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靈的問題讓柳青楊短暫地沉默了。
他用一種非常深沉的目光盯着拓跋靈。
拓跋靈也毫不示弱，她的表情古井無波，不爲所動。
“是的，守靈族的人看不起我，我就該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也只有我，纔有資格將守靈族發揚光大……以前我們的祖先是多麼風光？可是隨着時間的流逝，一代不如一代，現在守靈族最讓人記住的名字還是幾百年前的明佛和明盪漾，難道我們要一直生活在祖先的陰影下麼？不，我要讓後輩所有人都記住，記住柳青楊的名字，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知道我……柳青楊！”柳青楊的目光變得有些瘋狂。
拓跋靈輕輕嘆息：“一個連自己女兒都保護不好的人，還談什麼千秋萬代？青楊叔叔，你覺得你有那個資格麼？”
柳青楊被拓跋靈一句話激怒，他很想動手，可內心還是忌憚着什麼，按兵不動。
拓跋靈繼續道：“當年黑旗谷的事情，也是你乾的，是麼？”
柳青楊的目光終於是浮現出一絲驚恐：“你什麼都知道？”
拓跋靈道：“當然了，那些死去的守靈族人，他們的記憶卻沒有死去，當年你帶了四個追隨你的守靈族高手，想去找黑旗族談判……”
拓跋靈的目光死死盯着柳青楊：“你的想法就是，串通守靈族的死敵，想裡應外合，一舉推翻守靈族，你想聯合外人，讓守靈族都掌控在你的手中……”
柳青楊無話。
拓跋靈頓了口氣，繼續道：“只可惜，黑琴和黑子光明磊落，人家不願意和你同流合污，你也知道黑旗族的人和我們鬥了幾百年了，你帶着守靈族的人去了黑旗谷，人家怎麼可能放你走？於是，在無奈之下，你只能選擇和他們硬碰硬……”
“可是，令你吃驚的是，你沒想到拓跋家的拓跋天錫，居然那麼厲害，他一個人就單挑了整個黑旗族，還憑藉自己超強的實力，燒了整個黑旗谷……在拓跋天錫的身上，你看到了希望，恰好，這個男孩兒也是你從守靈族偷出來的，他也十分尊敬稱呼你爲二叔……黑旗族不答應你，但是你在拓跋天錫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柳青楊搖頭道：“只可惜，我控制不住他！”
“是的，你當然控制不住他，而且他在那一場大戰中也受了傷，最後居然被人家搶走了……你只能眼睜睜看着他被人搶走，搶走他的人，還是十九壺，你心中恨，可是那時候你沒有和十九壺抗衡的實力……”
柳青楊的目光中散發着仇恨：“你還知道什麼？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
拓跋靈道：“當然知道啊，湮滅組織銷聲匿跡後，你也徹底放棄了失鹿島，在那段時間，你很迷茫，可是有一天，你無意間認識了一個正在修煉的小女孩兒……那個小女孩兒，正是紅豆……”
柳青楊咬牙道：“連紅豆的事兒你也知道？”
拓跋靈淡淡道：“當然了，紅豆那時候剛剛拜師，你見紅豆小小年紀，修爲不俗，託紅豆找到了她的師傅，也和紅豆一起在那人的手下學習……在這個期間，你和風鈴伯母生下了柳飄零，但是風鈴伯母還是沒能活下來，只要和咱們守靈族的男子交配的女人，不出幾年，一定會死……你眼睜睜看着風鈴伯母離開，你無能爲力，後來你和紅豆出師了，你去了颶風嶺，以風鈴伯母的名字化名爲風鈴兒，而紅豆則是保護着她要保護的人……變成了紅豆島主……”
“不可能，不可能，你全部都知道……”
柳青楊的目光已經變爲驚恐，這種極其隱秘的事情，除了他的紅豆，還有師傅，絕對不可能有人知道，拓跋靈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這不可能……難道……難道……”柳青楊吞了口唾沫：“不可能，不可能，你小小年紀……不可能，怎麼可能？”
拓跋靈卻是嘆了口氣：“青楊叔叔，不用懷疑……你不要拿前人和我相提並論，我早就擁有了這樣的實力，前無古人……”
“活人……活人也可以？”
“是的，只要和我接觸過，對過一個眼神，我能知道他所有的記憶……”
柳青楊的身軀劇顫。
拓跋靈道：“我剛剛所說的一切，都是我在你和紅豆、黑旗這些人的記憶中整理出來的……”
柳青楊從心底感到恐懼，在這個小女孩兒面前，他沒有絲毫的秘密！
他過往的記憶，他的思想，全部被拓跋靈所掌握！
拓跋靈嘆道：“當年被十九壺搶走拓跋天錫之後，你也很不甘心吧？所以在海島上還利用自己的獸語能力，訓練了成千上萬只鯊魚，可你依舊明白，那些生物不會對十九壺造成威脅，絕望之下，你扔掉了當年柳爺爺送你的笛子……放棄了那些鯊魚……”
柳青楊身體一軟，目光瞪大，靠在了樹幹上。
拓跋靈搖頭嘆道：“青楊叔叔，咱們守靈族極少有人擁有獸語的能力，能擁有這種能力的，都該和萬物保持關係，它們都很信任獸語者，你離開也要有個交代啊，我想那些鯊魚一直在等着你回去給它們一個交代，交代你爲什麼不辭而別了……”
柳青楊咬牙道：“真是好笑，一羣牲畜，還要我給交代？”
拓跋靈微微笑了笑：“青楊叔叔，和你說了這麼多，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心裡怎麼想，那是你自己的事兒……只是，你想掌握守靈族的事情，就別想了，因爲拓跋家族出了我，出了天錫，有我們在，誰也不可能掌握守靈族，青楊叔叔，你明白了嗎？”
柳青楊對拓跋靈豎起大拇指：“我自愧不如……”
拓跋靈道：“那麼現在咱們能談談合作的事兒了麼？”
柳青楊驚道：“合作？什麼合作？”
拓跋靈道：“我還沒有和天錫相認，但那是遲早的事情，我可以幫你救出你女兒，可是最近肯定會有很多高手來找麻煩，青楊叔叔，你也是咱們守靈族的人……守靈族有我和天錫這樣的人，你應該很高興，所以你也不會眼睜睜看着我和天錫被別人對付吧？”
柳青楊垂頭喪氣：“是的，有你和天錫，我願意放棄了……現在我只想要回我的女兒——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