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約簽訂後,楚驍讓人拿來幾隻酒杯,倒滿了“依蘭解憂”:“四公子,我們喝一杯,提前預祝咱們合作愉快、互惠互贏。”
皇甫義優雅的端起酒杯和楚驍碰了一下:“狼王果然是個講究人,我已經很期待我們的第一場拍賣了。像‘登雲丹’這種丹藥,在神界各處巡迴拍賣的話,三百萬一枚應該沒有什麼問題,至於‘孿生丹’和‘還魂丹’,雖然據說只對神尊級別以下的人有效,無法吸引到一些真正的神界大佬,不過那些有錢的主神們可都是會志在必得的,拍到幾千萬一枚絕對沒有問題。”他似乎很興奮的樣子,一口將杯中酒喝下大半,瞬間打了一個激靈。“哇,狼王,您又給我上了一課啊。我自認生意做遍神界,絕對是個酒場的老手,不管多麼小衆、珍奇的酒,沒有我未喝過的。可您這酒,又刷新了我的認知,如此好酒,喝過必讓人終生難忘,不知這酒是何名目、從何而來啊?”
楚驍笑了:“此酒名叫‘依蘭解憂’,產自下界的一個小位面。我看四公子除了喜歡上這酒之外,怕是也看到了新的商機吧?”二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生意人就是這樣,看到任何東西都會下意識的去想這東西是否可以用來賺錢。“四公子如果喜歡,臨走時我送你一罈。此酒口味確實獨樹一幟,想必愛好美酒的人多半會爲這一杯佳釀魂牽夢繞,甘願一擲千金的。”
“不錯,在下也是這麼想的,不知這酒您有多少存貨?進貨是否方便啊?”皇甫義認真了起來,對他來說賺錢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
“我這裡應該還有個幾百壇吧,就是進貨太難,乘坐界空舟來回也得幾年時間,而且產量很是有限,一年至多也就能出個兩百壇左右。物以稀爲貴,如果這酒要賣的話,四公子應該能夠衡量出它的價值。”楚驍是何等的雞賊,他雖然不經商,但卻深知“飢餓營銷”的套路。事實上他在離開恆界大陸的時候,帶來的“依蘭解憂”光空間容器的小酒罐就裝滿了整整一個儲物手環,足夠他每天痛飲喝幾十輩子的了。當年就因爲他好這一口,靈族專門分出好幾個村子,在七八個山谷中種滿了“幽山依蘭”,數百村民別的不幹,專門負責釀酒,每年大量的“依蘭解憂”作爲貢品送到紫藤塢,將近二十年下來,楚驍有多少存貨可想而知。
皇甫義思索了一下道:“如果狼王有意委託我售賣這酒,那不妨再給我兩壇。我會着人邀請神界一些知名的飲酒名家,開一個高端的品酒會,將‘依蘭解憂’的知名度打出去,以後的銷售就走高端路線,‘價高、貨少還得排隊’的那種,足夠我們好好賺一筆的。不過這種高端營銷方式比較耗時、耗人手,也有相當的營銷投入,所以佣金我要三成。”這回皇甫義提要求的時候很有底氣,因爲他開的條件確實是很有誠意的。楚驍點點頭,再次舉杯,這就算表示同意了。
皇甫義這次來狼王山算是談成了兩筆長期的大生意,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推杯換盞間不知不覺又喝了不少,不得不說這“依蘭解憂”的確是好酒,越喝越是爽口,而且口齒間盡是花香,沒有酒臭,再配上這個雅緻的酒名和花名,絕對會受那些附庸風雅的有錢金主瘋狂追捧。楚驍去找了三個大酒罈子,將裡面灌滿“依蘭解憂”,交給皇甫義,這是開品酒會用的,就算是先期的廣告投入了。
楚驍也很高興,他招兵買馬擴充狼王山需要大量資金,丹藥雖然賺錢,但成本也很高,尤其是還有個成品率的問題,風險還是不小的,可“依蘭解憂”則是成本低到可以忽略不計,絕對一本萬利的買賣。
皇甫義笑嘻嘻的拿出一枚儲物戒指:“狼王,我可是不空跑啊,來之前我就對我們能夠成功簽署合約抱有極大的信心,所以順便就帶了一批藥品和材料過來,大概有一千萬的樣子吧,不知狼王山今天賬上是否方便?”皇甫義就是個人精,賺錢都不願意隔夜的,楚驍終於知道皇甫家爲什麼能夠成爲神界最大的商業帝國了,像皇甫義這樣的人,在皇甫家不知道還有多少,每一個這樣的人才,都代表着巨大的商業利益。皇甫雲會把族長的位置傳給子女最多的二兒子皇甫長空,也就不難理解了。
“沒問題,我們先來清點一下貨物,茹薇幫我去賬房問一下吧。”楚驍吩咐了一聲,茹薇去賬房了,楚驍和皇甫義則是從戒指中取出了所有材料,對照着價格清單,開始一項一項的進行盤點、計算。不一會兒,賬房先生跟着茹薇過來了,後者傳音道:“山寨目前賬上有一千五百多萬,可以支付。”
楚驍則是回道:“山寨運轉還要有支出呢,不能把賬上的錢搬空。”
一番清點後,按照合約價格,這些材料價值一千一百萬,楚驍讓賬房先生回去取六百萬過來,自己掏了五百萬,將所有的材料全部買下。皇甫義心滿意足的告辭而去,如今就等着丹藥出爐了。
一個多月後,千里雪來了消息,讓楚驍去老鴉山一趟,後者立刻通過傳送陣跑了過去。千里雪瞪着兩隻小白兔一般的紅眼睛,兩腮凹陷、嘴脣乾裂,青絲都有些散亂了,楚驍看到她這幅尊容差點嚇一跳。“我說雪姐,你不至於吧?這樣下去你會把自己給搞死的。”
千里雪疲憊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光彩:“狼王,成功了!‘孿生丹’在煉廢了五份材料後,終於煉出了兩枚,‘還魂丹’相對還算是容易一些,不過也煉廢了三份材料,成丹兩枚。雖然這丹藥是首次煉成的,不過我能夠以我千里雪的名譽保證,丹藥的品質絕對沒有問題。現在加上上回你給我的材料,‘孿生丹’的材料還剩兩份,‘還魂丹’的還剩三份,我十天內就可以把它們煉完。”說着,千里雪取出四個巴掌大的小玉盒,每個玉盒中應該都是一枚丹藥。
楚驍先將兩個白玉盒打開,一股奇香撲鼻而來,每一個白玉盒中都是一顆半透明的晶瑩丹藥,光用眼看着就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着的神奇能量,這種能量讓丹藥閃動着淡淡的一層光暈,這就是各種版本的《丹經》以及傳說中所經常提到的“丹輝”了。“這是‘還魂丹’,看上去就像是藝術品一般,丹成之時,天降五色神雷,欲將丹藥劈毀,幸虧我有半步主神的實力,替丹藥擋了下來,看樣子這種逆天之物,連天道都難容啊。”
“這就是傳說中的‘丹劫’了吧?只有達到了神品的終極丹藥纔會引動‘丹劫’出現。恭喜你,你能煉出神品丹藥,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丹道宗師了。怕是要不了多久,你便會藉此一舉突破桎梏,達到主神境了。”楚驍向千里雪伸出了大拇指。
千里雪笑容更燦爛了,她又伸手打開了另外兩個翠玉盒子,一股極其清涼的氣息撲面而來,兩顆泛着瑩瑩綠光,翠綠如翡翠,形狀就像一個拇指大胎兒似的丹藥出現在二人面前,那種鮮活的生命氣息讓他們的精神都是爲之一振。“承你吉言了,這就是‘孿生丹’,神奇吧?丹成的時候我甚至都能聽到嬰兒的啼哭聲,還爲它們擋下了‘丹劫’。”千里雪看着這些丹藥的眼神就彷彿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你可以各留下一枚自己服用,丹是你煉的,你有這個資格。”楚驍認真的說道。
千里雪震驚的看着楚驍,半晌才道:“如此貴重的東西,你就這麼送我了?而且一送就是兩顆。你應該知道這樣的兩顆丹藥在外面能賣多少錢。”
楚驍笑了:“丹是你煉的,瞧你這廢寢忘食的辛苦樣子,兩顆丹藥作爲對你辛苦的獎勵,一點都不過分。”楚驍伸手在千里雪的眼前晃了晃道:“你也不用這麼煽情的看着我,丹藥不是以後還能再煉嘛。我這回和皇甫家簽訂了採購的合約,以後他們會以比較優惠的價格持續爲我們提供原料的。”說着,楚驍拿出一個大木盒子。“每種丹藥三份的材料,你收着吧。”
千里雪興奮的收下了這些材料,抱歉的說道:“我雖然放出了消息,不過卻沒有什麼人找到我這裡來出售材料,那五百萬我還給你吧。有了這些材料,我一定會盡快的將它們變成丹藥的。不過,至於獎勵的事情,我不要兩顆,如果可以的話,一顆孿生丹我就心滿意足了,這樣以後就可以有兩個人同時煉丹,速度也能加快一倍了呢。”
楚驍有些無語,沒想到她要一枚“孿生丹”的目的竟然是多一個人煉丹。他點點頭,將一個翠玉盒子遞還到千里雪的手裡。“丹慢慢煉就好,不急的。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休息,恢復狀態。有這三枚丹藥在,資金就沒有任何問題了。這種丹藥如果大批量上市必然會拉低價格,我們得一枚一枚的拉長了賣,這個道理你明白的。好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交代完,楚驍從千里雪手裡接過五百萬,帶上三枚丹藥,乘傳送陣回了狼王山,然後又馬不停蹄的前往北嶽城。
北嶽城的楚家莊園內,楚驍見到了楚耀飛和胡狼。前者的突然造訪讓二人全都感到有些意外,不過看着楚耀飛滿臉意氣風發的樣子,估計這些日子丹藥煉得很不錯。從見面伊始,胡狼就在傳音向楚驍彙報煉丹情況了,不過還是要聽一聽楚耀飛怎麼說才行。
“耀飛先生氣色如此之好,看樣子是丹煉得不錯啊。”楚驍一邊跟着對方往客廳走,一邊笑道。
“比預期的要好一些,你給了我四十份材料,雖然還有兩爐沒有出丹,不過已經練成的便有二十四枚了,提前達到了一半以上的成品率,到明天佛曉的時候,最後兩爐丹藥也可啓爐出丹了。你是沒看到啊,每回丹藥出爐,天空中都是霞光萬丈。天有異象,說明這丹藥的品級已經達到了上上品。不瞞您說,我雖然煉了一輩子丹,此前這種品級的丹藥我也只見過兩次。而這回是每爐都能見到,我也算是開了眼了。”楚耀飛的語氣中難掩興奮之情。
“很好,我的第二批材料也到了,這是二十份的材料,耀飛先生清點一下。”楚驍將一個大木箱子掏出來放到客廳地上。
“哦?好啊,狼王的效率果然很快。”楚耀飛立即打開箱子開始清點,看到數目無誤後將東西直接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可見他對這件事情有多麼的謹慎。“狼王快請坐,來人,奉茶!”衆人在客廳站了好一會兒楚耀飛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請貴客坐下,連忙開始招呼。這大半個月以來,他一直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彷彿是幸福來得太突然,衝擊的自己有些暈頭轉向。
雙方坐定,楚驍呷了口茶問道:“不知耀飛先生是否考慮好了這丹藥如何銷售的問題?”
“哦,由於以往我們的丹藥有固定的銷售渠道,這回我們也打算用同樣的渠道在中域和南方國度的廣大地區進行銷售。”事實上楚耀飛還沒有認真的考慮過銷售問題,他的注意力還都在煉丹上面呢,他總覺得,如此稀缺和供不應求的丹藥,銷售還會是個問題嗎。
“耀飛先生啊,我關心的不是你的銷售渠道,而是你的銷售方式。難道你仍打算像賣‘無敵丹’那樣,用一個固定的價格進行批量出貨嗎?”楚驍一句話把楚耀飛給問懵了,他壓根兒就沒有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此前這種丹藥幾乎是有價無市,隔上好幾年甚至十幾年才能聽聞出現一次,而且多半還是有錢也沒有門路買的樣子,所以它才能賣到一枚兩三百萬的價格,可如果你一次拋好幾枚出去,就算短時間不會影響價格,但絕對會給人一種‘下次還有’的印象。這對我們可是很不利的。”
楚耀飛恍然的點了點頭:“狼王所言極是,那我應該如何操作呢?請狼王指教。”
“指教不敢,我只是提個建議。首先,‘登雲丹’這種東西,一定得是一點一點的出貨,也就是說,不管是你的渠道還是最後的買家,一次只能見到一到兩枚丹藥,這樣才能保持它的稀有性,買家纔會有‘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的感覺。你可以選擇私密交易,也可以採用公開拍賣,但買一次休幾年還是必要的。否則你我都穩不住丹藥的價格。而且你要知道,雖然我們現在能夠批量的煉製‘登雲丹’,但這種情況是持續不了多久的,很快材料資源就會被我們消耗殆盡,等資源再生,很難說得需要多久。所以貨囤在手裡一點一點的慢慢賣纔是明智的選擇。”楚驍可不想被急功近利的楚耀飛將市場搞亂。
“狼王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楚耀飛並不傻,他一時沒有想到,並不代表他不能理解這麼做的用意。
當天,楚驍便在北嶽城住下,第二天天還沒亮,他便被胡狼叫了起來。來到丹房外面,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楚耀飛也在這裡等待着,裡面煉丹的是北嶽城分支的兩位煉丹高手。隨着天光逐漸放亮,佛曉已經來臨,猛然間天空中五彩霞光流轉,彷彿是一波波的浪潮一般,衆人仰頭感嘆着,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霞光才漸漸消退。“嘎吱”一聲,丹房的石門開啓,兩個五六十歲的老者一臉疲憊的從中走了出來。楚耀飛第一個迎上去,關切的問道:“兩位兄長辛苦了,怎麼樣,這回出了多少?”
兩位老者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拿出一個玉盒遞給楚耀飛道:“幸不辱命,出了五枚。”
“好好好,二位兄長辛苦了,來人,快扶二位長老回去休息。”楚耀飛有些激動,這就意味着此次的四十份材料,煉出了二十九枚丹藥,成品率達到了七成以上,同時也意味着北嶽城分支將可以分到將近六枚丹藥的份額,這可是上千萬的鉅款啊。
楚驍和楚耀飛交換了一下眼色,便向着客廳的方向走去,兩人要開始分丹藥了。楚驍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稍微做些讓步,丹藥分給了楚耀飛六顆,而自己則是得到了二十三枚。隨後楚驍囑咐胡狼繼續待在這裡,他回去後會安排白狼過來換班,然後便辭別楚耀飛,回了狼王山。有些事情是等不了的,在路上楚驍便聯繫了皇甫義,二人約定在狼王山碰面。
兩天後,楚驍將一枚“孿生丹”、一枚“還魂丹”以及一枚“登雲丹”交給了皇甫義用於拍賣,此外皇甫義還以一枚兩百七十萬的價格,花錢購買了五枚“登雲丹”。對方知道楚驍有多少份原料,人家要多購買幾顆丹藥,楚驍也不好拒絕。不過論賣東西,沒人能比皇甫家更在行了,楚驍相信他們不會做出影響“登雲丹”價格的事情。
手裡拿着這些丹藥的皇甫義神色有些激動,尤其是“孿生丹”和“還魂丹”,說它們是曠世奇珍也不爲過。“我這就回去放消息,籌備拍賣會的事情,我都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這兩粒丹藥到底能拍賣到什麼樣的天價了。哦,對了,前天我們組織了一個品酒會,很多神界名流和愛酒如命的酒蟲子都來參加了,大家對‘依蘭解憂’都是讚不絕口。紛紛詢問售價,你看要不要這拍賣會放在一起進行啊?”
“好啊。那我先把起拍價給你定一下吧。‘依蘭解憂’,一斤裝一瓶一萬起,十斤裝一罈八萬起。‘登雲丹’起拍價兩百萬。而‘還魂丹’和‘孿生丹’,這可是招過‘丹劫’的神品丹藥,每顆起拍價要三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