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驍大驚,並不是因爲赫連牧風的速度有多快或是他的風輪有多犀利,而是他已經憑藉自己的“聽勁”絕學,發現了對方真正的戰術。那兩隻風輪的確鋒銳無比,宜蘭的風壁八成被破,風壁被破後自然得全力對抗這對風輪,但剛纔被彈飛的那上百風刃,卻還在四周相機而動,宜蘭會瞬間陷入被圍攻的兇險境地。而事實也確實和楚驍預料得差不多,不過唯一的出入就是,宜蘭面對圍攻之勢,卻是做出了一個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舉動。
“‘疾風魔龍甲’!”只聽宜蘭一聲嬌喝,周身貼着衣衫騰起一個個密實至極的旋風,就像一套由旋風構成的鎧甲一般,尤其是兩條胳膊被旋風裹得像纏滿了繃帶似的,掄圓了就砸在一個風輪之上。令人震驚的卻是,“轟”的一聲,風輪竟然被砸得消散了,那襲向宜蘭周身的風刃更如同撓癢癢一樣,砍在宜蘭身上瞬間便被‘疾風魔龍甲’上的旋風撕碎。“‘暴風彈’!”又聽一聲嬌喝,宜蘭一隻手臂伸直,對準了赫連牧風,“咚”的一聲,一枚無形氣彈自她掌中射出,直接打在赫連牧風的肩膀上,瞬間將他轟出十幾丈遠。難怪宜蘭會將手臂伸直,氣彈一出,後坐力就讓她身形向後退了半尺,可見氣彈的衝擊力有多麼強悍。這還不是結束,因爲這氣彈是可以連發的,宜蘭身形一幻,衝向赫連牧風,速度絲毫不比對方慢,手臂依舊對準後者,“咚咚”聲不絕於耳,朝着赫連牧風如冰雹般攢射而去。
“我靠!”赫連牧風爆出一句粗口,掉頭就跑,二人在空中一個拼命逃竄,一個緊追在後面瘋狂掃射,也不知捱了多少下,赫連牧風在空中連滾帶爬的,狼狽至極,若不是宜蘭留手,只怕此刻他已經內傷不輕了。擂臺下不少人都被這滑稽的一幕逗笑了,可楚驍並沒有笑,不但沒笑,眉頭還皺了起來。因爲他知道,宜蘭這招數消耗絕對不小,比試時又不許吃復氣丹,恐怕這種攻擊宜蘭堅持不了多久。當然,赫連牧風更是無法堅持,他若沒有翻盤的後招,現在就應該認輸了,可是他並沒有。正在楚驍想着的時候,赫連牧風便已經使出了他的後招,漫天懸浮着一個個巴掌大的風輪,淒厲風鳴聲響成一片,足有數百之多。這可不是風刃,而是風輪啊,每一個恐怕都能割破“疾風魔龍甲”,在宜蘭身上留下一道傷痕。
此刻二人都停了下來,“認輸吧!這是比試,我不想傷人,這‘萬舞冥輪’你是擋不住的。”赫連牧風喘息着,一邊說一邊擦掉自己臉上的汗水。
宜蘭面色平靜,額頭也是出了些細汗,她微微一笑,兩隻眼睛眯成月牙道:“我是接不下你的風輪,不過你能接得下我的風錐嗎?”說着,手裡出現一隻巴掌長的小小旋風,就像一根尖錐一般。“看好了,中!”宜蘭一聲嬌喝,風錐自她掌心憑空消失,一絲空間波動後,風錐已經射在擂臺邊緣的一塊石磚之上,瞬間將其射爆。
又一次的,十二殿主站起了七八個,因爲他們同樣感受到了空間法則,上一次是楚驍的空間切割,這一次是宜蘭的空間穿梭。
宜蘭又是一笑,空中此刻已經飄浮起無數的風錐,數量比赫連牧風的風輪還多。後者先是震驚,然後苦笑搖頭。他的風輪即便席捲而上,速度如何能與宜蘭的風錐相比,憑宜蘭的能力,躲掉一少半是沒問題的,可她的風錐恐怕自己連一個都躲不開。只要自己受了致命傷,天上的風輪就會消散,從速度上來看,只怕風輪還沒接近宜蘭,自己已經變成篩子了。當然,那是拼命的狀態下,現在是殿前比試,二人將招數擺將出來,高下立判,自己是輸得心服口服。天上的風輪就此消散,赫連牧風落到擂臺之外,算是認輸了。
“宜蘭勝!”閆赫的嗓音有些乾澀,顯然宜蘭也將他震撼到了。
蒼梧宮外,老者無涯的聲音響起:“這空間法則變簡單了是怎麼着,小娃娃們都開始玩兒空間法則了,讓我們這些人情何以堪啊。”
蒼梧笑道:“落塵啊,我覺得這個小姑娘才比較適合你。楚驍大家沒戲,但這小姑娘肯定會留給我們的,我不跟你搶,無涯老哥也不會,赤陽不是這風格的,烏奎是專門研究靈魂的也不合適。只要你點頭,她就是你的了。”
落塵笑道:“即便我有心,人家孩子也得願意才行,再說陸小三好像也有意,所以難說啊。”
蒼梧忙道:“你放心,陸小三我去打招呼就是,她的性格,肯定是一心爲孩子好的。”
就在蒼梧宮外熱聊的同時,沈二寶上場了,對手是地系地境九階的唐虎,以進攻和力量見長。能到這裡的地境九階,可不能將其當做地境九階看待,楚驍就是個最好的例證。這唐虎站在沈二寶對面,二人像是上臺比試肌肉一般,一樣的雄壯體格,一樣粗獷的長相,二人對視無語,擂臺上已經充滿了火藥味兒。
對視良久,沈二寶突然道:“交個朋友唄。”臺下緊張觀戰的衆人一下子被這句話雷倒,大家對這活寶簡直是無語至極。
不想天下之大什麼鳥都有,只見這唐虎大嘴一咧,露出一口大板牙,笑道:“好的呀!”臺階座位上喝茶的某位殿主當場就一口茶噴了出去。
“那咱們打完再聊?”
“好的呀。”
“你們到底打不打?”閆赫已經對這兩朵奇葩忍無可忍了。
“好的呀。”唐虎朝閆赫一拱手,猛地一躥就出現在了沈二寶身前,這速度,竟是堪比風系的赫連牧風。
斗大的拳頭帶着勁風已經掏向沈二寶腹部,聽這拳風就知道,這一拳足以轟掉一塊房子大的巨石了。
只聽“咚”的一聲,沈二寶結結實實地捱了一記。這種層級的比試,拳頭又怎會只有一記?唐虎一拳得手,狂風暴雨般的老拳就開始了,沈二寶立馬變成一個人形沙袋,被揍得“砰砰”連響,足足數個呼吸時間,上百拳就已經打完,唐虎似乎是發現有什麼不對,一下子跳到一旁,好奇地打量着沈二寶。而沈二寶此刻已經被打得彎下腰,顴骨、臉頰、腦門凹陷,眼眶腫起、鼻血長流,連嘴角上都是血絲,眼見着是被揍成豬頭了。可他就是沒有倒下,要是換做別人,此刻怕是連半條命都沒了,這羣新弟子中,恐怕除了楚驍,沒人能夠硬挨這樣一頓暴捶。唐虎雖然剛纔打得舒展、痛快,可卻越打越是心驚,因爲他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對方的氣息有所減弱。也就是說,沈二寶的戰鬥力一點都沒有減少。這讓他的心裡升起一陣寒意,本能已經讓他感覺到了對方的危險。全身脈氣毫無保留的鼓盪而出,在背後凝聚成一頭巨大的猛虎虛影,唐虎再次竄向沈二寶,身形與猛虎虛影重合,虎爪彈出,閃動着寒芒。“烈虎嘯天!”唐虎大吼一聲,虎爪重重的拍在沈二寶的胸膛,“轟”的一聲,後者應聲而飛,重重砸在地上又彈飛而起,地上石磚都砸碎了好幾塊。沈二寶在地上滾了兩丈遠纔算停下,看得楚驍眼角都抽了抽,難道這廝不覺得疼嗎?
正當衆弟子們覺得這場比試已經結束了的時候,沈二寶站了起來,只見他從手環中取出一方小手帕,將自己嘴角和鼻子上的鮮血擦淨,大手在臉上揉了揉,臉上的腫脹和凹坑竟然奇蹟般的恢復了,連淤青都不復存在,就好像從未捱過這頓打一般。這讓衆人全都目瞪口呆,心中暗想:這廝難道是膠皮糖做的不成?
唐虎是個耿直之人,在震驚之餘,他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再來一遍,加大分量的狠狠再來一遍。“烈虎嘯天”再次出手,又一次拍向沈二寶的胸膛。只是這一次沒有了先前的巨響,只見沈二寶已經一把抓住了唐虎的手掌,在他的蒲扇大手中,唐虎的手也顯得小巧了許多,用力一攥,唐虎的手骨“咔咔”直響,瞬間讓他臉色漲紅,差點疼得叫出聲來。
“兄弟啊,你打爽了吧?打爽了就換我來行不?”沈二寶話一說完,一拳向唐虎的肋下砸去,唐虎一隻手被沈二寶抓着,想躲是不可能了,只好飛起一腳向沈二寶腰胯踢去,而後者就像沒看見一樣,根本就不在乎,拳頭速度絲毫不減。外表是可以欺騙人的,唐虎可不傻,他知道沈二寶這個木系的天才根本就不怕打,可自己不行啊,只好虎腰一扭,一記肘擊磕向對方的拳頭。只聽“轟、轟”兩聲,一聲是沈二寶的拳頭與唐虎的肘擊相碰,一聲是唐虎一腿踢在沈二寶腰上。隨後就是唐虎一聲慘叫,一條胳膊垂下,似乎是脫臼了。
“兄弟,你輸了,別打了行不?”沈二寶拎着唐虎的一隻胳膊晃了晃。
唐虎卻是腦門掛在冷汗,一臉無奈的說:“好的呀。”
“沈二寶勝!”閆赫無語地看了這兩朵奇葩一眼,沈二寶這身打不爛的肉,就算是放在現如今的木殿裡都算是優秀的,而唐虎雖然差一些,但他的那一擊“烈虎嘯天”威力足以讓他進入內門地殿了。
接下來的幾場也很激烈,一個名叫胡楊的地境九階二十六歲小夥子引起了楚驍的注意,從脈氣上講,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地境九階強者,不過他的屬性卻很是少見,是光系屬性,楚驍對這一屬性高手唯一的印象就是速度第一,比風系和雷系的速度還要快。但是讓楚驍吃驚的可不止這些,最重要的是,這個胡楊的靈魂竟然已經達到了天境四階,比試中他施展出靈魂攻擊的手段,從始至終都沒有移動過半分,他的對手就已經蜷縮在地上了。
隨後上場的是上官春水和任無極,沈二寶又是一通囑咐之後,上官春水才緩緩走上擂臺,擂臺對面一個陰鬱的男子已經在那裡等着她了。上官春水將玉笛從腰上抽出橫於朱脣之下,一陣清幽樂曲飄蕩而出,如涓涓細流蜿蜒流淌,又似山泉叮咚水光瀲灩,頓時讓所有人心曠神怡。或許也只有任無極沒有因笛聲而沉醉,在他的眼中,自己的周圍已經被一條條的水帶所包圍。臺下的楚驍眼神一凝,瞬間從樂曲聲中出離,暗歎道:“好厲害的幻術,這是包涵着靈魂攻擊的幻術,任無極已經中招了。”
一團火焰猛地在擂臺上騰起,任無極站在火焰中間,彷彿一尊火神一般。在他腦海中,正在操控火焰抵禦上官春水的水帶束縛,而事實上,上官春水僅僅是在吹笛子而已,後者的目的就是用這種方式來消耗對方的脈氣,吹笛子施展幻術,她堅持一天也沒有問題,可任無極這種狀態卻是堅持不了多久的,一旦消耗到一定程度,任無極就沒有翻身機會了。但是上官春水的計劃會這麼順利嗎?
任無極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當他發現自己的火焰無法逼退上官春水的水帶時,他就知道自己中幻術了。一口咬破舌尖,疼痛感立即讓自己清醒了許多,雖然還是看不到對手的所在,但憑藉笛聲和氣息,他已經可以確認攻擊的目標了,數十條火蛇陡然竄起,猛地朝上官春水轟去。“‘水元罩’!”一個水做的罩子隨着後者的一聲嬌喝瞬間出現,罩在了她的身上。下一刻火蛇便陸續砸在其上,水罩蕩起陣陣漣漪,硬是擋了下來,不過上官春水的臉色卻是更加蒼白了。火蛇並沒有就此散去,而是繼續附着在水罩之上熊熊燃燒,蒸汽瀰漫,眼見着水罩的水就要被燒開了,“轟”的一聲,水罩破裂,整個擂臺上突然被蒸汽水霧所瀰漫,任無極的火焰驟然大盛,彷彿一座小型火焰山似的,蒸汽被火焰熱氣帶着衝向高空,“刺刺啦啦”如水澆炭的聲音不絕於耳。而整個擂臺之上卻無法再找到上官春水的身影,可她的氣息卻變得無處不在。
水系,以束縛困敵見長,殺傷力通常卻是不強,這也讓任無極有恃無恐,覺得只要自己不被束縛住,就永遠立於不敗之地。不過他的想法似乎是有些託大了,有些眼力的人都開始發現,瀰漫着的水霧之中似乎出現了一根根極細的水線,如鋼絲般偶然閃露一絲寒光,還沒等到大家看清楚,尖銳的破空聲響起,一道道水線已經急速向任無極切割而去,火焰無質,如何能夠抵擋這種鋒利的切割?“火焰刀!”只聽任無極一聲大吼,火焰中竟然劈出無數鋒利的弧光,向四面八方爆射而去,如鋼絲崩斷般的聲音接連響起,不過臺下的衆人卻是一陣騷動,這些火焰刀弧出了擂臺,毫無控制的向臺下四散劈去,好在大家也都不是等閒之輩,或擋下或躲開,一陣手忙腳亂之後竟是無一人受傷,只是響起一陣指責任無極殃及池魚的喝罵聲。然而廣場上轉眼間就恢復的安靜,因爲大家看到了令人吃驚的一幕,任無極此刻竟然被包裹在了一個水球之中,任他拼命掙扎和攻擊,水球竟是一點破裂的跡象都沒有。原來,適才那無數水線全是虛招,上官春水根本就沒有指望能夠靠這個就傷到任無極,她這麼做的目的一來是要逼對方一瞬間使用大量的火焰擊破水線,使燃燒在其身邊的火焰大量減少,二則便是將足夠的水輸送到任無極的周邊。陡然間水球凝聚而成,將任無極包裹其中,水火無形無質,任憑水球裡面的人如何攻擊,攻擊力都穿水而出,對水球起不到任何損傷,而水裡面的人卻是被水球如影隨形的困在其中。人出不去,即便是天境高手,一時三刻間也必定溺斃其中。
一團霧氣凝結,化形成了上官春水,依舊是神情淡然地說道:“認輸吧,這個水球本身既是領域又是結界,哪怕是魂境強者,急切間也是破不開的,這水球裡的是‘須臾弱水’,鴻毛漂不起,蘆花定底沉,虛不受力,片刻之間便能將你淹死。這只是一場比試,不是你死我活的爭鬥。只要你向評審表示認輸,我便收了水球如何?”
水球裡的任無極停止了掙扎,眼神犀利地望着上官春水,嘴角卻是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只見他伸出一隻左手,掌心向上,一團內、中、外分成三層,分別爲藍、紅、黃三色的絢麗火焰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之中。閆赫和楚驍看到這團火焰都是一驚,四個字差點脫口而出。任無極手中的赫然就是九大祖火之一的“三昧真火”。火焰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隔着水球,在擂臺下的人們都是感到一陣逼人的灼熱,不由得紛紛後退,那水球又如何能夠扛得住,沒多久便是“砰”的一聲爆開,而上官春水也是一口鮮血噴出,氣息萎靡下來。
“認輸吧,正如你所說,這只是一場比試,我手上的東西危險,我也控制不了分寸,若真的傷了同門和氣可就不好了。”任無極志得意滿地笑道。
上官春水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站直纖弱的身軀,依舊淡然說道:“原來你最大的倚仗竟然是祖火。我確實拿祖火沒有辦法,不過這是一場比試,這裡是擂臺,我奈何不了祖火,奈何你還是可以做到的。”
這話一出,笑容瞬間僵在了任無極的臉上,“三昧真火”的確是他最大的倚仗,如果這都無法使他取得這場比試的勝利,那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可看上官春水現在的狀況,她真的能奈何得了自己嗎?他不相信,冷哼一聲,便向對方衝了過去。
上官春水一隻手掌伸向天空,“轟隆隆”的巨大水聲驟然響起,所有人都擡頭向上看去,只見一道粗大的水柱自空中直落而下,如同天河倒灌一般,驚得任無極張大嘴巴呆立當場。只聽“轟隆”一聲,水柱覆蓋了半個擂臺,如洪水一般將後者如一片樹葉似的衝下了擂臺。好在水柱只是短短一股,饒是如此,殿前廣場也是一地積水,不少躲得慢的弟子已經成了落湯雞。而任無極身上纏着一截水草,呆呆地坐在積水中,兀自震驚不已。閆赫看着滿地狼藉也是無奈的搖搖頭,大聲宣佈道:“上官春水勝!”話音未落,沈二寶已經如一顆隕石一般衝上擂臺,扶住了搖搖欲倒的上官春水,依他的心思,還想一個公主抱將其抱下擂臺的,可不想對方已經推開他攙扶的手,倔強的說道:“我怎麼上來的,就要怎麼下去。”
蒼梧宮外,無涯老人喊道:“我靠!那是我的‘小鏡湖’啊!半個湖都被這丫頭攝了來,我的居住環境算是毀了!”
衆人大笑,落塵道:“這丫頭有兩下子,而且心機也足夠深,剛開打時她就明白自己實力不如對方,硬是慢慢將五里之外小鏡湖的水一點點攝到擂臺上空,這雖不是什麼絕殺之局,卻是足以確保她能夠贏下這場比試,哪怕對方手裡有祖火也不例外。雖是險勝,卻是必勝,天境一階便能超遠距離、如此大量的施展攝水數,我自問天境一階的時候都做不到,水殿這回後繼有人了。”
“這個你不搶嗎?”蒼梧笑問。
“我想搶呢,是不是有點太貪心了?”落塵笑道。
“嗯。你會成爲十二殿的公敵的。”無涯老人道。“對了,落塵妹子啊,你能使點手段,把我的小鏡湖恢復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