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上古神尊

楚驍二人連忙上前行禮道:“晚輩楚驍、晚輩梅笑雨,拜見朱雀神尊!”

朱雀神尊一臉和藹的笑容,伸手將楚驍扶起道:“你比我預期的要來得快,很不錯,祖鳳神尊是我結拜的姐姐,你我不是外人,不必拘禮。”隨後,朱雀神尊看向楚驍身後的梅笑雨,很隨意的道:“你也起來吧。”然後她又對步煙飛道:“給這位梅家姑娘安排個住處,我有些事情要和楚驍單獨談談。”說着,拉着楚驍的手便走進了宮殿。

梅笑雨站在原地,心裡拔涼拔涼的,同樣是人,所受到的待遇區別咋這麼大呢?

步煙飛看着一臉挫敗感的梅笑雨笑道:“梅家小姑娘,你要知道,有時候人和人是沒法比的,此番過海,若不是楚驍悟出了‘心之彼岸’,恐怕你還得在海上繼續漂流很久吧?楚驍此子與衆不同,能夠在主神中階的時候將生命天道悟到極限,就這一點,別說是見了,我連聽都沒聽說過,即便是我,如今生命天道還尚未悟透,不然也不至於卡在這最後一步如此長的歲月了。再者楚驍乃是神尊的嫡親後人,和朱雀神尊淵源頗深,人家親近一些也是正常,你就別吃這個味兒了,跟我走吧,我給你安排一個暫時的住處,你好好梳洗和休息一下,其他事以後再說。”梅笑雨也並非不懂事的人,自然知道自己跟楚驍是沒法比的,便乖乖跟着步煙飛走了。

楚驍跟着朱雀進入宮殿,整個宮殿中沒有一個人,顯得冷清且空曠,這一點倒的確是更像一座神殿,朱雀輕揮玉手,整個宮殿中的燈火全被點亮,楚驍被宮殿牆上滿滿的壁畫給震驚到了。這些壁畫非常寫實,栩栩如生,似乎是在講述着一個遠古的故事。

朱雀見楚驍被壁畫所吸引,也沒有打攪他,任憑他入神的觀看着。第一幅壁畫畫得似乎是宇宙最初形成時候的事情,那時整個宇宙都處在一片混沌當中,沒有離界大陸也沒有日月星辰,也沒有那些多如牛毛的小位面世界,自然更沒有任何生命的存在。整個初生的鴻蒙宇宙處在一片永恆的沉寂當中。不知道過了多少歲月,由於物質間的引力作用,沉重的元素逐漸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了星球,混沌的宇宙逐漸開始澄清,在殘存的混沌物質中,誕生了宇宙中的第一個生命,這個生命圓滾滾的一團,只有前肢沒有後肢,有嘴巴卻沒有眼耳鼻,肉嘟嘟的就像只龐大的肉蟲子,它在宇宙中來回遊蕩,以星辰爲食,直到隨着無盡歲月的流逝養成了靈智。楚驍知道,這個生物就是混沌神尊。

第二幅壁畫表現的是:宇宙中混沌之氣越來越少,而星辰則是越來越多,其間黑色神雷肆虐,每個星球都在遭受着黑色雷電的洗禮,然而這卻並非是一場災難,在雷電過後,似乎是給許多的星球都注入了生機,水產生了,繼而形成河流大海,有了河流大海,便逐漸有了生命,除了這些平凡的生命之外,有些星球在受到黑色神雷洗禮後,發生了更爲微妙的變化,整個星球產生了統一的生命特徵,繼而衍化成了強大的生命,祖龍、祖鳳、鯤鵬、玄武、朱雀、太陽燭照、太陰幽熒、窮奇、檮杌、饕餮等神獸便是以這種方式相繼產生,衆神獸皆拜最早出生的混沌爲長。

第三幅壁畫上,宇宙中雖然產生了生命和無數星球,但天道尚未完全成型,宇宙運行無序,許多星球在運行的過程中碰撞破碎,在宇宙中一處星辰比較密集的地區,這種碰撞更是時刻都在發生。最後,無數粉碎的星辰凝聚在一起,形成了寬廣無邊的離界大陸。生命是頑強的,星辰的粉碎並沒有讓生命滅絕,反倒是在廣袤的離界大陸上蓬勃生長、進化起來了,各種昆蟲、魚類、鳥類、野獸,以及初步產生了靈智包括人類在內的各個智慧生靈族羣相繼誕生。混沌與其他神獸也受到了吸引,來到這裡,看着無數生命在離界大陸上迅速繁衍,一度達到了氾濫的程度,一次次的環境惡化、物種大滅絕,而後再重新恢復生機,離界大陸經歷了一次次這樣的輪迴。此種情況讓這些先天被宇宙孕育出來的上古神獸們對天道和生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和求知慾,於是在漫長的歲月中,它們參悟天道,觀察和認知生命,最終創建出了最原始的修煉體系。

楚驍繼續看向第四幅壁畫,這上面的內容同樣刷新了他的認知。以混沌爲首的上古神獸們由於先天受宇宙和天道的鐘愛,雖是在摸索中修煉,卻也是成果斐然,從天境到魂境,再到神境,繼而成爲主神,一切都很順利。而離界大陸上的生靈也在不停的繁衍,有很多種族智慧越來越高,創造出了各自燦爛的文明。衆神獸的心地都是樸實善良的,它們無私的將修煉方法傳給了離界大陸上的智慧生靈,讓他們也能夠去參悟天道,強大自身,不用在面對大自然狂暴的災難時,毫無生存的機會。不僅如此,對於生靈大量繁衍破壞生存環境而導致的物種滅絕,衆神獸也是痛心疾首,並一直致力於解決這個問題,他們開始嘗試着在離界大陸之外的“虛妄海”上,用它們所領悟的天道規則建造一個個小的位面空間,希望能夠將部分離界大陸上的生靈遷移過去,不過由於對天道理解有限,尤其是對生命天道沒有悟透,因此,在小位面空間中,生命無法自行繁衍,它們的計劃因此而失敗了。終於有一天,混沌悟透了生命規則,境界得以突破,成爲了宇宙中的第一位神尊,他也因此成爲了離界大陸上所有生靈公認的第一位神祇,受萬民信仰。它終於能夠創造出適合生靈生存繁衍的小位面空間了,於是他抱着悲天憫人的情懷,不停的建造着,將離界大陸上氾濫的生靈遷徙進去。隨着時間的推移,其他神獸也一個個的突破到了神尊,離界大陸上的“神祇”越來越多,不同的種族也有了自己不同的信仰選擇,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這就爲未來埋下了一個重大的隱患。

在第五幅壁畫裡,事情發生了令楚驍意想不到的的變化。上古神尊們都在積極的創造着小位面空間,將信仰自己族羣的過剩人口遷移過去,從而改善其生存環境,這當中雖然依舊有着神祇應有的慈悲胸懷,不過也有着神尊們自己的一點私心,那就是“信仰之力”,這是一種非常精純又玄奧的力量,不但能讓神尊的力量強大,還有助於他們的修煉。其實這也沒什麼,不過關鍵問題在於,在長期和離界大陸上的智慧生命相處過程中,原本淳樸、善良如一張白紙的上古神尊們漸漸的變了,在殘酷環境中崛起的智慧生靈們似乎在骨子裡都自帶着許多劣根性,貪婪、自私、嫉妒、多疑、暴虐、殘忍等等原罪對上古神尊們的心智產生了難以估量的影響,原本團結、親密如兄弟姐妹般的上古神尊們之間開始產生了芥蒂,最直接的表現便是爭奪信仰之力,一開始還是偷偷互相挖牆腳,到後來就演變成明搶了,由於上古神尊們的性格各異,所以受到原罪侵染的程度和方式也是有所不同。饕餮變得貪婪,檮杌變得暴虐,窮奇變得殘忍,太陰和太陽變得嫉妒和多疑,而老大混沌則是變得有些自私和狹隘起來。整個離界大陸變得風雨欲來,一場前所未有的爭鬥正在醞釀。

第六幅壁畫,從色調到內容,都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第一次上古神尊間的戰爭開始了,大部分神尊各自爲戰,相互攻伐。離界大陸上的各族羣由於所信仰的神祇有所不同,也捲進了戰爭之中。一時間離界大陸生靈塗炭,饕餮、檮杌、太陰幽熒、太陽燭照相繼隕落,直打了百年之久,纔算結束,離界大陸上生靈凋敝,滿目瘡痍,剩下的神尊們開始反思自身,他們明白自己的意識是受到了離界大陸上智慧生靈劣根性的侵染,於是乎開始有意的減少與普通生靈的接觸,並控制自己內心中種種不好的慾望。離界大陸再次恢復了平靜。

在第七幅壁畫中,以人族、魔族、獸族、妖族、鬼族、巫族、粼族等智慧族羣爲代表的離界大陸智慧族羣,迎來了空前的繁榮,由於所有上古神尊都不怎麼再摻和離界大陸上的事情了,因此神祇崇拜的年代就此過去,上古神尊不再神聖不可褻瀆。漸漸的各智慧族羣中也涌現出了絕世強者,許多主神級別的高手相繼出現,他們早已忘記了上古神尊的強大,傲慢自負,自封爲神祇,將離界大陸以及周邊的無數島嶼稱爲“神界”,並想方設法要去探索當年被用於人口分流的小位面世界。智慧生靈的傲慢和挑釁終於激怒了一衆上古神尊,結果可想而知,即便是許多主神境強者率領更多的神境高手,以及無數連神境都沒到的凡人軍隊,在神尊的面前,不過是一羣螻蟻而已。第二次神界戰爭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很快,上古神尊們輕鬆的教訓了一番愚蠢的智慧生靈,此後神界又安穩了很多年。

第八幅壁畫上的,便是神界所有原住民自己的歷史了,新的一大批強者再次誕生,但是他們不飄,因爲上古神尊們曾經展示過自己的強大,這些神界強者除了保持足夠的低調外,便是努力的修煉和提高自身,事實證明,他們或許血脈遠不如上古神尊們強大,但他們的天賦卻是一點都不弱,不知多少年過去,各個族羣中都有了自己的神尊境強者,而上古神尊們這麼漫長的歲月中卻是沒有多少進步,彷彿是已經達到了修煉之路的盡頭一般。而且也不是所有的上古神尊都壓住了自己心中的不良慾望,窮奇神尊便是徹底陷入了殺戮和嗜血的心魔當中,失去了自己的意識,被衆上古神尊一起鎮壓在了神界的“古獄山”。自此,上古神尊的時代過去了,神界各族羣的時代正式開啓了新的篇章,尤其是人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產生了劍光神尊、光靈神尊、淨土神尊以及幻天神尊和炎冥神尊等五位絕世強者,魔族誕生了萬魔神尊、巫族出了個祖巫神尊、鬼族有九幽神尊、粼族有瀛海神尊、妖族出了昊天神尊、獸族的一衆“後天神獸”中出了一位白虎神尊,甚至是翔羽族這樣的小族羣也成就了一位扶風神尊出來。而上古神尊中只有祖龍神尊之子青龍成就了神尊。

第九幅壁畫上,人族的幻天神尊脫穎而出,成就了神王,這如同是在一潭平靜的池水中投下了一顆巨石。新成就的那些神尊們還好,但是那些修煉了無數年都無法突破這一界限,一度以爲神尊便是修煉之路盡頭的那些上古神尊們,還能坐得住嗎?眼睛都紅了。對突破的極度渴望讓他們放下了高傲和自尊,挨個的來向神王請教,然而他們得到的並非是他們想要的答案,他們不信,認爲神王只是不想讓其他人達到他那種高度而已,一場衝突在所難免,不過神王輕描淡寫的便讓這些上古神尊們明白了神尊離神王到底有多麼遙遠。然而沒過多久神王便消失了,只留下了“神王卷”和“界皇碑”的傳說在神界流傳。這下子,很多人都瘋狂了,即便是漫長歲月搜尋無果,尋找這兩樣東西的人也從來就沒有斷過。而混沌神尊也爲此性情大變,本已被他壓制下去的貪婪和自私也重新在其意識中紮根,爲了能夠突破億萬年如詛咒般的境界桎梏,他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多疑和猜忌應運而生,由於當初有不少神尊曾經單獨找過神王,他便疑心其中有人得了“神王卷”中的傳承,不顧無數歲月下來的情分,對上古的神尊們下手了,玄武神尊由於偶然得到了一件或許對突破境界有幫助的域外之物,竟然被他作爲第一個目標發動了襲擊,身受重傷生死不明,其他一些與混沌關係一般的神尊也隱藏了起來,從此在神界消失。不是他不想打新晉神尊的主意,主要是新晉神尊人數太多,如果隨意下手,物傷其類間,這些人很可能會聯合在一起對付他。可是,他會就此罷休嗎?

最後一幅壁畫描述的是許多年以後的事情,不過這段歷史楚驍是很熟悉的,那便是三百年前的那場神界戰爭,主角是神界的八大神族以及他們身後的神尊,繼而又牽扯了一些上古神尊進來,沒想到這一戰卻是神界有史以來最殘酷的一場,不但幾乎將神界打了個稀爛,甚至連神尊們都紛紛隕落,要不是混沌神尊最後一怒之下讓八大神族把戰場遷移到下界小位面去,說不定離界大陸便被打成一片不毛之地了。可這場戰爭究竟是爲什麼打起來的呢?原因除了決定開打的那一小撮當權者外,沒人知道,而且或許那些決定開打的人也並不明白這場戰爭表面之下到底隱藏着什麼陰謀。這場戰爭沒有勝利者,以兩敗俱傷爲結局,雙方神尊隕落一多半,真正誰是受益者,似乎已經是在明顯不過了。

整個十幅壁畫便是一套完整的神界歷史,看完後楚驍已經是冷汗直冒、心驚不已了。

朱雀神尊在一旁問道:“你可看明白了?”楚驍臉色難看的點點頭。朱雀繼續說道:“這上面的都是真實的歷史,當然有些當事人心裡是怎麼想的,我們也只是推測而已,但所有的推測也是有依據的。因此,現如今神界正面臨着什麼,你心裡也應該大致有個數了吧?”

楚驍看向朱雀神尊問道:“這麼說,其他的上古神尊全都隱居在這荒古域嘍?”

朱雀微笑道:“的確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走吧,和我去見見他們。”說着,她拉起楚驍的手,消失在神殿之中。

一處霧氣繚繞的園林內,兩個人正在對弈,一位是個青袍的英俊中年男子,此人白面無鬚、表情冷峻,額頭的髮際線處卻是長着兩隻半尺長的角,這角並不鋒利,狀如鹿角一般。而他對面坐着的則是一位華袍中年人,此人長相倒是很正常,只是鼻樑很高,鼻子有些鷹鉤,華袍上面全是黑色卻閃着金光的羽毛。在二人的旁邊,一位拄着杖的黑袍老者靜立觀棋。老者黑袍上的兜帽很大,蓋在頭上遮住了面目,之所以稱其爲老者,是因爲其腰背佝僂,拄着杖的手皮膚乾癟,黝黑。

朱雀帶着楚驍突然出現在了園林之中,圍着棋盤的三人都朝他們兩個看了過來。

“我把這娃娃帶過來了,給你們見見。”朱雀笑呵呵的說道。

那位華袍上全是黑羽的中年男子笑道:“你那‘無邊之海’竟然連這孩子一個月都沒困住,可見祖鳳大姐和炎冥那小子的血脈還真不是蓋的。”

“你這話不對。”對面青袍男子面無表情的說道:“他悟透生命天道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他自己的悟性優秀,幹嘛把功勞歸於他的祖先身上?”

“哦,我忘了,你是最討厭被前人陰影籠罩的,我就不跟你擡槓了。”華袍中年人笑道。

朱雀拉着有些侷促的楚驍走到近前,對他道:“你別緊張,我來給你介紹,這位穿青袍的便是青龍神尊,祖龍神尊的兒子。他對面的這位是妖族的昊天神尊,本體乃是三足金烏。站着的這位老人家是巫族的祖巫神尊,還有一位獸族的白虎神尊,他好動不好靜,此刻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正說着,一個碩大的身影出現在空中,猛然間落在地上,將地面都震得一陣晃動,小桌棋盤上的棋子統統跳了起來,看樣子這局棋是不用下了,這碩大的身影是個魁梧的男子,然而卻長了一顆白老虎的腦袋,兩顆獠牙呲出了三寸多長,渾身遒勁的肌肉充滿了野性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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