇甫家的小姐。不然你娘豈會當得上楚家的主母?”
楚驍震驚得張大了嘴:“不是必須得娶梅家的小姐嗎?”
楚濂喬白了他一眼道:“開什麼玩笑,結婚也得找適齡的對象啊,如果剛好那一代人家梅家沒有姑娘,楚家的兒子就打光棍兒不成?其他交好的幾家都是可以聯姻的啊。當初我也不知道我們這一支血脈上的秘密,很是排斥這種大家族之間的政治聯姻。那一年我剛繼任族長,正是風華絕代的時候,族裡給我定下了當時梅家的大小姐梅千雪爲妻,可他們不知道那時我已經和梅家旁系的一個女子梅傲雪私定了終身。傲雪雖然是旁系出身,但卻是當時梅家最耀眼的天才,也是神界當時年輕一代中最出名的美人。我們知道我倆的感情是不可能有個堂堂正正的結果的,可當時就這麼不顧一切的愛上了,哪怕受天罰,我們也不後悔。家族定下的親事我當然是拒絕的,這下子梅家和楚家就都亂套了,這是關係家族榮辱的大事,兩家豈能跟我們倆善罷甘休,於是我就放下了族長的責任,帶着傲雪雙雙背棄家族私奔了,和你們通常想象的私奔完全不一樣,當時我們都已經修煉到主神了,在神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神界雖大,卻根本找不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角落,我們倆大搖大擺的四處晃悠,無疑是在‘啪啪’的扇兩個家族的臉啊,所以兩家就瘋了似的追殺我們,直到得知傲雪已經珠胎暗結,馬上就要分娩了,楚家這纔有了別的想法。楚家族長這一支從來就是人丁單薄,別說是有兄弟姐妹了,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一脈單傳的獨苗苗,族長的子嗣問題向來是族內長老們永恆的課題,當得知傲雪有了身孕,他們就把主意打到了孩子身上,說如果我倆還想活命,就得在孩子生下來後交給家族,以繼承我的族長之位,而且爲了兩家的臉面,我們得來‘蒼遺界’永遠的駐守下去,不得再回神界。我倆當時就想啊,我們兩個倒是無所謂,可難道讓孩子跟我們東躲西藏一輩子嗎?而且,楚家炎冥圖的傳承若是斷在我手裡,我有什麼臉去面對炎冥神尊他老人家。而且我倆也跑累了,不想再躲了,只要能夠在一起,‘蒼遺界’對我們來說也算是個不錯的地方。這就是我們的故事,怎麼樣,感人不?”宜蘭聽得眼圈都紅了,楚驍也是一陣唏噓。
這時,梅傲雪端着一個大托盤過來了,七八個菜,一壺酒,菜做得非常精緻。“這些菜你們在外面吃不到的,絕對讓你們嘗過之後忘不掉。不過因爲這裡條件有限,酒就稍微差一些了。”梅傲雪笑道。
楚驍連忙拿出小酒罐:“我這裡有好酒,正好孝敬祖爺爺和祖奶奶。”這稱呼讓梅傲雪眼皮跳了跳,感覺自己已經是個老太太了。
“好酒!”一口“依蘭解憂”下肚,楚濂喬眼睛都亮了起來。“現在我就跟你們講一講這‘蒼遺界’的故事,這可是神界最大的秘密之一了。這個地方神界知道的人很少,就算是恆界大陸,頂多也就是有人知道這裡有一座天神冢而已。其實這裡並不是一座墳墓,怎麼說呢,這裡更像是一個流放之地或是監獄。誰也不知道這‘蒼遺界’存在多少年了,也不知道是誰創造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看上去創造得比較粗糙,沒有昆蟲,沒有小動物,但卻有許多兇猛的野獸,它的空間穩固得令人絕望,不論遭到怎樣的破壞,這裡的空間,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會瞬間恢復如初。只要是被判定關進這裡的人,即便是我們如今達到了主神巔峰的層次,也沒有辦法離開這裡。被關進這裡的人有窮兇極惡之徒,也有不會做人被八大神族針對的人,有得罪了強大仇家主動來這裡避禍求生的人,也有我們這種被家族流放的人,魂境的囚犯有一千多人,神境的囚犯有七十多個,而主神如今這裡只剩下十一位了,其他更早來到這裡的囚犯不是已經到了大限,便是活得太久道心崩塌而死,或是在爭鬥中殞命。每死一個主神,外面神廟裡的神像就會消失一座,因爲那些神像便是我們的神念所化,我們除了是這裡的囚犯,還是這裡的守衛,聽起來搞笑吧?”
楚驍完全聽傻了,如果說這裡是座監獄他還能夠理解的話,那麼囚犯還兼職看守就讓他難以置信了,難道自己看押自己?
楚濂喬看着楚驍目瞪口呆的表情,笑道:“理解不了是吧?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有一件極其珍貴的物品無法隨身攜帶,那你覺得放在什麼地方最安全呢?”見楚驍愣愣的不知說什麼好,他便直接說道:“既不是深埋於墓穴寶藏之中,也不是放在重兵把守的寶庫之內,而是放在監獄當中,最好裡面還關着一羣永遠也無法逃走的強大罪犯。誰想來偷東西,誰就得先過這些囚犯的關,你說是不是?”
楚驍終於忍不住問道:“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珍貴,被藏到這裡了呢?”
楚濂喬卻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開始賣起了關子。楚驍連忙將酒給他滿上,而梅傲雪則是在桌子下面捏住他大腿上的一塊肉,用力一擰,楚濂喬立馬放下酒杯,咳了兩聲,開始說道:“你可知神界已知最強大的存在是什麼境界?”
“我倒是聽說過,好像很久以前出過一個神王,是除了時間規則之外,其他所有規則都悟透了的強大存在。”楚驍回答道。
“不錯,就是神王,他可是神界最傳奇的人物,關於他,有許許多多的傳說,真真假假的也沒人能夠說得清。不過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他把能夠成就神王的秘密藏在了這裡,同時,還將神界的第一寶物‘界皇碑’也放在了這裡。”
“‘界皇碑’是什麼東西?我第一次聽說。”楚驍好奇的問道。
“神界第一寶物唄,我自然也是沒見過的,具體有什麼神奇之處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聽說它是一把開啓這片宇宙空間的鑰匙。傳說我們神界所在的那片大陸,加上離恨海上漂浮的這些小位面世界,也就是我們認知中的所有一切,只是一個封閉的巨大空間而已,外面還有更加廣闊的世界。你想想看,像神尊、神王這類存在,他們活了漫長的歲月,又如此強大,神界大陸和離恨海對他們來說也確實沒有任何挑戰性和新鮮感了,該探索的地方怕是他們都探索過了,自然會想着,他們所在的這個世界是否有盡頭?如果有,盡頭又在哪裡?盡頭的外面又是什麼呢?高智慧的生物嘛,是永遠不會停下探索的腳步的。而我們的那位神王,在探索的過程中便得到了一件可以打開這個世界邊界壁壘的寶物,那就是‘界皇碑’。神王他老人家有沒有出去看過沒人知道,不過他對‘界皇碑’的珍視卻不會有假,在他孤注一擲打算衝擊神帝境界的時候,或許是自知把握不大吧,所以將他成爲神王的秘密和‘界皇碑’都藏在了‘蒼遺界’。你想吧,可能覬覦‘界皇碑’的人還不是太多,但成爲神王的秘密感興趣的人那就難以計數了。我估計你說的那個魔修,進來無非也就爲了這兩樣吧,畢竟除此之外,這裡就剩一羣出不去的囚犯了。”楚濂喬夾了一口菜,又一口喝乾杯裡的酒道:“這麼多年了,我們這些人閒來無事,也想看看這兩樣東西,你說是誰都得好奇啊不是嗎?可誰都找不到,挖地三尺都沒找到。如果那魔修剛一來就被他找見了,我們這些人就乾脆一頭碰死算了。所以說啊,不必擔心,他的目的達成不了的。”
“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任由他在這裡晃盪,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啊。”楚驍喃喃的道。
楚濂喬笑了:“你覺得這‘蒼遺界’很好混嗎?神界那邊也有一個入口,向來許進不許出的那種,時常會有囚犯從那裡被送進來,你知道爲何無數歲月過去,這裡的也就一千多人嗎?想在這裡生存下去是很難的,難到讓一般的魂境強者絕望。這裡都是心狠手辣、窮兇極惡的罪犯,隨便一個放到你們恆界大陸上都是大魔頭般的存在,他想在這裡晃盪那是找死。我覺得你們兩個在這裡倒是可以歷練一下。”
“哎呀!”宜蘭突然緊張的叫了一聲,另外三人都奇怪的看向她。“這裡如此險惡,我們四大宗門的人萬一進來了那豈不是要有很大的損失?”
“對啊,祖爺爺,可有什麼與外界聯繫的辦法?我得把這裡的危險跟宗門講一下,我的那些師弟師妹,一個個天境的水平,進來就是給人送菜啊。而且怎麼出去還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呢,不能讓他們進來。”楚驍一下就急眼了,焦急的站起身,一臉哀求的看向楚濂喬。
“幸虧你是找到了我,要是換做別人,還真就沒有辦法。這‘蒼遺界’唯一一個和外面聯繫的通訊法陣就在我倆這裡。其他人要想和外面聯繫,都得帶着寶物來求我們的。我們倆能在這裡過得如此舒服,也都是託了這通訊陣的福。當初家族畢竟沒有對我把事做絕,臨進來時給了我這麼一個通訊法陣。”楚濂喬得意的說着,梅傲雪柳眉微蹙,在旁邊捅了捅他道:“你就別吹了,孩子正着急呢,你就不能快着點的?”
“好好好,我們走,在竹林裡面。”說着便帶着楚驍和宜蘭向竹林深處走去。
片刻後,一座由九個陣盤構成,方圓三丈左右的簡易陣法出現在楚驍面前,楚濂喬尷尬一笑道:“我對此道不太精通,所以陣盤佈置得有些粗糙,對外聯繫一直是斷斷續續的,效果不是很好,持續的時間也只有不到一刻鐘,所以你得長話短說,儘量快點。”
楚驍仔細看了一下這個陣法,然後就笑了:“陣法孫兒我懂啊,我給您調整一下,以後就好用了。”說着,楚驍走進陣中,將幾個陣盤的位置調整了一下,又拿出了一堆雷屬性的普通能量晶石堆在陣盤旁邊,隨即掏出幾片晶瑩的鱗片,用一根纖細的毛筆沾上自己指尖的鮮血在上面勾畫了幾道符篆貼在陣盤之上,最後走到陣法的中央,喝了一聲:“起!”只見九個陣盤散發出耀眼的白光,光芒交相呼應的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個蜘蛛網狀的光網,猛地向空中射去。
“呀,沒想到我家這小子還多才多藝啊,陣法一道可不是我楚家所長。”楚濂喬一臉的驚訝,眼睛瞪得老大。
楚驍掏出通訊玉佩聯繫上了烏奎宮主:“宮主,我是楚驍,我和宜蘭已經進到了天神冢內部,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墳墓,就是神界的監獄,裡面全是一些神界的囚犯,最差的都是魂境高階強者,神境的有好幾十,主神都有十一位,非常危險。若非我們碰到了我楚家的一位先祖,恐怕也很難保全自己,現在怎麼出去還不清楚,我們會盡量想辦法,你們千萬不要進來,尤其是師兄弟們,天境水平的在這裡只能任人魚肉。我會通過我楚家先祖尋找那魔修的下落,查明他的目的,能破壞就破壞,能殺了他就殺了。目前我倆還算安全,你們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