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過如此二字
“這算什麼,你的事知道的多着呢,看來某人說的很對,你就是個廢物,什麼本事都沒有還想學人家左擁右抱?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留不住,還天真的以爲那些女人是非你不嫁,難道那些女人都是腦殘?對面情敵你也只有耍耍嘴皮子,逞口舌之快,別人開名車,你只能擠公交,你這樣的人根本就是個沒用的廢物!”
胡二罵的方青是狗血淋頭,可是方青竟然連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有,他的話就像是一柄柄利劍,劍劍見血,體無完膚。雖然這混混說的不大對,但其實一個道理。
“怎麼了,不說話了,是不是都被說中了,沒話反駁了?”胡二一把揪住方青的衣領,指着方青的鼻尖罵道:“說話啊,來啊,來罵啊,你平時不是很能說的嗎,怎麼現在啞巴了?”
與此同時,在這一座城市的某一處,吳霧雨正恭敬的站立在一張書桌前,似乎在等待着什麼,她的面前是一個男人的背影。此時的吳霧雨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大大咧咧,就連服裝都換成了一套非常正式的職業套裝,給人的感覺就是幹練、睿智。
半晌之後,男人將手中的一疊資料合了起來,開口了:“看來這次你倒是花了不少心思啊,連黃金街的那幾個人都被你挖出來了。”聽到男人開口,吳霧雨的身子一繃,站得更加恭敬了,她沒有搭腔,以爲她知道現在還不是自己說話的時候。
“胡二這個人倒也算個人才,只是他天生缺乏一種作爲領導者的氣質,噹噹手下還行,做龍頭還不夠,這也是爲什麼‘黑葉’一直不能將‘紅堂’吞掉的原因,這就是將與王的區別。”
“你把他送到胡二是想利用地下組織的生存法則將他的氣質激發出來,你這麼做是走了一招險棋啊!雖然地下組織是磨練人心志的好地方,但同時也是磨去人心志的地方,成功了他便會蛻化成一柄鋒利的寶劍,失敗了他就成了一塊毫無作用的爛鐵,這是一柄雙刃劍,關鍵就要看那個人的心志到底如何了。”
沉默了片刻後,男人點燃了一支雪茄,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絲淡淡的菸草味傳進了吳霧雨的鼻腔,癢癢的讓人有種要打噴嚏的衝動。
吳霧雨在等,等着男人後面的話,那股癢癢的感覺實在難受,可是她必須剋制。很奇怪,照理來說她們這種人早就對菸酒不敏感了,可是她卻依舊厭惡菸草的味道,哪怕一點點也會讓她感覺到渾身不舒服,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無完人吧。
“你還是老樣子,對煙味這麼敏感,說過你必須得適應這種味道。”男人沒有回頭,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吳霧雨此時的表情。吳霧雨渾身一顫,惶恐道:“讓你失望了。”
“你不用這麼緊張,沒有怪你的意思,畢竟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話鋒一轉,“不過,你這場賭局是不是太大了點?”
“你應該知道他對我的重要性,我培養你的目的是什麼?你是我爲他準備的一條手臂,替他解決問題,他好你也好,可是手臂並不是身體,替他解決問題並不是操縱他,現在你以一條手臂爲資本,將整個身軀作爲賭注就已經越權了,你要記住權力這種東西是最可愛同時也最可怕的,它能成就你,同時也能夠毀掉你。”
男人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是聽在吳霧雨耳中卻如同驚雷一般,震得她如同梭粒一般搖搖欲墜。原本以爲自己這一招是可以克敵制勝的奇招,可是沒想到在他的口中卻成了一步釜底抽薪的險招,被他這麼一分析,自己才恍然大悟:那些原本自己認爲只是瑣碎的細微之處,竟然有一個如此大的漏洞,這一次自己真的是急功冒進了。
看來自己要學的還很多,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想想也對,能夠培養出自己的人又會差到哪兒去呢?
“吳霧雨辦事不力,還請您懲罰!”吳霧雨兩腿一軟便跪倒在男人面前,不,背後,男人到現在都沒轉過身來。
“好了,好了,起來吧,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小時候動不動就下跪,要知道你現在的身份是不容許你隨便下跪的,你現在代表的不光是你自己還有你背後的我以及整個集團!”聽了男人的話,吳霧雨這纔敢站了起來,擡頭挺胸,比軍姿還標準。
“這纔對嘛。”
“你也不用擔心,我剛纔已經說過了,你這次做得不錯,我不會懲罰你的,不過有些地方我還是得指出來,讓你看到自己的不足,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男人突然換成了一種語重心長的語氣,就像是長輩在教導晚輩一般,完全沒有了剛纔的那種銳利之氣。
“吳霧雨明白。”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吳霧雨那顆緊繃的心也終於緩了下來。
“他們兩個都一樣,表面看起來爲人很隨和,做事也很隨意,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屬於那種比較懶散的人,缺乏激情和銳氣,就像你第一眼看到他給他的評價一樣:懦弱。”
“可是我青現在讓你再評價一次,你還會這麼說嗎?”
不待吳霧雨回答,男人便自答道:“你肯定還會這麼評價,一個被女人騎到頭上的男人不是懦弱又是什麼?”吳霧雨不置可否。
“好了,累了,你先出去吧。”男人對吳霧雨揮了揮手。等到關上了那扇門,吳霧雨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整個人如同重生了一般,兩秒鐘後,吳霧雨擡起了頭,臉上疲憊的表情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睿智與精明,還有一種強烈的自信!
這纔是真正的吳霧雨。
“你這是激將法嗎?”方青擡頭看着胡二,內心深處正有一股莫名的氣焰在升騰,就像是發芽的種子正要破土而出,那是一種不可抵擋的強大力量,“很高興的告訴你,你成功了,現在很生氣,所以想揍你。”
方青一拳打在胡二的胸口,他整個人便倒飛了出去,呯的一聲撞在了後面的牆上。第二拳,方青打在了牆上,離他的臉只有兩釐米。
“說吧,這一切都是誰在背後指使。”
“什麼意思?”胡二咳嗽了兩聲,艱難道。
“還要裝嗎?難道你敢說這一切不是你安排好的?從那天遇到你們就是一個局,你也說了這裡纔是你們的大本營,可是爲什麼你們卻會在那種地方開會?而且還專門派兩個人守在離門口很遠的地方,就算你們真的是在開一個不想被人知道的會,那麼見到有人來了也是立刻就撤走而不是留下來糾纏吧。”
“還有,當時你手裡明明有槍竟還提出這種可笑的要求,就算你看中了很能打,那也是收爲手下而不是將老大的位置拱手讓出吧?難道你們的這個老大位置真的是無人可坐了嗎?在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就成老大了?”
“剩下的就是今天,我只是一時興起纔來到這兒的,我想就算是你也沒有料到吧,可是爲什麼陳虎他偏偏就知道了呢?還特意跑來送禮。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爲什麼這麼老套的劇情也會出現,後來我記起來了,在我走進來的時候門口那幾個保鏢的眼色似乎有些變化,那個時候他們就向你報告了吧,可是一直等到我鬧了個大笑話你才姍姍來遲,我想在這之前你應該是讓手下去故意走漏風聲,好讓陳虎來踢場子吧。”
“我想今天的這一切都是你用來考驗我的吧,只是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直到你講了那個故事,我才知道這一次你是真的想讓我做‘黑葉’的龍頭,可是在這之前呢?”
“從你講的那個故事裡就可以看出,你沒有理由找一個外人來主持大局,除非你是受人所託或者是受人所挾,只是不管是託還是挾,我只想知道這是爲什麼?是什麼人能夠讓你堂堂‘黑葉’老大低頭,甚至不惜引起兩個幫會的火拼,當然或許這正是你想看到的,趁機挑起戰事好將對方吞併。”
“咳,呵呵,”或許是方青剛剛那一拳太用力了吧,胡二到現在還沒緩過氣來,“看來我果真沒看走眼,你確實有資格做龍頭,你說的都很對,甚至讓我懷疑這一切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
“我如果知道的話還會在這裡陪你玩?”
“好吧,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就告訴你吧,確實那天是有人讓我等在那裡的,她說你有一種藏而不露的銳氣,想讓我磨練你,將那股銳氣釋放出來,由於那個人對我有恩,而且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就答應了,至於這個老大的位置,也是磨練的一種,或者說是我對你的考驗吧,畢竟我得首先知道你的性格,結果真如她所說的那樣,你缺乏一種鬥志,太過安於現狀,就算是十幾個億擺在你面前,你都懶得去爭取。”
“但是,今天讓我對你的看法有了改變,陳虎是我故意讓人透露消息的,而你的表現也讓我很滿意,至少你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徒,你可以爲了同伴拼命,這一點是我最欣賞的,能夠在生死關頭爲同伴挺身而出的人才值得我們去敬佩,你的那句‘君子愛財取之以道’話,告訴我你不是一個貪財的人,還有最後你對陳虎說的話,說明你不是一個驕傲的人,最後便是你剛剛的那段分析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將事情的始末分析出來,說明你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
“這樣的一個人,我還有什麼理由不放心呢?所以,現在我對你是心服口服,心甘情願的懇求你爲我們‘黑葉’主持大局,若是你真的不喜歡黑道的話,那你可以只主持外面的工作,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由我和鐵錘出面就行。”
“聽起來條件似乎很誘人啊。”方青摸了摸嘴脣。
“不過,你還沒告訴我,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這個……嘿嘿,老大你也知道我們道上的規矩,既然答應了替人家保密就算是死也不能說的,況且據我所知她也不是這件事真正的幕後主使,所以你就算知道了也沒用啊。”
“死也不能說?”
“不能說。”
“那你去死吧。”
“……”
“開玩笑的,你替我打開了一個心結,還要謝謝你呢,怎麼會讓你去死呢。”方青拍了拍胡二的肩膀道。
“這麼說老大您答應了?”
“這麼誘人的條件,好像沒理由不答應吧。”既然胡二不願意說,那方青只有自己去查了,可是光靠方青一個人是根本查不出什麼的,這個時候方青就需要一股力量了,而現在就是一個機會。
“真的?太好了,老大,從今以後胡二就爲你是從了,拜見老大!”
“停,不習慣這樣,也不喜歡老大這個稱呼,你還是喊名字吧。”
“喊名字?不行啊,這個輩分是不能亂的,要不喊你大哥吧。”胡二道。大哥?方青看了看胡二的樣子,都快大方青一圈的人了,還喊方青大哥?想起來方青心裡就一陣發毛。
“要不,方少怎麼樣?”
“嗯,好像不錯。”
“那以後就喊你方少吧。”
“人呢?都死哪兒去了,趕緊過來拜見老大,不,方少!”
……
說到做到,胡二立刻將“黑葉”的幾個頭目招集了過來,將自己的意思傳達了一下,方青本以爲他們又會刁難,沒想打竟然一致通過,事後胡二告訴方青,他們剛纔都在外面,方青所做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裡,尤其是方青最後跟冷拼命的那一招,他們都很佩服。
這些人都是血性漢子,最佩服的就是實力強大且不畏生死的人,這一次方青能夠替“黑葉”出氣,也就是替他們出氣,對於方青的表現他們很滿意。
既然沒人反對,那麼方青也就順理成章的正式接管了“醉生夢死”同時還有“黑葉”。
“將這幅畫掛在大堂上。”方青將陳虎送來的那幅畫交到胡二手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