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立刻明白了蕭容的意思,不由搖頭苦笑起來,“蕭道友多慮了,凌某陷入此地日久,沒有靈氣補充,已然是如履薄冰,自然不會和蕭道友爲難。”
正因爲此地沒有靈氣補充,而我又是個自己送上門來的,誰知道你有沒有動那些心思呢?
要說你真的沒有動什麼心思,我卻是不信的,因爲你這樣一個出身名門大派的精英弟子,看似消耗殆盡的模樣出現在我明前,連我都有些想要打劫的心思。易地而處,誰能相信你能如此磊落,竟然不動絲毫私心呢?
蕭容心中暗暗腹誹着,但是蕭容明白,正因爲凌雲是出身名門大派,又是元嬰後期大修士門下,而且還入了目下無塵的白飄凝太長老、還有嚴峻冷酷的石堅太長老的眼,蕭容可還真不敢輕易下手,蕭容可不想羊肉吃不着空惹一身臊,萬一得不償失事情暴露,被玉祥宮和玄英谷雙重追殺,蕭容想想就頭皮發麻。
既然動不得,那就只有聯合一途了,蕭容早已經想好,便說道:“就因爲如此,蕭容纔有些怕呢”
蕭容滿臉嚴肅,說到這裡沉聲嘆息起來,“凌道友不知,蕭容莫名陷入此地,自認絕無倖免之理。卻不料機緣巧合,蕭容的法寶竟能剋制這幽冥寒氣,雖然效果甚微,卻聊勝於無,故蕭容才能得以遇見凌道友。”
“凌道友自是明白,蕭容方遭同門背叛,實在是不得不小心提防一二。按理說蕭容蒙凌道友救助,不該以怨報德。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蕭容不得不小心,還望凌道友千萬見諒”
蕭容說完,深深的施了個禮,臉卻繃的緊緊的,沒有絲毫通融的餘地,“相比凌道友心中也甚是不安吧?”
凌雲聽完蕭容所說,卻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道:“真讓蕭道友說着了,凌某心中還真是不安的很。凌某機緣不好,陷入之地剛好是陰冥怪獸聚集之處,好不容易纔能逃得性命。可惜隨身攜帶的靈石丹藥卻是有限的很,只能使用拖字訣,儘量減低消耗,否則........”
“蕭道友雖然明面上的修爲確實略低於凌某,可是皇宮一戰,凌某卻早已看出蕭道友也非尋常苦修之士,自是手段驚人若是蕭道友不念舊日之誼,硬要圖謀凌某身上物品,凌某隻怕也唯有雙手奉上一途。現蕭道友將話說開,分明是並無此念,凌某倒要謝過蕭道友的不殺之恩。”
蕭容點點頭,看着一躬到底的凌雲,心道這也是個聰明人。
和聰明人同行,只要做足了防備,卻是利大於弊的,關鍵就是看各人的手段是不是保險了。
而蕭容的手段,卻是得自紫英礦場石室中的遺寶中的,一種叫做“春風雨露”的一種秘法。
別看這秘法名字文雅,好似情意纏綿,用意卻是“春風雨露易伴不易分,一旦分別萬骨枯”,這是一種上古流傳下來的,據說是龍翔大陸的上古修士之間相互掣肘的一種秘法,只要按法施爲,而被施法人修爲又低於化神期的,是沒有辦法自行將此法消除的。而若是中了春風雨露,又對施法人起了歹意,那施法人可以第一時間得知,並且通過法術制約被施法人,甚至遠距離擊殺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感覺凌雲和玄英谷汪彥等人不同,應該不會輕易爲了別的修士的身家而下暗手,可蕭容心中明白,這可是修仙界,誰又能信得過誰呢?畢竟在蕭容的認知中,所謂修士,沒有絕對的原則,只看誘惑是否足夠
蕭容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並且也把話講開,便直接開門見山說道:“凌道友,既然你我彼此不信任對方,而此地情形看來又不是你我單獨能闖得出去的,不如你我聯手前行,不知凌道友意下如何?”
凌雲低頭沉思片刻,便點頭同意,只不過臉色開始變得有些凝重,看向蕭容的目光也複雜起來。“凌某自是同意,只是還請蕭道友將條件一併說出,也好讓凌某有個準備”
既然凌雲如此識趣,蕭容也就說道:“凌道友,你我既然要聯手,卻又不信任對方,必然要尋找一個妥帖的契合點,不如就由你我二人,在對方身上種下牽制法術,萬一對方起了別的心思,也好有個準備。”
“只不過這種牽制法術只能起到制約預警之效,不能對被施法人有其他傷害,凌道友意下如何?”
凌雲倒是了得,方纔早已經思量好才點頭同意,此刻見蕭容說出打算,便不假思索的點頭同意,“凌某沒有異議”
既然二人達成一致,便將各自的手段略略告知對方。凌雲要使用的,卻是一種叫做“血魂契”的法術,這血魂契並不罕見,卻也是以源自上古,而又因從未出過差錯而廣泛應用的一種掣肘法術。
這種血魂契的法術,是取雙方心頭之血,用特製陣盤,也就是血魂契的契約血玉盤,用秘法施爲的一種精血契約。
經血魂契施爲之後,施法雙方各執一塊血玉盤,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彼此心意相通,如果對對方起了歹意,就算是輕微的情緒波動,也會被對方察覺,只要能立刻激發血玉盤,就能讓制約起歹意一方的法力施展,從而反抗或者逃走。因此若是相互起歹意謀害對方,那是萬萬不能的。
而施展血魂契只適用於法力相差在一個境界以內的,也就是築基期的修士,完全可以和金丹期的修士簽訂血魂契,而不用擔心金丹期修士的修爲過高,而血魂契失效。
蕭容對這種鼎鼎大名的血魂契倒不陌生,也見識過施展血魂契的契約血玉盤,便同意了凌雲的選擇。
然後,蕭容也將春風雨露向凌雲大致說明,並且毫不保留的將“只要被施法人心生歹念,施法人若修爲高於被施法人兩個境界的,可以通過春風雨露遠距離擊殺之”告知凌雲。
凌雲聽後眼神閃爍,沉思良久,卻點頭同意了。
蕭容不由大爲佩服,同時也提高了對凌雲的警惕,能夠如此隱忍,真的不容人小覷。
一時間,兩人都分別施法完畢。蕭容手中多了一個掌心大小,血紅剔透的玉盤,而凌雲左手腕間,則多了一個露珠印記,都是施展掣肘法術後的憑證記號之類的。
蕭容見既然施法完畢,神識中也隱隱能感應到凌雲有些壓抑,又有些安心的情緒,便輕輕一笑,道:“凌道友,現在你我既然已是同盟,不知道道友對於離開這地方,可有什麼見解?”
凌雲伸手撫摸着那露珠印記,苦笑着搖搖頭,“凌某無能,卻是不知這離開之法,否則也不回淪落至此。”
蕭容將血玉盤收了起來,臉色凝重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蕭容倒對陣法有些研究,此地如此詭異,卻好似一個巨大法陣,蕭容懷疑,你我是困入了這法陣之中。”
“法陣?”凌雲聞言一怔,雙手倒背,眼中靈光閃動,卻是在凝神向四周望去。片刻之後,搖搖頭道,“凌某對陣法涉獵不深,倒未看出端倪。”
凌雲說着,忽然狡黠的看向蕭容,一掃方纔的陰鬱,聲音也變得歡快起來,“現在凌某可是在蕭道友庇護之下,一切就依仗蕭道友了,不知道蕭道友可有出陣良策?”
蕭容感應到凌雲說出這話後,心情甚是歡欣,知道他定是惱怒自己要挾牽制,打定主意默不作聲只在一邊看戲,就看自己上跳下竄如何收場了。
不過,蕭容也能理解凌雲此刻的心情,反正如果真的事情危急,凌雲鐵定會講所知一五一十盡數說出,現在的情況是凌雲着急,蕭容不急。因爲,蕭容便笑了笑,好似沒有聽出凌雲的嘲諷之意,說道:“蕭容不才,對陣法僅僅略知一二,依蕭容看來,你我此刻應該按照.......”
凌雲原本還是有些看蕭容出醜的意思,但是隨着蕭容的講述也漸漸臉色凝重起來。
他並不是苦修之士,在修煉之餘對陣法、煉丹、煉器等輔助功法都曾深入研究,此刻聽蕭容一講,結合自己對周圍的觀察,便明白了蕭容對出陣已經是胸有成竹,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便收起對蕭容的輕視之心,慢慢的傾聽起來。
於是,蕭容二人便按照蕭容的演算慢慢前行起來,只不過前行的路途卻是向着凌雲的來路而去。
儘管凌雲說過,在他身後的路上,是成羣結隊的,極其難惹的陰冥怪獸,可是按照他也認可的蕭容的演算,他們必須要經過那些陰冥怪獸之中,因爲出路就在那些陰冥怪獸身後。
蕭容見凌雲既通情理,也不胡攪蠻纏,對上陰冥怪獸時表現也十分到位,便有些慶幸自己選擇和他結盟,使得自己多了一個好幫手。
至於小金,儘管小金在意識中一直祈求蕭容,一再保證它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偏向凌雲,讓蕭容放它出來。蕭容卻還是沒有放它出來,畢竟在這陰冥寒氣的包圍之中,小金的誘惑實在太大,蕭容可不願意拿小金來試驗凌雲的底線。
而經過幾日的前進,蕭容和凌雲,已經接近了凌雲所說的成羣陰冥怪獸的出沒範圍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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