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通過汽車上的電臺把所有波段都搜索了好幾遍,也沒有收聽到有內容的信號,但這不代表周圍沒有幸存者,要知道,在共和國裡,擅自發射無線電信號是違法的行爲,民間很少有這種無線電發射機的!
我興高采烈地搬着電臺回到宿舍,把湯米喊醒,問她會不會使用電臺。
湯米竟然一下子就認出了電臺的型號,並熟練地操作起來,我讓她把發射信號頻率設定在AM988,這樣的話,只要有收音機,無論是半導體還是車載的,都能收到這個頻道,我鄭重地拿起話筒,發表瞭如下內容:
“共和國的倖存的女士們、先生們,你們好,我是蕭陽,我正在搞基省西城市東3公里的西山監獄向您發出訊號,我們這裡很安全,有8名倖存者,有食物和武器,希望您聽到訊號後,設法與我們取得聯繫,聯繫電話是,13……”
噢,我差點忘了,喪屍爆發次日的原子彈爆炸,已將附近的移動信號傳輸設備全部損壞,手機已經不能用了。
“總之,如果你還活着,請不要孤單,不要絕望,你還有我們,請設法與我們取得聯繫,謝謝。”
我又讓lee女神用英語說了一遍,免得漏掉像湯米這樣倖存下來的國際友人。
又讓小艾用日語翻譯了一遍,反正閒得無聊。
每隔十五分鐘,我們就發出一次訊號,同時用車載天台來回調動頻率嘗試接受反饋訊號,可是一直到深夜,還是沒有任何迴音。
“行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小艾用日語廣播完最後一遍之後,我叫停。也許已經有幸存者收聽到了這則訊號,正在趕往西城的路上吧。
典獄長弄來一大盤新鮮的水果沙拉,作爲宵夜,吃完之後,衆女都洗洗睡了。
我還未從白天遇到莉莉絲的興奮勁兒中完全緩過來,毫無睏意,便扛着85狙來到瞭望臺站崗,這時間本該lee女神的崗,我讓她睡了。
原班人馬中,就剩下她,勞資還沒睡過,所以得對她好一點兒,嘿嘿……
我坐在瞭望臺上,抱着狙擊步槍,點着一支菸,靜靜地坐在。我在期待,不抱任何希望地期待,她說過,她會來找我們。
話說,還沒真正看過她的樣子呢!她只是給我兩次寒徹骨髓的恐慌感,爲什麼會對她念念不忘呢?!黎麗思,莉莉絲,莉莉絲,如果她真的來找我們,與我們並肩作戰的話,相信她不會吸我們的血,她承諾過。那麼她怎麼生存下去呢?吸喪屍的血?喪屍的血那麼臭!不過人類的血好像也有股臭味兒。
對了!我突然想起《千機變》那個電影,冠希哥作爲一隻善良的吸血鬼,不肯吸活人血,於是她的小女朋友去血庫幫他找血喝,我也可以去血庫爲她找血漿啊!
不過,這座城市已經停電半個月了,血庫的保鮮櫃都失去作用了吧,估計血漿和鮮肉一樣,也會變質。對血極其渴望的莉莉絲會想不到這一點?上次見她的時候,她的嘴脣上分明是有血跡的,難道她襲擊了我們軍團之外的倖存者?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加入我們,可能不會是個好消息,沒準兒哪天她耐不住飢渴,就把我們其中一個人的脖子給咬了……可是我又很希望她加入我們呢,當然,不是爲了上她,勞資可是很純潔的人!!
正想着,突然起了一陣夜風,難道是莉莉絲來了麼?我警覺起來,丟掉菸蒂,站起身,四下觀望。
只是一陣風而已。
我頗有些失望地坐下,再次點着一根九五至尊,剛抽了一口,背後那種熟悉的恐懼感再次襲來!我一下子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擦,又到身後了麼!
我猛然一回頭!藉着星光,那張亂髮遮蓋着一半的臉!一雙泛着紅光的瞳孔!不是莉莉絲又是誰!不過這次面對她,我沒有之前那麼害怕了,畢竟也算是老相識了吧,但想到現在的我其實是以她的食物的形態而存在的,心中還是不免有些打鼓。
“來了啊!”我故作鎮靜地打着招呼。
“嗯。”莉莉絲輕聲應了一聲,隔着我10釐米的距離坐下,腿也從欄杆中間耷了下去。
“事兒,辦得還順利麼?”我還記得她之前說是要去辦事的。
“嗯。”莉莉絲抱着身前的欄杆,微微擡了擡頭。
“能問下,是什麼事兒嗎?看你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見她確實沒有要吸我血的意思,我的膽子不由得又大了一些,本來就是嘛!一個19歲的小丫頭,我怕她作甚!
“只是去省城看了看,爸媽都在那邊上班。”
“怎麼樣?”我一問出口,就後悔了,擦,還用問麼,肯定被原子彈給炸的骨灰都找不到了。
“沒找到屍體,一片廢墟。”莉莉絲活動了一下脖子,很坦然地說,“能給我一支菸麼?”
我趕緊摸出煙抽出一根地給她,同時打着火湊了過去。看不出來嘛,還是個不良少女。
莉莉絲夾着煙,湊近火苗,剛吸了一口,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難道是第一次抽菸?我想。
“我忘了,我不能呼吸,煙抽不進去。”莉莉絲搖了搖小腦袋,把煙彈出瞭望臺,菸頭的小火光在空中熄滅,悄無聲息地落到地面。
不能呼吸?是不用呼吸吧。
“那個,你不餓麼?”我壯着膽子問了一句,問出之後又後悔了,擦,她要是回答餓,我該怎麼辦?難道把脖子伸過去給她吸血?
“我吃過了。”莉莉絲平靜地說。
“吃過了?”我這才稍稍放心下來,“吃的什麼?血?活人的?”
莉莉絲緩緩把臉轉了過來,動作慢的不可思議,給勞資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縮,見慣了她的快,一下子慢下來,更讓人覺得恐怖。
“呵呵,”莉莉絲抿嘴一笑,笑得倒是很好看,“怕我吸你的血呀?”
我趕緊搖了搖頭,裝出一副坦蕩蕩的樣子。
“我吸了奶牛的血,是未變異的奶牛,在伊利的農場找到的。”莉莉絲又緩緩轉回頭去。
哦!原來如此,我緊繃的身體這才大面積放鬆下來,原來是可以以動物血爲食的啊。
“未變異的奶牛,很多麼?”其實我關心的是她的食物資源是否充足,萬一不充足,最後不還是得吸活人的?
“還好啦,不算少。”
哦,那就好,那就好,想來找一頭未變異的奶牛對於飛來飛去的她來講,不是什麼難事吧。
“那個……可不可以採訪你幾個問題呢?”我還是不能控制對於她作爲一隻吸血鬼的好奇。
“夜訪吸血鬼?”莉莉絲再次轉頭過來,這次轉得比較自然了一點,我猜想是不是她的速度陡然變得飛快,已經不能再適應作爲人類時候的速度?而這慢吞吞的動作,是爲了配合我,才故意做出來的?
“你看過?”我問。夜訪吸血鬼是一部電影,倆帥哥演的,我對帥哥不感興趣,但我很喜歡裡面的那個小女孩。
“嗯,當時還想自己要是變成吸血鬼就好了呢,沒想到真的有這麼一天。”莉莉絲自嘲地笑了笑。
“那,今天跑了數百里路,有沒有遇到同類?”我猜想這次全球性的大屍變,應該不會只催生出她一隻吸血鬼來吧。
“沒有。”莉莉絲搖了搖頭。
“那,今天看你動作挺快的,到底有多快,能形容一下麼?是飛?還是一種……跳躍?”不會比子彈還快吧?我想。
“我也想知道一下呢,只是覺得自己變得好快、好輕盈,到底有多快,我也不知道。”莉莉絲突然把雙腳收了回來,踩在瞭望臺的鐵板邊緣上,雙手抱着膝蓋,似乎對我的話題一下子來了興趣,“我剛纔從省城回來,不過沒盡全力,而且怕迷路,是沿着高速公路跑回來的,中途休息了一會,因爲發現了一頭奶牛,用了……”莉莉絲低頭看了看運動手錶,“半小時的樣子吧。”
擦!200公里,半小時!還未盡全力!時速就到了400!!
“我用全力前衝的話,真的不知道有多快,只不過得眯起眼睛,不然會流眼淚。而且每次只能衝一小會兒,跑多了就累的不行呢!”莉莉絲揉了揉穿着絲襪的小腿。
“要不,我給你測一下吧!”我說。
“好呀,怎麼測?”莉莉絲忽地站起身來,我也跟着站起。
“咱們就測直線距離吧,你看那邊的大門,”我指了指監獄的大門,之前從監獄的地圖上已經推算過,這座監獄中間的瞭望臺,距離大門450米,“跑過去,再跑過來,是900米,我給你算時間。”我摘下手錶,掐在手裡。
莉莉絲看了看遠處的大門,搖了搖頭:“太近了,我站在這裡的話,差不多能直接跳到那裡。”
直接跳到那裡!!450的距離啊!!
“那就繞操場跑圈兒吧……你那麼快的速度,轉彎會不會受到很大影響?”我指了指監獄的操場。
“嗯,基本不會,我每個起落之後,都可以任意調整方向的。”莉莉絲頗有些得意地說,漸漸露出了作爲一個學生妹的可愛。
“那你去全速衝幾圈,我給你計時,跑不動了就給我個信號,然後告訴我你跑了幾圈兒。”我是不奢望自己可以看到她跑幾圈的,估計會快到我數不過來的地步。
“好吧,那你喊開始。”說罷,眼前人影一晃,莉莉絲消失了。
我定睛往操場那邊望去,只見她已瞬間出現在了百米起點的位置。
我緩緩擡起手,待秒針走到12的位置的時候,揮手落下。
星光下,只能看見莉莉絲的白色上衣在空氣中劃過的痕跡,宛若一道橢圓形的白光,圍住了操場的跑道,而莉莉絲具體在哪個點位上,就無從判斷了。
大概十幾秒之後,白光停止,莉莉絲回到了起點的位置。
我趕緊看了看秒錶,17秒!又一個轉瞬,莉莉絲回到了瞭望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