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衝出來救人的人,正是此位面鍾天地之靈而生的主角——狄仁傑!
從陸恆一進城門開始,狄仁傑就一直在默默觀察陸恆。他以爲陸恆不知道,卻不知儘管陸恆一直沒看他,但腦海裡的系統卻早已有提示:“狄仁傑,價值30靈源。”
30靈源,好想殺他啊……
狄仁傑被陸恆看得心裡莫名發毛,可他更奇怪的是,陸恆怎麼知道他?
想他狄仁傑初來洛陽,名不見經傳,他雖自信有經天緯地之才,但那畢竟是以後的事情,爲何才一進洛陽,就有人能輕易叫出自己的名字?
而更讓他心中凜然的是,這人問他“你看了我半天,可看出什麼了”,話中隱含的意思,顯然是篤定他狄仁傑善斷人心,可明辨善惡。
可是,爲什麼?
狄仁傑心中念頭百轉,表面卻不露分毫,微笑抱拳道:“在下只是見兄臺器宇軒昂,不由多看兩眼罷了,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陸恆呵呵一笑:“很好,低調是個好習慣,它可以讓說謊這件事看起來和謙虛一模一樣。”
狄仁傑笑得頓時生硬起來。
陸恆卻不再理他,對尉遲真金努努嘴道:“廢鐵,這是從幷州來的狄仁傑,你未來的好基——嗚,好朋友。前來赴任的大理寺七品寺丞,你們好好親近一番吧。”
說完,他對滿臉震驚之色的狄仁傑投去一個飽含深意的目光,呵呵笑着驅馬向城裡而去。
“你要去哪兒?”尉遲真金急忙叫道,“皇后等着我們呢!”
“是等着你。”陸恆頭也不回地揮揮手,“我去拜訪太史令。”
尉遲真金氣得臉色鐵青,卻拿陸恆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很清楚,若自己強行挽留,得到的結果只是被不耐煩的陸恆一巴掌扇飛。
我特麼造了什麼孽讓我遇到你?
“死道士!”尉遲真金黑着臉咬牙切齒,“遲早要你好看!”
一邊的狄仁傑若有所思地看着陸恆的背影,道:“大人可是從益州剛回來?”
“你怎麼知道?”尉遲真金詫異問道。
狄仁傑微微一笑:“大人從西門入城,西邊只有河南、關內、隴右和劍南四道;看大人風塵僕僕的樣子,而所乘馬匹也疲憊不堪,顯然是走了很遠的路,可以排除就近的河南和關內二道。”
“隴右氣候惡劣,如今正是毒日當空的天氣,而大人的皮膚卻沒有絲毫曬黑的跡象,顯然只能是從劍南道而來了。”
尉遲真金用認真的眼神打量着狄仁傑,道:“劍南道地方大了,你憑什麼篤定我從益州而來呢?”
“很簡單,”狄仁傑露出一絲自信的微笑,“大人剛纔最後一句挑明瞭剛纔那位道長的身份,而那位道長又要去拜訪太史令李大人。李大人乃道門出身,據我所知,其師門南陀山靜雲觀乃是益州青羊觀的分支,有了這層關係,再加上大人所來的方向,你們從青羊觀而來,就不難猜出了。”
尉遲真金饒有興趣地打量着狄仁傑:“也許這只是巧合呢?”
狄仁傑笑笑:“太史令李大人近幾日深陷謊報天象的風波,正面臨朝中如潮彈劾。一旦確定罪名,道門中人必視他爲敗類。這樣的處境之下,若非關係匪淺,誰會主動貼上門去呢?”
狄仁傑還有一點沒有說出,尉遲真金剛纔說了皇后在等着他們,那就說明這道士是奉詔而來。
朝中李淳風突然涉及謊報天象,又恰逢水軍覆滅之事,使得原本應該是首當其衝的武后把自己摘了個乾淨。
顯然,李淳風這是替武后背了鍋。但如今的局面是,水軍覆滅之事一日不解決,李淳風就多一分頂罪的危險,而且即使是武后最後也難逃干係,因爲征討扶餘國本身就是武后一手促成。
這樣一來,破解水軍被覆滅的謎題就成了刻不容緩的事情,武后不能輕舉妄動,而李淳風自顧不暇,此時武后寵臣尉遲真金卻去了益州請來一個道士。
這背後是誰一手促成,簡直昭然若揭。
“你叫狄仁傑,是新來的七品寺丞?”尉遲真金滿意地看着狄仁傑,“很好,我最欣賞有本事的人,你以後就跟在本官身邊吧,爲我查遺補缺。”
“你先去大理寺應卯,本官去皇宮覆命後,再來安排你的職責。”
狄仁傑卻搖搖頭道:“大人,不急。”
他指着不遠處嘀嘀咕咕的一幫白衣人,面色微微凝重道:“在下懂些脣語之術,若我沒看錯,這些人要對銀睿姬不利。”
“對銀睿姬不利?”尉遲真金吃了一驚,忙看了過去,就見這幫白衣人已向着花魁銀睿姬所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敢在我眼皮底下作案,簡直找死!”尉遲真金冷哼一聲,“狄仁傑,我現在命令你,立刻去大理寺求援,將這波人給我死死盯住。等我從皇宮覆命歸來,自會趕去和你們匯合。”
“是,大人!”
已經抵達李淳風府邸的陸恆自然不知道,雖然受到他的影響,使得狄仁傑和尉遲真金這對好基友提前接觸,但該發生的劇情依然在龐大的必然性面前,徐徐展開。
再見李淳風時,陸恆嚇了一跳。
短短十餘日,李淳風的面容竟蒼老了許多,且頭上居然出現了花白的顏色。
“你讓人給煮了?”陸恆驚訝道。
李淳風微微一愣便明白了陸恆的意思,搖頭微微一笑,道:“益州一行,收穫如何?”
陸恆道:“闖了點禍。”
李淳風深深地看了陸恆一眼,道:“無妨,我們的師門靜雲觀,乃是青羊觀的分支,拜入靜雲觀,就等於也是青羊觀弟子。你闖下再大的禍,也是師門內部之事。”
陸恆笑而不語,他倒是很好奇,李淳風到底知不知道他對青羊觀做了什麼。
若是知道如此還這麼說,那就有意思了……
“皇后召你覲見,是因我舉薦。”李淳風道,“我們師門講求的是入世修行,爲了讓你更好地修行我靜雲觀的法門,所以我安排你入朝堂,爲皇后分憂。對此,你有什麼想法?”
“好啊。”陸恆笑呵呵地道,“習得屠龍術,賣與帝王家,理所當然。”
李淳風看着陸恆的眼睛,緩緩道:“皇后若來召見你,我要你暫不應召。”
“行。”陸恆很痛快點頭。
李淳風觀察着陸恆的表情繼續道:“三日後,有大朝會,屆時,我要你獻藝於聖前。”
“沒問題。”陸恆道。
居然什麼都不問,真沉得住氣啊……
李淳風皺了皺眉,又道:“今晚你便祭拜祖師,入我靜雲觀牆門。”
陸恆笑呵呵地看着李淳風:“好啊,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