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驍的喊聲,楚天風才如夢方醒,手忙腳亂的掏出一個空酒罈,不知從哪裡翻出一個飯鏟子,小心翼翼的圍着石頭上的縫隙收集着滲出的液體,足足兩個時辰,縫隙裡已經不再有液體滲出,雖然浪費了不少,不過還是有大半液體被楚天風收集到罈子當中,那十斤裝的酒罈子已經幾乎裝滿了。
楚天風長長舒了口氣,用手指蘸了一點舔了舔,然後砸吧砸吧嘴,似乎沒有什麼味道,於是用他的飯鏟子舀起一鏟便往嘴裡送。
“曾叔祖,你膽子可夠大的,也不怕有毒啊,就這麼喝了?”楚驍在一旁調侃道。
“屁話!老夫我活了這麼大歲數,什麼東西有毒,什麼東西沒毒,我還分不清嗎?你應該覺得感動,等曾叔祖嘗過,如果沒有危險,又能增強功力,這些便都歸你了。”楚天風白了楚驍一眼,然後便將那液體喝下了肚,然後盤膝坐下,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個時辰,老爺子彷彿入定了一般一動不動,楚驍不禁有些擔心了起來,過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均勻,應該沒事。不想楚天風突然睜開了眼睛直盯盯的看着楚驍,嚇得後者差點跳起來:“怎麼了曾叔祖?你別嚇唬我。”
楚天風長嘆一聲,將那一罈子液體直接倒在了地上,沒好氣的道:“浪費感情,這他奶奶的就是清水嘛!”
楚驍先是一怔,隨即大笑起來:“曾叔祖不要氣餒,雖然這些是清水,不過您老甘願挺身試毒,也讓我明白了您對我的愛護,十分的感動啊。”
楚天風沒搭理楚驍,只是自言自語道:“沒道理啊,從各種特徵來看,這應該就是‘陰陽玄黃膽’啊,據說那石膽中的‘陰陽玄黃髓’簡直是能洗筋伐髓,讓人脫胎換骨的神物,怎麼這個毛用都沒有呢?”
楚驍苦笑着搖搖頭,繼續用小刀颳着石皮,不管這東西是不是“陰陽玄黃膽”從外觀上看也必不是一件普通東西,收拾出來看看也不耽誤什麼。沒一會兒,石皮便全被剝了下來,一個通體荔枝白的瑩潤巨石出現在二人眼前,楚驍不禁說道:“漂亮,即便不是什麼天材地寶,也算是一塊上等的好玉,送給霖洛和宜蘭一人一半,打首飾也是好的。”說着,便用手中小刀往其中間裂開的那道縫隙上戳了一下,也沒用什麼力氣,可是隻聽“咔嚓”一聲,裂縫開始繼續擴大,隨後“嘎嘣”一聲徹底裂成了兩半,上面的半截滑倒在一邊,當二人往這玉石的剖面上看去時,兩個人全都愣住了。
這的確是一個巨大的石膽,外殼有將近半尺厚,裡面有一個比水桶大一些的凹坑,其中還剩着一半的清水,而清水中泡着一顆顆鵝蛋般大小的玉石,散發着瑩瑩的微光和濃郁的香氣。
“哎呀我去!這些不會纔是‘陰陽玄黃膽’吧?”楚天風眨巴着眼睛,偷偷的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楚驍伸手拿出一顆,先聞了聞,異香撲鼻,然後又晃了晃,裡面有“咕嚕、咕嚕”的水聲。“錯不了,這些如假包換的全都是‘陰陽玄黃膽’,曾叔祖,這回咱們發達了!”楚驍也是喜不自勝。
“快數數,這裡一共有多少。”楚天風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楚驍拿來剛纔那個酒罈子,一個個的將鵝蛋大的石膽往裡裝,一邊裝一邊數着:“曾叔祖,一共二十四個,送你一顆,表示感謝。”楚驍笑嘻嘻的將一個石膽塞進楚天風手裡。
後者則是淡然的將石膽又放回了罈子:“我老了,天賦使然,已經很難再有寸進,這麼珍貴的東西,不要浪費在我身上,這些石膽,每一顆都代表着一個主神強者能夠輕鬆的晉上一階,你要留着慎重使用,首先是你自己。如今神界山雨欲來,楚家剛剛統一,實力無法跟黑木家甚至是梅家他們相比,尤其是你,作爲族長,實力還是弱了些,你先服下一顆,晉階到主神中階吧。”
楚驍點點頭,並沒有過多的客氣,他能夠體會到這些數萬年來一直守護着家族的守護者,對家族的忠誠和濃厚的情感。楚驍從戒指中找出一個大號的玉壺,爲了保險起見,又從巨大石膽中盛了些清水,將所有“陰陽玄黃膽”都泡了進去,只留下一顆。山洞裡空間太小,反倒是天坑中的危險已經被肅清,正是一個閉關晉階的好地方。
楚驍來到天坑中,找了一塊巨石盤坐上去,楚天風則是爲他護法。楚驍將那顆“陰陽玄黃膽”敲開一個小孔,將裡面的液體一股腦的喝了個乾淨,一股龐大的能量瞬間在他的體內燃燒起來,就彷彿是某種受到極端壓縮的能量突然得到了釋放,簡直堪比一場爆炸一般。楚驍的內臟足夠堅韌,不必擔心會被傷到,他需要做的便是控制住這股極端龐大的能量散於全身的經脈和脈門,以及自己體內的炎冥圖中。自己的天道境界已經足夠高了,晉階主神中階唯一缺少的就是一股強大的能量作爲引子,衝開晉階的關卡而已。
猛然間,彷彿是什麼屏障破碎了,楚驍感覺自身好像突破了什麼桎梏,一切都變得豁然開朗起來。既然已經突破,楚驍自然捨不得繼續將石膽中的奇異精純能量用於自身的加強,便將其儲存到炎冥圖中。晉階的好處就在於突破後是可以靠吸收大量的天地能量來強化自身的,這種白給的大禮自然是要利用到極致。
天坑中起風了,這裡因爲地形的原因從來就沒有過風,而此刻卻是狂風大作,無數的天地能量甚至是大地中的生氣和靈氣,如同受到了什麼強烈吸引般瘋狂的向楚驍的體內灌去,而後者則如同一個無底深淵般來者不拒、照單全收。他的經脈在無數能量的蘊養下開始進化,變得更加寬闊和堅韌,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同步強化,所有的生理機能也在同步提升。這又是一個脫胎換骨的過程,最早人類修煉,除了爲獲得強大的力量外,便是追求長生,每一次晉階之所以能夠大幅度的提高人的壽元,就是因爲隨着級別的提升,人的身體會受到一次次洗筋伐髓的淬鍊,從而自凡胎蛻變爲神體,否則又怎麼會承受得住無盡歲月的蠶食呢?
晉階的提升是全方位的,除了一次次的脫胎換骨外,靈魂和精神也會同步得到提高,靈魂和精神的強大才會讓人能夠承受漫長歲月而不至於精神崩潰、道心崩塌。此刻的人便如同天地間的天材地寶一般,被天道所珍視和鍾愛,所以纔會在晉階完成後能夠自由的、無節制的享受一次天地能量的洗禮,這也算是天道的一種賜予吧。
一天天過去了,楚驍依舊在臭不要臉的持續吸收着天地能量,天坑中一次次被他吸成能量真空,天坑外的天地能量在不住的向這裡補充着,而天坑內的風也是越刮越大,樹木開始枯萎落葉,所有的動物和昆蟲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楚天風看着坐在石頭上渾身散發着瑩瑩聖光的楚驍,臉皮都在抽動着,他如今才真正體會到楚家族長一支血脈上的優勢,這就是天生被天地所鍾愛的寵兒啊,彷彿天道對他們都是格外的慷慨。
終於在七天後,天坑內的大風漸漸停歇,楚驍終於睜開了雙眼,苦笑着搖搖頭道:“後來我將石膽剩餘的能量都用上了,雖然我自身已經達到了主神中階的極限,但應龍分身卻是還差一點點,沒能達到主神境巔峰,可惜了。”
楚天風聽了這話,眼皮不禁抽了抽,他想罵人,這種程度還不知足嗎?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你還想咋地,你咋不上天呢?”
楚驍看着一片狼藉的天坑,這裡此刻已經快變成一片荒地了,大部分的樹木都已經枯死,活物更是一個都看不到了。他輕嘆一聲道:“修煉就是‘爭’啊,與人爭,與萬物爭,與天地爭。我們走吧。”
將楚天風收進“萬里山河圖”中後,楚驍便繼續向雨林深處進發,在彷彿無窮無盡的潮溼林莽中尋找着,掙扎着。越往深處走,楚驍越覺得自己晉階後的實力在這片雨林中仍然還是一個弱雞,大部分的怪物依舊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落荒而逃仍然是他每天的常態。
不過最危險的從來就不是這座雨林中的植物和動物,而是和楚驍一樣有智慧的“人”。楚驍已經遇到過幾次在雨林中修煉、探險的強者了,無一例外,他們都想要殺了楚驍,拿走他身上所有的東西,於是每次都是不死不休。
不過楚驍如今實力已經堪比主神境巔峰,加上堪比半步神尊的應龍分身,即便楚天風不出面,一般人也絕討不到楚驍的便宜,不是不敵而逃,便是被楚驍斬殺,辛苦積攢的所有東西都爲楚驍做了嫁衣裳。
漸漸的,一年多時間一晃而過,楚驍已經習慣了在雨林深處的生活,如今他身上穿得是一件精幹的蟒皮軟甲,渾身肌肉隆起,半寸短髮配上青幽幽的胡茬,顯得比以前更加結實強壯,也更加有男人味了。此刻他正在林中抓着樹上垂下的藤蔓,如猿猴般從一棵樹盪到另一棵樹,背後還揹着一個巨大的蜂巢。“嗡嗡”聲大作,一大羣如旋風般的野蜂追在其後面,顯然楚驍偷走了它們的家,憤怒的蜂羣要和他來個誓不罷休。
楚驍似乎對眼下的危局並不十分緊張,在樹木間穿行的過程中還有心情將手指伸進蜂巢中蘸些蜂蜜出來塞進嘴裡品嚐一下。“甜!真是極品美味啊,爲了這幾十斤蜜,就算被蟄幾下也是值得的。”楚驍砸吧着嘴讚道。
“你個吃貨!被這殺人蜂蟄上一下你試試呢,雖然死不了,不過絕對會讓你痛不欲生的疼上幾天。”楚天風繼續在楚驍腦海中嘮叨着。
“怕什麼,到前面自然就收拾它們了,您老說我是吃貨,一會兒我燒蜜糖豪豬,您別搶着吃啊。”楚驍立刻開始調侃起來。日子長了,這爺孫倆感情升溫,已經開始沒大沒小、沒羞沒臊,互相扯皮、拆臺、打嘴炮了。
“哎呀!恁個鱉孫兒,你就是這麼對待長輩的嗎?你忘了上回屁股上被‘蠻蠍子’蟄了,是誰給你把毒液吸出來的嗎?你個忘恩負義的小王八蛋!”
“忘了,那畫面太美,實在是不忍記住!”楚驍哈哈笑道。
“那你忘了上回你吃了‘波流果’,上吐下瀉,都快把腸子拉出來了,是誰照顧你的嗎?”
“好吧,好吧,一會兒最肥美的豪豬屁股全分給您老吃,這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二人相互胡扯着,前面烏濛濛的,在樹木之間出現了無數密密麻麻的蛛網,楚驍眼睛一亮,徑直朝那裡衝了過去,他如今身法靈活得如同一隻松鼠,在無數蛛網間閃轉騰挪,竟是沒有碰到一丁點。而身後緊追不捨的一羣殺人蜂就倒了黴了,紛紛撞進了蛛網當中,無數拳頭大小的‘狍甲蛛’從藏身處衝上了蛛網,開始了一場饕餮盛宴,一羣橫行雨林的殺人蜂就這樣全軍覆沒了。
正在楚驍得意洋洋的想找個地方開始烹飪他的大餐時,遠處傳來了一陣空氣炸裂的聲音,讓他和楚天風立時警惕了起來。“聽聲音離此不遠,有強者在打鬥。”楚驍說道。
“打就打唄,關你什麼事?反正你在這裡又沒有認識人。”楚天風信奉安全第一。
“別啊,說不定可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呢。”楚驍興致勃勃的循着聲音摸了過去。
一大片林地已經被打得稀爛,兩位強者正在生死相搏,招招狠辣,不留餘地。楚驍遠遠的看着,一個是位黝黑漢子,已經達到了主神巔峰的極限,而另一位則是個熟人,正是那梅笑雨,她先於楚驍幾天進入雨林深處,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巧遇。看得出來,黝黑漢子實力比梅笑雨略勝半籌,一根銅棍舞得虎虎生風,逼得梅笑雨連連後退、險象環生。“噹噹”兩聲,梅笑雨手中的兩根短梭直接被銅棍磕飛了,緊跟着銅棍一點,狠狠的捅在梅笑雨左側的鎖骨上,“咔嚓”一聲,鎖骨斷裂,梅笑雨慘呼一聲倒飛出去,撞斷好幾株大樹後,一口鮮血噴出,立時委頓在地。
“臭女人!我讓你跑!”黝黑漢子上前又補了梅笑雨兩腳,然後喝道:“把戒指給我!”梅笑雨無奈,只得將戒指摘下丟了過去。“還有沒有?”黝黑漢子繼續喝道。
“沒有了,不信你可以搜。”梅笑雨有氣無力的說道。
“搜?”黝黑漢子臉上露出一抹邪笑,不過他思忖了一下,還是沒敢動手搜身。“讓我動手搜?你當老子傻嗎?你自己把衣服一件件脫下來!”
梅笑雨眼波流轉,突然露出一個勾魂攝魄的笑容道:“人家的鎖骨都被你打斷了,如何動手脫衣服嘛。”
黝黑漢子冷哼一聲道:“少來這套,你當老子是剛出來混的菜鳥嗎?你不脫也可以,老子在你的屍體上搜便是了。”
“好嘛,幹嘛那麼兇,你我又沒什麼冤仇,何必要人家性命?”梅笑雨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然後忍着疼痛一件件的脫去自己的衣裙,一邊脫還一邊擺出一副嬌羞的模樣,不消片刻,幽暗的叢林便彷彿被這一具雪白的胴體所照亮。梅笑雨面頰緋紅,用一隻手遮擋着自己的隱秘,然而另一隻胳膊因爲鎖骨斷裂,根本擡不起來,一隻手臂又能遮擋住什麼呢?
黝黑漢子怔怔的看着,狠狠的嚥了一口吐沫。能夠到這裡的人,哪個不是已經來到荒古域有段時間的,在這種嚴酷的環境下,每個人都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某些本能,雖然壓抑住了,但不代表不存在,而且越壓抑,積累得就越多。此刻玉體橫陳就在眼前,黝黑漢子只要還是個男人,就沒有理由忍得住。
“饒你一命也可以,不過你自然要有所回報,你懂得吧?”黝黑漢子已經渾身燥熱了起來,一臉邪笑的說道。
梅笑雨苦笑道:“我已落到這步田地,想要活命,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嗎?想要如何隨你,讓我活着就行。”
“痛快,大家都是活了許久的強者,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沒必要把貞潔看得那麼重要,況且看你這姿色,只要身邊的男人不瞎,自然不會讓你單身到如今的,你不會告訴我你還是個未經人事的雛兒吧?”黝黑漢子一邊着急忙慌的脫着自己的衣服,嘴裡還不鹹不淡的調戲着對方。
“是不是,你試一下不就知道了嗎?”梅笑雨在自己脫下的衣服上坐下,那隻一直遮擋着自己的手也不再徒勞,挪到身後摁在衣服上,撐着自己的身體。
黝黑漢子早已迫不及待,如一條餓狼般撲了上來,正待要拼搏一番之際,一道細如髮絲的寒芒閃過,他的腦袋便離開了脖子,鮮血噴了梅笑雨一身,彷如雪地上的點點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