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形瘦弱的小女孩,無助的緊縮在房間角落,兩眼直勾勾的望着對峙在房間中央的父母,眼沒有半點屬於這個年紀訪有的天真與活潑,深藏其中的是一抹抹的哀傷。
父母的爭吵聲愈來愈大,令她不禁瑟縮了一下,她不太清楚這個循環了,只要等到父親負氣離家後,接下來就輪到自己遭殃了,她總是父母爭吵下的犧牲者。
果然,巨大的甩門聲音消失,母親便怒氣匆匆的走到小女孩的身邊,“啪”的一聲,她的大手打上小女孩的臉,口中還忿忿不平的大罵道:“都是因爲你,如果不是生了你,我不會變成黃臉婆,如果沒有你,你爸爸根本不可能變心,都是因爲你。”
小女孩縮瑟了一下,她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因爲這樣的戲碼早就已經上演過一遍又一遍了,奇怪的是她的眼中竟然沒有淚,有的只是一絲驚恐,一絲退縮,和一絲的渴求,但就是沒有淚,國在爲她的淚早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中流乾。
小女孩的沉默令母親更是怒火中燒,因爲這樣的安靜只能更顯示出她的悲哀和孤寂,自己的丈夫嫌棄她,自己的女兒怨恨她。
“你爲什麼不哭?”她隨手提起放在沙發旁邊的掃把,沒命似的往小女孩身上打,她需要一些聲音來分擔她心中的怨恨。
小女孩沒膳食躲,只是一個勁的睜着大眼看自己的母親,完全不理會打在身上的掃把,沒有閃躲,沒有出聲,只是將自己完全退入自己的殼中。
“你……”像往常一樣,母親打累了,終於察覺自己在做什麼之後,傷心的摟着小女孩,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怨恨與兇狠。
“冰冰,媽媽不是故意的,若不是你爸爸負了我,媽媽也不會……”她喃喃的訴說着自己的歉意,一邊還翻出急救箱,溫柔的幫小女孩上藥。
突然溫柔的目光,因爲回想到剛剛的戰爭,而又變得猙獰,她喃喃自語着,“剛剛你爸
爸說,若不是因爲這個家有你,他壓根就不想要回來,你是你爸爸心中的一個寶,而我卻是一根草,你憑什麼是寶?沒有我,你能來到這個世界嗎?”
冰冰依然沒有作聲,彷彿是一尊木娃娃,所有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母親的怨恨,母親的兇暴,母親的溫柔都只是夢一般,觸不到她的心海里。
“既然你爸爸這麼絕情,那我也不必再愛他,我要恨,我要讓他失去他心中的寶。”長久的積怨,終於到了臨界點,這種日了她已經不想再過下去。
一邊說話,她還一邊的尋找着一樣東西,“我要讓他永遠記得我,即使是充滿恨意也好。”
話聲纔剛落,她就在儲藏室中找到昔日備用的汽油,然後發了瘋似的傾倒在房子的各個角落,接着她走到冰冰的身邊,輕聲細語的說:“冰冰,是你爸爸對不起我,不要怪我,而且將來爸爸解碼器是娶了新媽媽,一定也會對你很不好的,所以我不能留你在這個世上受苦,放心,到了那裡,媽媽一定會對你很溫柔,一定會永遠保護你的。”
對着女兒說完話,她拿起一直緊握在手心的打火機,咬緊牙關下定決心點了火,熊熊的火光一下子就佈滿了整個房子。
在紅豔的火光中,母親轉頭看着一直默不作聲的冰冰,驚悸在眼中閃爍,後悔突然滿布心窩,她究竟做了什麼?孩子是無辜的呀!
母性的本能在此時展現,她不顧席捲而來的熊熊烈火,拼命的護着冰冰走到門邊,一把將心兒給推出去,“冰冰,媽媽對不起你,原諒我,記住,千萬不要相信愛情,不要給人傷害你的機會!”
說完,便將門重重的落了鎖,失去愛的女人猶如失了根一般,她不知道該怎樣再去面對自己心愛卻已不現愛她的男人,所以即使她可以跟女兒一起奔出門外,但她還是選 擇了死亡。
站在房外看着熊熊 的烈火不斷燃燒着的
冰冰,終於落下今天的第一滴淚水,也是往後十幾年來的最後一滴淚。
這一年冰冰八歲,那熊熊的火光不斷映照在她的臉上,腦海中不停迴轉的是母親最後所喊出的話,火也不斷的在她面前張牙舞爪的燒着,她沒有感覺到身上的痛,只覺得心好痛好痛……
“不要,不要……”漾黑的房裡,一聲聲崔人心絃的低泣,緩緩的直逼入人的心田。
而原本躺在牀上的人,也倏地睜開雙眼,那雙原本該是明亮清澈的黑瞳中,不知含着多少令人心痛的恐懼與心悸。
她還視了一下自己的房間,確定夢中的一切已經隨着她的清醒而遠離後,這才輕撫自己的心口,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順手拿起一直襬在牀頭的煙盒,她爲自己點燃一根香菸,透過輕煙,可以看見她那面無表情的臉下,了無比的痛楚。
“唉!”她幽幽的吧了一聲,起身下牀,扭開錯昏黃的牀頭燈信步走到那一整片的落地窗前,凝視窗外的一片漆黑。
隨着手上的煙一點一滴的燃盡,心頭的煩躁卻沒有消失,她輕皺眉頭,是因爲他的再次出現吧!
他的再次出現,不僅打碎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生活秩序,更令她想起一直想要遺忘的往事,讓她又回到不停被惡夢所擾的生活中。
她-----陳冰冰,有着沉魚之姿,落雁之貌,卻又人如其名的有着像冰一樣冷的性情,她的美貌令男人如癡如醉,但她的冰冷也令男人爲之卻步。
說起冰冰,在臺灣這片小小的土地上,鮮少有人不知道她的,她是服裝界的一顆新星,十六歲時以一場特殊而大膽的服裝秀震驚了服裝界,經過三年的努力,她打敗了前任的模特女王,成爲一個家喻戶曉的名模特兒。
但正當她在模特兒事業如日時,她卻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毅然絕然的退出了服裝界,宣佈從此不再上伸展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