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卻是一頓,不知道怎地就停口不講了。
蕭容很是奇怪,“凌前輩,修改後的七煞鎮陰陣能快速消除這陰氣嗎?”
凌雲點點頭,好像在斟酌詞句,語速很是緩慢,“蕭道友,這修改後的七煞鎮陰陣威力極大,一旦爆發,將會在千里範圍之內降下寒冰血雨,若以你我這等修爲,若是小心沾染分毫,必死無疑。”
蕭容的臉色煞白,寒冰血雨,聽起來有些陰邪,不太像正派所爲。可是若是這寒冰血雨是從天空落下,找到隱蔽物不是可以很順利的躲避過去嗎?
好像是看穿了蕭容的想法,凌雲搖搖頭,臉上有些很奇怪的愧疚之色,“此法是白前輩、孔前輩和家師等人商定並親手佈置的,寒冰主陰寒,血雨乃是至邪之物,以你我這等功力,即便是躲在地面百丈之下,也難以抵抗這種陰寒邪氣。”
方纔蕭容臉色煞白是有幾分做出來的,因爲依仗小金的辟邪天性和奈何之槍對陰冥寒氣的吸食能力,蕭容並沒有將這個什麼寒冰血雨放在心上。但是現在聽凌雲如此一講,卻真的是全身發涼,臉色真的白了幾分。
見蕭容臉色如此難看,整個人難得變得有些柔弱,凌雲臉上愧疚之色更甚,不由又飛近了蕭容幾丈,和蕭容之間的距離變得不足丈餘。
近距離看着蕭容,凌雲更是多了幾分憐惜,心中所想就脫口而出,“蕭道友,快快隨我出去吧。我已經把你我之事給家師說明了,你可以放心出去,沒有人會難爲與你。”
蕭容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什麼叫“你我之事”?什麼又叫“給家師說明了”?
這凌雲看起來瀟灑不羈,一雙狹長眼眸天生自有幾分邪魅之氣,繃起臉來還有幾分凌然正氣,很是英雄。可是今天說起話來怎麼會如此不清不楚,蕭容心中不悅,不由的說道:“凌前輩,蕭容和前輩之間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向貴派宗長稟告吧?”
凌雲剛纔話一出口,就感到有些不當,見蕭容如此反問,更是尷尬,連忙解釋,“蕭道友切莫多心,是凌某未說清楚。道友一路相救凌某感激莫名,後在觸動陣法時,道友更捨身取義讓凌某先行,道友禮讓之情,凌某銘記在心,沒齒難忘”
“後與道友分開,道友生死不知,讓凌某甚是掛念但凌某當時也是困在某處,幾經生死,幸得家師相救方能脫險。後凌某感應到道友仍陷落在裂縫之中,便稟告家師,請家師賜下秘寶找尋,”凌雲非常急切,像是怕蕭容誤會般的,一連串的話語脫口而出,“因此才能如此之快的找到道友……”
蕭容看着凌雲如此急切,倒是覺得有幾分好笑,“蕭容多謝凌前輩,凌前輩仁義,能爲凌前輩出力,也算是蕭容的機緣,不敢勞凌前輩如此惦記。”
凌雲被蕭容如此恭順有禮的樣子給噎的再也說不下去,不由甩了一下寬大的袍袖,“你又何必如此急於撇清?我的惦記就讓你如此難以接受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蕭容只能低頭沉默。
凌雲回頭看看來路,那裡漆黑之中隱隱帶着血紅,血紅已經越來越近了,便將此事暫時拋下,只想儘快將蕭容帶離險地,便不再和蕭容置氣,“蕭道友,現在情勢危急,還請莫要和我置氣,快快隨我出去吧。我保證不會有人難爲你。”
蕭容想到白飄凝,“敢問凌前輩,我玄英谷白太長老是否也在?”
凌雲點頭,“白前輩和孔前輩、家師三人正在裂縫上方施法,蕭道友,你不用擔心,無事的”
蕭容只得點頭,同意跟隨凌雲離開。
凌雲見蕭容同意,頓時展開原本鎖緊的額頭,臉色大霽,笑容綻放,在俊美面容上平添幾分豔麗。
蕭容答應雖然並非全部出於自願,但見凌雲色勝春花的一笑,倒覺得四周不再陰沉,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連忙低垂了眼,不再去看他。
凌雲便伸手一揮,腳下所踩白光瞬間漲大,變做丈餘方圓,然後對蕭容笑着伸出手來,“蕭道友,此乃家師所贈,遁速可媲美元嬰前輩,現在情勢緊急,還請道友和我一起,以免延誤時間。”
蕭容點頭,卻自行躍上白光,只覺腳下所觸綿軟柔韌,就讚了幾句。
凌雲神情自若的收回手來,轉身掐訣,耳中聽得蕭容讚揚,不由眉梢一挑神色飛揚起來,無聲一笑,駕馭着白光向着來路飛去。
這白光遁速雖快,卻飛的極是平穩,還自行衍生護罩抵禦四周罡風,站在裡面只覺春風和煦,自在的很。
蕭容看了看全神駕馭白光的凌雲,就低垂着眼簾,雙手搭在腰間,神識卻慢慢侵入儲物袋,檢視是否有一些能輕易被人探知的東西。
幸好,蕭容習慣將重要的東西放在手臂上的儲物手鐲中,儲物袋中不過是平日所用的符籙和法寶,而除了奈何之槍和那節碧玉靈竹外到還真沒有什麼讓人眼紅的東西。
奈何之槍?蕭容沉思,就算這東西性喜吸食陰氣,但外形如此不起眼,又沒有什麼靈氣縈繞,應該不會惹人注意吧。
至於那節碧玉靈竹,蕭容有些躊躇,是不是應該將這碧玉靈竹收到儲物手鐲中,或者乾脆塞進玲瓏閣裡面?
否則被人看到這萬年碧玉靈竹,乃至被人發現竹節中所盛放的竟然是碧玉靈竹的靈液,那可真是懷璧其罪,只怕到時候儲物手鐲也會被搜出的吧
但是轉念又想,那些元嬰期老怪都是自視甚高,一個賽一個的孤傲,不會想到去翻檢一個築基晚輩的儲物袋吧。
蕭容正胡思亂想間,凌雲站在白光前方駕馭飛行,感應到身後的蕭容心緒紊亂,不知爲何凌雲卻有一絲莫名的開心,不由放柔了聲音,“蕭,蕭道友,此法寶遁速雖快,可要出去也要小半日功夫。道友在此間陷落已久,若是疲憊,可自行打坐調息。”
蕭容口中胡亂的應着,因爲凌雲忽然的輕柔嗓音而有些失神。
這凌雲該不會是?不對,是在底下待得久了,有些失常了吧
可若真的是,那可怎麼辦?
蕭容想起第一次見到凌雲,凌雲昏迷不醒,蒼白脆弱,小金口口聲聲喊主人,雖惹得自己心頭不快。但是又不忍責備聽從孃親吩咐的小金,就將怒氣撒在凌雲身上,還給他起了個小白的名字。
第二次,是在太后殿外,看他要給同門報仇,自己悄悄離開。
第三次,他受傷落入自己的居所,竟然玩心計,結果被自己迫他吞吃了沾了泥土的丹藥。
後來,好像就一直和自己在一起,沒怎麼分開了吧?
對了,在皇宮,自己心碎尋死的時候,是他出現救了自己。
想到這裡,蕭容有些黯然,孃親的事情是蕭容心中的一根刺,若是自己能夠膽子大些,拋開那些無謂的等待早日來定都,孃親的魂魄或許還在的吧?
然後又想到孃親,當時孃親花樣年華,縱橫江湖,何等的逍遙,卻爲了什麼勞什子的情愛,放棄了一生一死一雙人的念想,甘願偏安於那片四角的天空下,結果所託非人還落得個慘死……
情愛真真是害人不淺
蕭容搖搖頭,停止胡思亂想,擡頭皺眉,去看四周的景物。
四周霧氣中紅色漸濃,黑色漸淡,白光低空飛行,明顯看到那草木和山峰石頭之上,竟然裹上了冰霜。
那冰霜並不是常見的透明之色,而是有些泛紅,冰紋猙獰,看起來有些滲人。
雖然白光有防護光罩,自動抵禦了外界的罡風和寒氣,可是蕭容還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怎麼,你冷嗎?”凌雲止住白光,回過身來,滿臉的關切。
蕭容一怔,只得指指那些冰霜,搖搖頭道:“蕭容無事,只是看那冰霜奇特,有些奇怪而已。”
凌雲隨着蕭容所指一看,看見那微紅冰霜,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默默轉身雙手掐訣,便要驅使白光再度飛行。
可就在這時,斜裡忽然射過來一道灰光,瞬間而至,擊在白光護罩之上,頓時光華迸濺,白光猛的一陣搖晃。
凌雲雙手急速變換法訣,打出一股股法力沒入白光之內。白光護罩頓時爲之增強。
但灰光竟然從四面八方絡繹不絕連番射來,而且勁道強烈,遠超凌雲這個金丹初期修士的法力。
蕭容眼中靈光閃動,已經看到四周紅黑相間的濃霧之中有着無數深紅亮光,那些亮光圓圓的,小的燈盞大小,大的竟然如同燈籠一般,還不時的一亮一滅,好像人在眨眼。
對,就是像在眨眼
蕭容面如沉水,上前兩步,和凌雲並肩站立,轉頭一看,凌雲臉色煞白,額上竟然沁出汗來。
不至於吧?就算遇上再棘手的事情,凌雲這個金丹初期的修士,還是出自名門大派,也不至於就如此懼怕吧?
蕭容不由問道:“凌前輩,你,你可還好?”
凌雲仍在直直的看着濃霧之中,聞言雖未轉頭,卻勉強給了蕭容一個笑容,“還好,還好。”
看了看濃霧中的那些大小不一疑似眼睛的深紅亮光,蕭容又看看凌雲,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凌前輩識得這種深紅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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