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雲看着趙氏青青紫紫的臉,覺得自己實在太不孝了,爲了自己,竟然讓娘受了這樣的委屈,她輕撫了趙氏的臉幾下,苦笑着說:“娘,對不住,因爲我你才被人打成這樣,如今竟然還勸我別追究。娘,這些年,爲了我的事情,你也費了很多心思,這次完了以後,你不用再爲我費心了,也不會再有人敢打你了。”
聽出了紅雲嘴裡的那抹絕望,趙氏和周氏兩人心裡都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她們對看了一眼,伸手拉住了紅雲,趙氏擋在紅雲跟前,在紅雲耳邊說:“紅雲,你可別犯糊塗,那事情娘已經給你弄的差不多了,大生他們應該也不會懷疑了,只要你自己不承認,這事情過些日子就這麼過去了。”
紅雲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絲無所謂的笑容,說到:“娘,你們別擔心,我心裡有數,我知道該怎麼做。”
說完,她輕輕推開了站在自己身前的趙氏,走到大生面前,幽幽開口:“大生,我們大圓今年十四歲了,我們成親有十五個年頭了吧。這十多年來,我自認已經努力做好了一個女人該做的所有事情,孝順婆婆,善待小姑子,體貼丈夫,照顧孩子,我每樣事情都做的不比任何人差,即使這些年我過的並不開心,原本我也打算爲了孩子就這樣過一輩子,但是到了今天,我才知道,一輩子實在是太長了,不是每對夫妻都能一直走到底的。”
“紅雲。你想說什麼?”大生剛被紅雲的兩個耳光打的着實愣住了,這會又被紅雲的這一番話說的迷惑極了。
“大生,不如我們合離吧。我不想再在你們李家過日子了,而且事情鬧到如今這個地步,也實在是過不下去了。”紅雲直視着大生的眼睛說到。
“紅雲……”趙氏剛一出聲,就被紅雲給制止了。
大生這會總算是不再迷惑了,他聽了紅雲的話,急急的說到:“紅雲,你說什麼合離呢。我們好好的做什麼要合離,你是在怪我今兒拉住岳母的事情麼,這事情。你聽我解釋,我當時不是故意的,我……”
“大生,不只是因爲這個事情。不過這事情確實也是一部分的原因。大生。自從我們到我二哥家來做活這麼多年來,我們孃家的人待你一直是不錯的吧,我二哥家就不說了,不只是給了我們活做,我們的工錢怕是任你在哪裡做事,都是賺不到這麼多的,而且還顧及着我們的孩子沒人看,還特意蓋了新房子給我們住。這些好不要我說,你自己是看到的吧。”
“而我娘。這些年,以一個岳母對女婿來說,她對你也是盡到了一個岳母該做的一切,我不希望你把我娘當成你娘那般孝順,但是你今兒竟然幫着你娘把我娘打成這個樣子,我撥開孝不孝順一說,就是在外面任何一個不認識的人,你個年輕的大男人都不應該這樣對老人的吧,你說你不是故意的,那我娘怎麼會被打成這個樣子呢。”
大生聽紅雲說起這個,心裡覺得冤的很,他當時真不是故意的,但是他又不能把自己娘威脅他的事情給說出來,他有些委屈的說到:“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只是愣住了。”
紅雲點頭:“大生,我相信你不是發自內心要做這些事情,想必只是聽了你孃的話纔會這樣做的,但即使是這樣,我也沒辦法原諒。”
大生是個不會說話的人,他也知道今天的紅雲和平常有些不同,但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今天的事情,但他覺得紅雲這樣有些小題大做了,不過這麼小的事情,就說要合離,真是有些過份了,他想着,便朝着紅雲低喊到:“紅雲,你不要口口聲聲的你娘你娘,那你娘打我孃的時候,你不只是不拉開你娘,你還幫着打我娘,這又是什麼道理呢?我不也是沒說什麼嗎?”
大生的話一說完,紅雲立刻接着說到:“大生,這就是我說要和你合離的第二個原因了,我和你一起生活這麼多年,我是什麼心性的人你不知道麼,你竟然真的相信你娘,以爲我會動手和我娘合夥去打她。你當時一進院子,聽了你孃的話之後,你心裡其實是很生氣的,若不是因爲大貓的事情,你是打算對我或者我娘動手的,是不是?而當時我被你娘打成那樣,你卻是連多問一句都沒有,我還沒看到哪個男人是這樣對妻子的。”
“其實這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從我嫁到你家裡,你一直都是如此的,不管你娘如何刁難我,你要麼是不管不問,要麼就是一句,勸我看開些,你娘刁難我也就算了,但是你妹妹那樣刁難我,你也是一句話都不說,那些年着實是我自己太懦弱了,我覺得是自己肚子不爭氣,以後等生了兒子就好了。但是到了今天,我知道其實我那個時候就已經想錯了,若是一個男人沒有把你放到心上,與任何原因無關,只是因爲那個男人打心眼裡就沒看重你,不管有沒有兒子,有沒有銀錢,都是一樣的,你看,一直到了今天,你還是一直就把你娘你妹妹放在第一位,從來沒有想過我。”
“今天,你娘因爲別人的一句閒話還衝上我孃家的門上來打人,從未顧及過我的臉面,不要說我是你們家的媳婦,就算是下人,人家主人有時候還會顧及着幾分顏面的,也就是說我在你們家連個下人都不如。”
“而你也是如此,你只是想着你娘,沒爲我想過半點,我不知道我再和你過下去還有什麼意思,就算是人家說的搭伴過日子,我也不願意過下去了,因爲有你娘在,我不願意再搭這個伴。”
不可否認,紅雲的這一番話說的大生不得不承認,他也知道自己這些年確實是虧欠了這個妻子,他心裡有些動容,但因爲嘴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到了最後,嘴裡只是喃喃的說到:“不管你咋說,反正合離我是不會願意的。”
紅雲說着嘆了口氣,頓了頓,又接着說:“我還沒說完,聽完最後一個原因,相信你會願意合離的。”
趙氏和周氏聽了紅雲這句話,已經猜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了,她們忙走過來,一人架着紅雲的一邊,趙氏看着紅雲的眼睛,說:“好了,該說的也說了,不過就是一家人吵吵架,吵過就算了,別動不動就說合離,這還像什麼樣子,你若是想氣死娘,你就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