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徵着厲家一座大山的厲老太太就這樣被壓制住了。
沈蘭於一旁旁觀，已是嚇得心驚肉跳。
她不敢有任何隱瞞，連忙開口：“當年……外界所有人得到的證言都是，越雪心失足滾下樓梯，因大腦大量失血搶救不急身亡。但其實，越雪心那時候，就算沒有失足摔下樓，她應該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厲耀陽和雷丁頓公爵同時發問，他們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沈蘭擡眼看了兩個咄咄逼人的男人，咬牙道：“越雪心……她早就患了病，抑鬱症……是有自殺傾向的抑鬱症，她就算沒失足滾落，也會用其他方法終結自己的生命，她活不長的。”
抑鬱症……
雷丁頓公爵身形微頓，似是不能接受印象中那也善良美好的姐姐，居然會走到這個地步。
而從來不知道當年辛密的厲君廷和厲君澈，兩個年輕人眉眼間第一次佈滿了複雜的神情。
至於厲君御……他這些年來斷斷續續暗中調查，也聽過了各種不同版本的說辭，倒是最冷靜的一個。
不過，當他聽到沈蘭的說法後，卻想到了另一件事——
厲耀陽：“雪心患了抑鬱症這件事……其實我早該猜到。不，我當年其實就已經多少知道了些，她的性格突然變得暴躁、喜怒無常，不止好幾次差點傷害我，還差點傷了三個孩子。
也是因爲這樣，纔會讓她一個人住在別處。是我的錯，如果當年我願意多給她一些關心，沒有被她和父母之間的矛盾弄得心力交瘁，如果……”
如果他當年能夠更堅定一點。
能夠在看到越雪心當年下毒的證據後保持冷靜，即便他的妻子錯了也繼續跟她同舟共濟，就不會發現那麼多悲劇了。
“哼，現在說這些話又有什麼用，我姐姐已經死了，你再假惺惺的懺悔也換不回她的人！”雷丁頓公爵冷嘲的聲音響起。
每次都是這樣，兩個人幾乎沒發坐下來好好談一談關於當年越雪心死這件事。
但凡提到一星半點，厲耀陽就會受到越霆的攻訐責備。
“你們兩個，要懺悔、要吵給我出去——”然而這一次，厲君御冷漠的聲音打斷了雷丁頓公爵的指責。
他想到了一件事，必須現在就證實。
厲君御看向沈蘭，目光沉沉：“沈蘭，你既然這麼清楚當年的事，那你一定也清楚陳晴之在這件事裡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關於她，你知道多少？”
突然提到陳晴之，不止厲君御懷裡的阮萌萌突然緊張，就連厲耀陽也從剛纔懺悔的情緒中回過神，看向身形虛弱的陳晴之。
沈蘭的視線隨着這個問題，落到陳晴之臉上。
哪怕經過了病痛折磨，剛剛纔甦醒過來，但陳晴之的容貌居然依舊能輕易勾動旁人的憐惜、疼愛。
她幾乎連站都站不穩，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完全要靠戰清澤支撐才能站穩身形。
但那雙如霧如水的眸子卻似乎摻雜了千言萬語，波光流轉之間已是無盡的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