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默寒微微蹙了蹙眉頭,突然轉手將長劍架在了畫黛的脖頸上。
“你要是不放了我們,我立刻就殺了她!”
畫黛爲了讓其逼真,她的脖頸向刀刃處靠近了幾分,薄而刃的刀鋒便將她的脖頸處割除了一道血痕。
“住手!”楚玄奕大吼道,所有的士兵都立刻不動。
他微微眯了眯眼眸,“好,放你們走可以,但是你不能傷害她,放開她!”楚玄奕看着刀鋒下的畫黛,心裡一陣抽搐,沒想到這個女人已經影響他這麼深。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楚默寒就這般劫持着畫黛,他的長劍上緩緩的流下了畫黛的鮮血。
順着劍身滴落在白白的積雪之上,頓時綻放出一朵耀眼的紅梅。
楚默寒心頭一緊,他沒有想到畫黛竟會這般對自己。
爲什麼?
終於衆人走出了圍困,楚默寒看了一眼畫黛,不由輕笑一聲,“四哥此生有你,已然值得。”
畫黛輕笑一聲,“快走!”
最終,他還是放棄了帶畫黛走的心思,然後將手下招到身邊,衆人一躍,便消失在夜色中。
“皇上,這……”一個將軍摸樣的人上前問道,沒想到自己的皇上就這樣放了敵軍的人。
“不要再說了,”楚玄奕大步上前抱起脖頸上還流着血的畫黛,回頭“給朕多派幾個人守在這裡,不要再發生同樣的事了,否則……”他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但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低下頭,背脊發涼,他們知道楚玄奕不象表面這般儒雅,其手段殘忍,對待手下絕對不會手軟,與其說他殘忍,不如說他冷血無情更爲貼切。
他抱起畫黛向大帳內走去,“把太醫給朕叫來。”
太醫小心翼翼的爲畫黛包紮好脖頸上的傷口,“啓稟皇上,姑娘的傷口很深,不過都是皮外傷,好好休息便可,切勿弄到水。”
楚玄奕點點頭,示意他退下。
楚玄奕看着昏睡中的畫黛,輕輕擡起手,撫上那張精緻絕美的臉龐。爲什麼覺得她這般沉睡時的樣子格外的美麗呢?到底是怎樣的醞釀,可以讓起初那個天真改淨的小女孩兒美的這樣不可思議呢?
她的眉目間少了那份不能言語憂愁,更多了一份清新脫俗的雅緻,臉雖清瘦了一些,但看起來更加迷人。
畫黛微蹙了一下眉頭,“別,被殺我,你是誰?別殺我……”她胡亂的揮着手,驚恐不已的叫喊着。
楚玄奕微眯了一下眉頭,伸手抓住了畫黛的手,“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不要……不……不……”畫黛突然從噩夢中驚醒,她怔怔的環顧了一下四周,腦子混亂一片。
“你終於醒了……”坐在一旁的畫黛楚玄奕看着他語氣溫柔的說道。
畫黛緊緊的抓住楚玄奕的手,她看着楚玄奕驚慌無措道,“有,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我!”
楚玄奕將其抱在懷中,“沒事了,朕在這裡。”他輕撫着畫黛的頭,稍稍猶豫了片刻,“黛兒可有看清楚對方是什麼人嗎?”
畫黛假裝的想了想,而後搖搖頭,“屋子裡很黑,那熱突然闖進來,而且還蒙着面,我,我不知道。”
畫黛手伸進略微有些凌亂的青絲中,努力的在腦海裡搜索一些記憶的片段,一雙眼眸迷惘嫵媚。
爲何?爲何眼前的這個女人可以美的如此驚豔?
他是一國的君主,看過的美人不計其數,他那後宮美女如雲.可是,爲何只有眼前的女人,才能讓自己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沉思中的畫黛感覺到了楚語汐那炙熱的眼神,她的心裡有些訝異,她回眸看了一眼他,只是她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楚玄奕拉入了懷中,靡靡的沉香味道沁過了畫黛柔軟的心,畫黛的鼻間竟然錯覺的縈繞着是楚君桓身上那熟悉的墨香味道。
君桓,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我可以忍受所有的一切苦難,可是卻怎麼也忍受不了對你的思念,我要怎麼做才能不想起你?
“黛兒,朕不會讓你離開……”
“那,那皇上今天別走了,我害怕……”
楚玄奕聞言眸子一沉,但看畫黛驚恐的樣子,不由的還是稍稍的有些的心疼。
若是她想掩護什麼人,沒有必要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吧。
她脖頸上的傷口,他也看過,雖是皮外傷,但傷口很深。
恐怕楚玄奕永遠都不會明白或是瞭解畫黛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是一個可以爲達目的不惜犧牲一切的人,甚至她的可以用傷害自己來換取最終的結果。
畫黛窩在他的懷中,眸子稍稍閃爍了一下,而後斂眸,脣角微微勾出了一個若有若無的笑意。“皇上,求你了,我怕一個人,今晚你就陪我好麼?”
“嗯,好。”楚玄奕點點頭。
他回眸看了一眼身後人,吩咐道,“有什麼事明日再說吧。”
“是。”
帳內就剩下他們二人,楚玄奕自行退下外套和靴子,“來,今夜朕陪你睡,別怕。”
畫黛看了看楚玄奕,點點頭。
脖子上傷口很深,很痛,可是卻也值得了,至少楚默寒應該是脫離危險了。
她心中不禁暗暗的鬆了口氣。
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她流了那麼多的血,得好好的休息一下了。不然她怎麼有精力繼續下去呢?
很快的,屋內就又安靜了下來,楚玄奕看着畫黛,眉頭又是微微的一蹙。
爲何心中總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呢?
總是覺得此事沒有這麼簡單呢?
……
大帳內燈火通明,楚玄奕正會見幾個將軍。
“哈哈……皇上真是英明,竟然成功誘敵上鉤,他們肯定是得到了我們特地放出去的假情報!”
“楚君桓不過如此,太看的起他了!”楚君桓得意的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哈哈……皇上一統天下指日可待了!”
楚玄奕只是笑而不答,只有楚君桓手上那一片大好的江山嗎?
楚玄奕似乎要的不僅僅是這些,更重要的是,他能得到楚君桓的女人,這纔是他最大的成就。
還有就是……
楚玄奕微微的蹙了蹙眉頭,因爲他心中始終有一個疑問,爲何這次與楚君桓交戰,他的軍隊竟是這般巧妙的壓制着他所有的計劃,似乎他早就猜到他會這麼做?這未免也太巧了。
若不是畫鳶將其刺傷,恐怕首戰他定不能這般順利的挫敗楚君桓的。
楚君桓的實力,旁人不知,他又豈能不知呢?
難道和上一次的蒙面人有關嗎?
楚玄奕微微蹙了蹙眉頭,“立刻通知畫鳶,告訴她這次做的很好,但是她答應過朕的事,爲何至今沒有完成。如果再不將兵符拿到手,什麼結果她心裡應該清楚。”
躲在內室的畫黛看着楚玄奕邪佞的臉上露出的笑意,她明白,楚玄奕打敗楚君桓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那塊兵符。
畫黛垂眸,眉頭緊蹙了起來。
姐姐——
“陣前來報說楚君桓這次似是傷的不輕。”其中有一個將軍模樣的人仰天喝了一大口酒說道。
“皇上果然英明,大軍未動,就已經挫了他們的士氣。哈哈哈……”
“是啊,這美人計果真還是有用的。”
隨即衆人鬨堂大笑。
畫黛擡眸從暗處看着外面,扶着柱子的手在柱子上畫出幾道痕跡。
楚君桓受傷了?而傷他的竟然是姐姐?
畫黛咬了咬嘴脣,她手輕輕的撫上自己的脖頸,傷口有些刺痛。
可是爲什麼她的心竟然還會痛呢?
姐姐,你不是很愛他的嗎?爲什麼要出賣他,傷害他呢?
畫黛站在窗前,遙望着楚君桓軍營的方向。
君桓,你還好嗎?受傷了,你怎麼可以受傷呢?你這樣叫我怎麼能放心呢?
君桓,你聽着,只要你能活着,我就能活着,所以你一定不能有事,聽到了嗎?君桓,君桓……“沒事的……不會有事的。”
……
“沈畫鳶,你給我出來!”楚默寒暴怒撩起簾子,手中執着長劍,一身殺氣騰騰的衝進的畫鳶的大帳。
畫鳶正在煎着藥,帳子內充斥着濃烈的藥香氣。
畫鳶聞言,擡眸時,就只見楚默寒手中的長劍寒光凜凜的直指她的脖頸。
她垂眸看了一眼那劍尖,而後擡眸看向楚默寒,“殿下這,這是做什麼?”
“你竟敢出賣四哥,四哥不忍殺你,今日我就代他殺了你這個妖孽。”
畫鳶微微蹙了蹙,而後慢慢站起身,“殿下,您說什麼,我不明白。”
“不明白?!哈……”楚默寒冷笑一聲,“我四哥如今重傷躺在軍帳內,你敢說與你無關?你先傷四哥,四哥負傷上陣,傷上加傷,你敢說,這些你都不知道嗎?”
畫鳶垂下眼眸,眸子裡閃過一絲慌張,弄成這樣也不是她所想的,如今他受了重傷,至今還在牀榻上,雖然沒有幾個人真的知道他傷成什麼樣,但是幾個親近的人都知道。他其實是中了毒才戰場失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