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章尋找過去

牧離開夔王皇宮的會議廳,外面大雪紛飛,讓牧打了個寒戰,此時等在外面的一個女士兵走上前,對牧敬了個禮,說道:“牧長官,我奉夔王的命令在這裡等您,我會送您去您的住所。”

牧打量了一下這個女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士兵回答:“我隸屬皇家衛隊軍第五小隊,一等兵黎嬰”

牧說道:“好吧。不過我不想立刻回住所,你先帶我到處走走吧”

黎嬰猶豫了一下,說道:“遵命!”。

會議廳大門外停着一輛懸浮機,牧坐進去,黎嬰啓動懸浮機,緩緩升起,黎嬰問道:“請問您想去哪裡?”

牧低頭向下看看,鳥瞰夔王皇宮,夔王皇宮是位於天龍星王都區域正中央的大型建築,是都城的最高建築,主體建築成正方形,幾個尖尖的塔頂高聳如天,夔王的龍形皇家徽章在塔頂閃閃發亮,象徵王權的至高無上,同時皇宮也是一座堡壘,四周密佈各種對空對地防禦武器。

此時黎嬰提醒道:“我們必須離開了,在皇宮上空停留時間過長是會被擊落的”

牧說:“那好吧,我們趕緊走吧,你先帶我在王都轉轉吧,我想看看這五年以來有些什麼變化”

黎嬰說道:“好的,我先帶您去工業區看看吧,自從上次叛軍的襲擊,工業區有部分被毀壞,後來我們進行了重建,那裡有不少人在那裡工作,有居住區,餐館,商店,是王都區域最熱鬧的地方”

牧笑笑說:”是啊,我也知道那個地方,我年輕的時候經常去。”

不一會,飛行器就來到王都工業區,這裡有很多大型工廠,製造各種機械,飛船零件,機器人,以及武器裝備,由於集中人數較多,這裡的商業區也較發達。

飛船停下後,牧走出懸浮機,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始注視眼前的風景。

黎嬰也走出駕駛艙,和地面的警衛說了幾句話後,看到牧站在那裡發呆,來到牧的身邊,說道:“你在看什麼?”

牧看看黎嬰,黎嬰把飛行頭盔取下來了,她有着一頭深褐色的齊耳短髮,不知爲何,牧覺得黎嬰身上卻有幾分死去的妻子—伊露的影子,

牧笑笑說:“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我很早以前在這裡時,我還在追求我未來的妻子”

黎嬰笑着說:“是嘛?看來我今天是來對地方了,那。現在你妻子還好麼?”

牧低頭說:“她死了,在上次的戰爭裡”

黎嬰一聽,趕緊低頭說:“真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牧:“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上次的戰爭裡失去親人的不只我一個,我今天來這裡,也算是來懷舊一下。對了,你怎麼樣?”

黎嬰回答:“上次戰爭的時候,我還在軍校,我哥哥是紅龍部隊的成員,他當年參加了白星的地面戰鬥,但是他沒能回來。”

牧點點頭:“是麼。當年我也參加過那場戰爭,我們失去了很多優秀的戰士。”,牧的語氣一轉,“我帶你去一個餐館,只是不知還在不在了”

黎嬰說:“好啊,我正好需要吃點東西提提神”

王都工業區雖然遭受過比較大的破壞,但基本道路還是保留了下來,牧根據他的記憶走着走着,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小巷子裡,裡面有個看上去很陳舊的小餐館,牧高興的說:“天哪,沒想到它居然還在這裡,它躲過那次的戰爭了”

牧一推門走了進去,餐館裡人不多,牧進門後吸了一口氣,說道:“啊,對,還是這個味道,我記得。”

牧的眼睛在餐館裡掃視了一下,似乎發現了什麼,快步走向一個靠窗的兩人座位,黎嬰坐在他的對面,這時一個年輕的女侍者走過來,問道:“請問兩位需要。”話沒說完,女侍者突然帶點顫抖的聲音問道:“你。你是牧叔叔?”,牧擡起頭來,看着這個女孩,笑着說:“對,就是我”,牧打量着眼前這個扎着馬尾辮,情緒有點激動小姑娘,又說道:“小玲,你都怎麼高了!”

小玲激動的一時說不出話來,對於牧說:“你等會兒!”說完就快速奔向廚房,邊跑邊喊:“爸爸,爸爸,牧叔叔回來了!”,不一會兒,廚房裡出來了一個年紀較大的男人,長髮絡腮鬍子,頗有點藝術家形象,倒不像個廚師,說道:“小玲,你亂喊什麼啊?”小玲依然激動的說:“爸,你絕對不會相信,牧叔叔來了”,男人瞪大了眼睛,隨後快速走出來,來到牧的桌前,牧也站起身來,看着眼前這個目瞪口呆的人,微笑的說道:“好久不見了,羅叔”

這叫羅叔的男人還是比他的女兒鎮定,他先注意到牧對面坐着的黎嬰,問道:“她是皇家衛隊的人?”牧說道:“沒關係,她和我一起的”

羅叔說道:“這裡說話不方便,和我過來”,牧轉頭對黎嬰說:“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吧”

黎嬰略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

牧和羅叔來到廚房的裡屋,羅叔再次注視着牧,突然上前給了牧一個擁抱,然後眼圈紅紅的對牧說:“天哪,你居然還活着啊,居然還活着!”此時,裡屋裡又出來了一個年級大的婦人,看見羅叔和牧站在一起,驚訝的把手上的碗都摔倒地上,叫到:“天哪,是牧麼?是你麼?牧!你還活着?”,牧倒是很平靜的說:“你好,孟姐,是啊,我還活着!”

孟姐也上前擁抱了牧,孟姐淚如雨下:“你活着就好。你知道麼,這五年你一點消息都沒有,外面有傳言說你自殺了,還有人說你在北極冰原裡失蹤了。當年我們知道伊露和亞倫的事,都傷心的不得了,小玲哭了好幾天,後來羅叔去找過你,但軍隊裡說你已經失蹤了”

孟姐再次注視着牧的臉,泣不成聲:“唉,今天我看到你,就想起伊露,想起亞倫,那麼可愛的孩子,神爲什麼這麼不公平!”

牧的眼睛也有點紅,說道“我當時確實想過自殺,但是。我沒有,我只是一個人在思念她們,是夔王把我叫回來了”

羅叔說:“是嘛,夔還是記着你啊,他現在是我們星球的領袖了,當年你和他還有伊露也一起來過我這裡呢”

羅叔看着泣不成聲的孟姐,說道:“好啦好啦,好歹牧現在還活着,活着就好啊,想必在天堂的伊露和亞倫也會爲他高興的,對吧”,羅叔拍了拍牧的肩膀,繼續說道:“好吧,今天吃點什麼,我請客。哦,對了,那個和你一起來的皇家禁衛軍的女兵是怎麼回事?”

牧說:“她是夔王派來的隨從,應該沒有問題”

羅叔說:“好吧,既然你回來了,大家也該高興一點,你還想吃那個菜麼?”

牧笑笑說:“對,沒錯”

牧回到桌邊,坐下來,黎嬰看看他說:“他們是你的老朋友?”

牧注視這窗外,說:“是啊,自從上次戰爭之後就沒有來過,以前我常和妻子到這裡來吃飯,那時我還在軍校,那時的夔王也在軍校,我和他同一個班,我的妻子伊露也在軍校,我們三人是好朋友。”

黎嬰注視着牧在自言自語,此時她的耳朵裡傳來夔王的聲音:“注意牧的精神狀態”,原來她的耳朵裡有一個隱藏式通話器。

但牧的表情看上去卻十分平靜,這時羅叔端來了兩盆食物,是一種烤蔬菜加煎魚肉,飲料是一種淺紫色的酒,牧深深的聞了一下,說道:“好香,這味道還是隻有你這裡才做得出來啊”,然後他就立刻開始吃了,他靜靜的吃着,不說話,似乎注意力全部在這個食物上了,黎嬰也開始吃,果然,這道菜的口味相當好,裡面用的的香料有一種很獨特的味道,它和魚肉,烤蔬菜還有啤酒混合之後,就會產生一種特殊的口感。

黎嬰擡頭瞄了牧一眼,牧表面上在平靜的吃東西,但是他拿着叉子的手卻有些微微的顫抖,

牧似乎是在刻意壓制自己的情緒,黎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默默的吃自己的東西。

然而,黎嬰有發現牧的臉上露出悲傷的表情,連吞嚥食物似乎有些困難。

黎嬰放下餐具,輕輕的握住牧顫抖的手,小聲的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牧擡起頭來,眼眶裡竟然充滿了淚水。

牧說:“我在皇家醫院治療的時間很長,不知爲何,我出來之後,感覺有很多重要的記憶變得模糊了,記不清了,特別是關於我的妻子和兒子的記憶,我已經失去他們了,但我不能失去關於他們的記憶,我絕對不能。所以,我就到這裡來,試着讓味覺來喚醒我的記憶”

黎嬰看着牧,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她想了想,問道:“這。是你和你的妻子最喜歡吃的東西?”

牧點點頭。

黎嬰說:“嗯,這個真的很好吃,確實有一種獨特的味道,讓人記憶深刻”

牧邊吃邊說:“這裡有一種天龍星的原生香料植物,現在野生的很少了,這家餐館的主人自己種植了一點,所以只有這裡才吃得到,不象其他地方,大部分是通過人工合成的食物,味道差多了”

牧又喝了口酒,似乎情緒穩定了點,他說:“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奇怪,讓人覺得有神經病,是不是?

黎嬰說:“不,我不這樣想,每個人都有自己方式去思念,你。很愛你妻子”

牧快速吃完了盤子裡剩下的食物,對黎嬰說:“我們快點吃完,我還想去另外一個地方”

黎嬰點點頭,也快速把食物吃完了

牧和黎嬰離開餐館的時候,羅叔一家送他們到門口,羅叔再次擁抱了牧,說:“願伊露和亞倫的在天之靈保佑你,他們一定會爲你活着而高興!”

牧來到大街上,突然伸手握住黎嬰的手,默默的向前走,黎嬰也不做聲,默默的跟着他走,從旁人看來,似乎是一對情侶手牽着手在散步。

牧邊走邊自言自語:“那些年,我和伊露在那個餐館吃完飯,我就這樣牽着她的手,慢慢的在這條街上散步回軍校,你知道麼,當年夔也追求過伊露,只是最後我贏了,哈哈”牧突然笑了起來,然而黎嬰感覺到牧的手的溫度卻是冰冷的。

他倆走了一會,遠遠的看到前面的天龍星球的皇家軍官學校,軍校的大門對面是兩棟學生宿舍樓,分男女各一棟,牧走到附近,說道:“看來這裡變化不大“他轉頭問黎嬰:“你也是這裡畢業的麼?”黎嬰點點頭。

然後牧又帶着黎嬰走到女宿舍樓後面的一個小巷子裡,牧說:“你看,那裡有一個小酒館,從這個小酒館裡二樓的一個窗戶可以到達女生宿舍樓裡去,你一定不知道吧”黎嬰搖搖頭,

牧有點得意的說:“呵呵,是啊,這是隻有我和伊露知道的秘密!”

牧頓了一會,突然鬆開了握住黎嬰的手,平靜的對黎嬰說:“我想,今天你就送我到這裡吧,非常感謝你陪我一直到現在”

黎嬰說:“怎麼?你要去哪裡?”

牧說道:“這個地方,是我以前每次送伊露回宿舍,我倆分別的地方,現在伊露又活在我的記憶裡了,所以你的任務完成了,我想一個人呆一段時間,當然,我還得感謝你,夔王陛下”

說完這話,牧向着小巷子不遠處的一個攝像頭做了手勢。

此時,夔王在皇宮的監視器前看着,對講機說:“黎嬰,你先讓牧走吧,但是你要在暗中跟着”

黎嬰通過耳內通訊器聽到了夔王的指令,但她並沒有立刻離開,她靠近牧,說:“你覺得,真的沒有女人可以代替伊露了麼?”

牧看着她說:“你的確長得和伊露有點象,但你不是她”

說完,牧在黎嬰的額頭輕輕的吻了一下,說:“好了,我要走了,再見”

牧轉身離開,消失在小巷子的另一頭。

牧離開皇家軍校附近,此時天空已經漸漸暗下來,空氣越來越冷,牧手腕上的溫度顯示器已經開始報警,表示此時應該進入建築物內避寒了,牧東轉西拐,來到一棟看上去老舊的民宅,牧一看門是鎖着的,那是一種指紋鎖,他用自己的指紋試了一下,開不了,看來是被封鎖了,牧來到屋後,縱身上牆,一個翻身跳進牆內,由於長時間不運動了,身手不如以前矯健,着地的時候一個趔趄甩了個四腳朝天,牧躺在地上,喘着粗氣笑了起來,心想:“看來自己這幾年真是荒廢了很多”。

牧從地上爬起來,在他面前的,正是他以前的家,由於一直是被封鎖起來了,從外觀看,也沒有什麼太大變化,牧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走進了房間。

牧打開燈光,屋子裡依然保留着當年的樣子,目光所到之處,牧的腦海裡滿是當年的回憶,他拿起桌上的一個電子照片,那是他們一家三人曾經幸福的合影,牧對着照片,口中喃喃自語:“親愛的伊露,親愛的亞倫,很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們,

我沒能給予你們足夠的幸福,你們卻先我而去,

我知道我現在無法讓你們重生,我無法彌補我的過錯,

只求你們在天堂的靈魂能原諒我,但是在我和你們的靈魂團聚之前,

我還需要去做一件事情,那是關係天龍星球以及我們全體種族的未來,

我必須去完成那個任務,希望你們的靈魂與我同在。”

說完,牧已經泣不成聲,他把照片抱在胸口,跪在桌前,嚎啕大哭起來。

此時,夔王在他的皇宮的私人房間裡,從監視器裡看着牧的行爲,夔王的眼睛裡卻稍稍有點光亮閃動,他對着對講機說道:“黎嬰,暫時不要介入,保持觀察”

在牧的房子的外面,一個黑影躲在牆下一動不動,那是黎嬰,她奉夔王的命令暗中跟蹤牧一直到這裡,暗地裡防止牧突然情緒崩潰而自殺。

黎嬰暫時鬆了口氣,此時天已經全黑,天龍星的夜晚非常寒冷,黎嬰爲了不讓牧發現,躡手躡腳的爬進房間,躲在陰影處看着牧。

牧此時沉浸在對往事的悲傷之中,根本沒注意到黎嬰還在他的屋子裡

牧的腦海裡感覺昏昏沉沉,他感覺很累,不知不覺的暈倒在地上,腦海裡浮現出十年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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