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肆虐

大夏曆玄都五十五年十月六日,魔族大軍通過冰原的空間通道,進入夏國。

大宗師刀魔呼延壽,當場戰死。冰宮一系,只逃出二百餘人。

此戰,震驚天下。

元陽道尊飛昇,葉南天、宋長庚爲高歡所殺。就是新晉大宗師白景陽,也是爲高歡擊殺。人界大宗師只餘下呼延壽、十方佛尊,滄海孤劍、原天衣四位。

作爲人界最強者,呼延壽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了,讓所有人都難以接受。

雖然高歡早就說過,魔界強者無數。但沒有親眼看到之前,人們都不免心存僥倖。直到此刻,他們才真正的意識到現實的殘酷。

大宗師雖強,卻再無法主宰局勢。所有的國家都開始緊張起來。正如高歡所言,一旦魔族入侵,人族很可能會被滅族。

首當其衝的大夏國更是上下震動,急忙調兵百萬,在冰原方向佈下防線。同時緊急向所有國家求助。

魔族是人界公敵,其他國家也都願意支援夏國。各方強者也都雲集匯聚,準備和魔族一戰。

夏國上下,這個時候都是無比痛恨高歡。要不是他殺了宋長庚,有一位大宗師坐鎮,情況會很不一樣。

冰原城,就是夏國扼守北方冰原的最邊境大城。

雖說是大城,這裡的居民也不超過十萬,大部分還都是軍人。這裡預期說是城市,不如說是兵寨。

冰原內雖不適合人居住。卻養育了很多冰雪魔獸。冰原城就是爲了防止這些魔獸肆虐才建立的。

擊殺魔獸,就會有魔核、獸皮等物。久而久之,這裡反倒興旺了起來。大夏國的軍隊每三年一次輪換,以此磨鍊大軍的戰力。

因爲魔族的入侵,冰原城內的已經駐紮了二十萬大軍,達到冰原城承受的極限。作爲最靠進冰原的要塞,魔族大軍只要從冰原出來。就一定會路過此地。

士兵都是枕戈以待,由高手組成的斥候團則散佈四方,監視着方圓數百里的所有動靜。

冰原城內的帥府內。大軍總統帥九星劍君蕭遠正在大殿內和衆多大將議事。這裡彙集了大夏國的精兵強將,大帳內的任何一人都是天階以上修爲,更別提他們強大的統軍作戰的能力。

此外。還有二十一位九階強者聚集在此,等候蕭遠的吩咐。可以說,大夏國的大半強者都已經到了。

能有這麼多的強者,還多虧了天地異變,元氣特別的充盈。稍微有點悟性的人,練功都是進步飛快。

從天地異變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十二年了。大夏國的新一代已經成長起來,而高手們也紛紛作出突破。再加上國家全力扶植,各種資源的傾斜,九階強者也一下變得多起來。

只是這麼多的九階強者。卻是一位大宗師都沒有。就蕭遠自己,也是站在九階巔峰無法更進一步。

蕭遠自己也明白,自從對高歡低頭一刻起,他就再沒機會成爲大宗師了。

“根據高歡所說的記錄,魔族有幾種能夠飛行的種族。鷹族、飛天魔猿等,他們還能駕馭巨大的飛空魔獸,可以承載衆多士兵。我們必須要注意對於空中的封鎖……”

蕭遠高踞帥位,對屬下做出種種指示。這是和魔族的第一戰,蕭遠作爲全軍統帥需要統籌全局,制定戰略。任何一個命令指示。都事關無數人命,蕭遠也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和衆將議事過後,蕭遠回到後院書房。金彬正在書房內看書,看到蕭遠回來起身施禮,“師兄。”

蕭遠點點頭道:“師弟,你又何必冒險。師尊和呼延大宗師都看重你的資質,這一戰兇險無比,你還是走吧……”

金彬注意蕭遠是眉宇間都是低沉頹喪,竟然是沒有一絲求勝的鬥志。驚道:“師兄,你爲何如此頹喪,傾夏國之力,總能一戰。輸贏勝敗,現在說還太早吧!”

蕭遠苦笑,長嘆氣道:“這世上的事,哪有那麼簡單。高歡曾言,魔族勢大,難以力敵,唯有死戰,死中求生而已。我雖痛恨高歡,卻相信他的判斷。這一戰,我們輸定了。”

金彬不解道:“師兄,究竟是怎麼了?”金彬瞭解蕭遠,以蕭遠都堅韌,不應該如此的頹喪低沉纔對。

蕭遠皺着眉想了一下道:“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和你說說吧。蕭統怕了,他想投降。他讓我領大軍來戰,心裡更想的是我死在這裡。”

“兄弟鬩牆,外御其辱。蕭統怎麼會這樣!”金彬非常憤慨。他和蕭遠最爲親近,雖然因爲報仇的事有了些隔膜,深厚的情誼卻不會改變。

兄弟有矛盾和爭吵,那都是內部的事。一旦遇到外部的欺辱,還是會齊心合力共同抵抗。魔族兇殘,蕭統身爲皇帝,未戰就先想着投降,還陷害蕭遠,簡直不可理喻。

蕭遠悵然道:“爲了權力,兄弟又算什麼!”

金彬眼中露出一絲殺氣,道:“師兄,他既不仁,你又何必忍讓。”

蕭遠搖頭道:“沒用的,經歷了千年的安穩繁華,皇朝上下都已經腐朽爛透了,大半的官員習慣了安逸享樂,那有死戰的勇氣。就算能殺了蕭統,又豈能殺了所有官員。”

金彬無語,他不是不知到夏國的情況,只是一心武道,從沒想到夏國的局勢已經腐爛若此。無怪蕭遠灰心,整個皇朝從根子都爛透了,若沒有外力,還能支撐。一旦遇到強敵,所有的弊端就都露了出來。

沉默了一會,金彬道:“我要在戰鬥中磨礪武功,等到局勢危急時,我會走的。”

蕭遠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遞給了金彬。“乾坤挪移符,通向混元道總壇。”

金色的符紙,寫滿了符咒,上面靈氣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金彬也沒過多客氣,接過符紙。

第二天,斥候就發現了魔族蹤跡。

第三天,數萬鷹族和數萬飛天魔猿就佔領了天空。魔族飛行起來連接如雲。烏壓壓一片飛行而來,看的就讓人心麻。

這些魔族也會派出小隊來偵查情況,卻被人族強者盡數斬殺。金彬也參與了獵殺。可戰果卻並不讓他滿意。就是這些普通鷹族。大都無法一劍殺死。也就是說,金彬這樣的九階強者,一旦陷入重圍就會很危險。

第四天。魔族大軍就從後方源源不絕的涌到冰原城下。強壯的牛族,殘忍的狼族,矯健的羊族,詭異的蛇族,一排排全副魔族,展現出的強悍和兇猛,讓所有人都心中發涼。而魔族似不斷增加的數量,已經那整齊威嚴的軍容,則讓人絕望。

站在高城上望去,四面八方都是魔族黑色的身影。冰原城就像是黑色海洋中的一片孤島。隨時都會爲浪潮所淹沒。

雖然事前儘量高估了魔族,但當親眼看到魔族威武大軍時,還是讓人恐懼。全軍上下,都沒有出城一戰的膽量。依靠堅城抵抗魔族,成爲了唯一戰術。

冰原城本就是要塞。又臨時構建法陣,把冰原城的防禦力提升了不止十倍。使用法陣,可以最大限度抵消魔族的強大身體。

對峙了一天後,魔族發起了狂攻。冰原城的護城法陣也隨之發動,青色如水的神光如同一個巨大罩子,把整座冰原城都籠罩起來。

青龍大陣。名字雖簡單。卻是駕馭水行之力,保護全城。冰原之上,水行之力最爲活躍綿密。一旦布成法陣,再由數千術者主持,就算是大宗師也難以打破。

魔族勇悍絕倫,從天上地下一起發動進攻,卻無法打破青色光幕,只能一點點消耗法陣力量。而隔着青色光幕,守城的軍隊卻可以向外出手。各種弓箭、法術,任意施展。打的魔族也是鬼哭狼嚎,極爲悽慘。

第一天,魔族在城下留下上萬具屍體,無功而返。冰原城的人幾乎毫髮無傷。這一戰也大大激勵了士氣。

等到第二天,金彬跟着蕭遠上城時,就發現城外多了幾面赤金色大旗。金彬能感應到赤金大旗下那股滔天威勢。

“大宗師,還是四位大宗師……”金彬眼眸一縮,幾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攻城沒多久,幾位身穿赤金盔甲魔族強者就親自率隊出手,四方突進,不但半柱香的功夫,已經在護城法陣上打開缺口。

金彬眼看着兩位九階強者被那魔族一刀斬成四段,心知敗局已定,毫不遲疑的發動乾坤挪移符,離開了冰原城。

此役,冰原城破,二十萬大軍被屠戮一空。最殘忍的是,魔族以這二十萬士兵爲軍糧,一路突進,擊潰百萬大軍。魔族大軍所過處,人畜滅絕。

夏國已經完全崩潰,再沒辦法組織起像樣的進攻。魔族大軍在四位大魔王帶領下,很快就兵臨大夏都城落星城。

落星城四門大開,大夏國皇帝蕭統親自到城外獻劍投降。

身穿龍袍,手託寶劍,蕭遠保養極好的臉上露出恭謹笑容,跪在魔王面前祈求投降。當皇帝太久了,蕭遠的恭謹笑容始終有些生硬,當然,也是他心中驚恐的緣故。

但蕭遠相信,魔族一定會接受他的投降的。一位精通六念通靈法的九階術士,在旁邊幫着蕭遠和魔族溝通。

大魔王房尾的看着腳下匍匐跪地的男人,面甲下臉上露出一絲冷笑。“皇帝麼,還不是食物!”房尾一把抓住蕭遠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在蕭遠驚悚的目光中,房尾慢慢的把他的心掏了出來後,一口吞掉。

投降的落星城,再次被屠戮一空。傳承幾千年大夏皇朝,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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