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引準提二人的臉色煞白如紙,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這小兒何德何能,在紫霄宮內呼呼大睡,還被當世第一聖人收徒?
他們此時腸子都悔青了,一想到剛纔他們在道祖面前對柳鳴窮追不捨,就感覺是在死亡邊緣來回試探。
準提接引現在只能祈禱於柳鳴拒絕道祖收徒。
否則他們日後就算不死,也會混得悽慘無比。
不過這可能嗎???
柳鳴也是有些愕然,擡頭望向高臺上的道祖。
見後者淡漠依舊如常,也明白了剛纔不是自己的幻覺。
聖人之言,言出法隨,豈能等同兒戲?
只是道祖爲何對他如此特別呢?
柳鳴深深看了道祖一看,施了一禮道:“承蒙道祖看重,但在下不過是一介小小的柳樹精得道,不配爲聖人門徒。
且我已經有了師承,怕是要辜負您的美意了。”
此言一出,哪怕有道祖在前,在場的三千大能都發出了漫天的譁然之聲,看向柳鳴的目光中更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道祖親自收徒,這小子竟然還拒絕了!
真就是迂腐到近乎癡傻了嗎?
唔……
唔……
接引和準提長長地出了一口大氣,先前他們可真的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心中暗自慶幸的同時,也忍不住暗罵柳鳴愚蠢。
暗罵愚蠢的同時,也是無比嫉妒,爲什麼被道祖親自點名收徒的不是他們?
女媧轉過身去,美眸中閃過一抹異彩。
想起先前的讓位,女媧俏臉上更是浮現出一抹紅霞。
能拒絕道祖,這個男子,似乎有些不同。
昊天童子上前一步,出言呵斥道:“大膽柳鳴,我家老爺看你有幾分資質,原諒你的無禮之舉,你竟如此不識好歹!”
“退下!”
鴻鈞淡淡開口道,但卻帶着不可置疑的威勢。
昊天臉色一白,身軀哆嗦了一下,趕忙站到了後面,不敢多言。
長年侍奉鴻鈞的他明白,老爺方纔是有些動怒了。
“面對大機緣,大誘惑,仍能堅守本心,未曾忘了恩師,這般心性當真難得。
通天,你收了個好弟子啊!”
鴻鈞微笑開口道,讚許地看了一眼不卑不亢的柳鳴。
在場洪荒大能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鴻鈞這是羨慕通天?
通天教主趕忙上前見禮,看向柳鳴的眼神也滿是複雜。
有疑惑、有不解、有震撼,但更多的是欣慰和感動。
設身處地,哪怕是他站在柳鳴那個位置,都不一定會去拒絕鴻鈞,更何況還拒絕的如此乾脆。
這一切都說明了柳鳴對他這個師尊的尊敬。
通天心底暗暗發誓:
日後無論發生了什麼,一定會站在他的這個徒弟身邊。
原始和太上對視一眼,嘴角同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們三清有此弟子,此生足矣!
“看來你我是無師徒之緣了。”
鴻鈞的語氣帶着一絲遺憾。
“承蒙道祖擡愛了。”
柳鳴拱了拱手,恭敬地道,心中卻是多出了一些別的想法。
從後世穿越過來的他,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爲,鴻鈞是看上了他的資質。
可還不待他多想些什麼,鴻鈞卻又是說道:
“貧道與楊眉乃是至交好友,你與他亦是同出一脈,如此算來你亦是貧道的晚輩。
這尊乾坤鼎便贈與你,望汝日後好生利用。”
他袖袍一揮,一尊四四方方,古樸無華的青銅小鼎便飛到了柳鳴身前。
包括三清在內,在場所有洪荒大能眼睛都紅了。
接引、準提更是把眼睛瞪得滾圓,若不是腦海中還有一絲理智。
他們恨不得現在出手 搶奪那乾坤鼎。
西方貧瘠,法寶匱乏。
想他們至今爲止身上都沒有一件像樣的靈寶,更別說是極品先天靈寶。
柳鳴呆了呆,他萬萬沒想到,鴻鈞出手竟會如此大方。
這乾坤鼎乃是極品先天靈寶,來頭極大。
昔日鴻蒙初開,創世青蓮孕育盤古。
後因創世青蓮承受不住盤古開天的壓力,而破碎成爲威力極大的先天靈寶落向洪荒大地。
而這乾坤鼎便是創世青蓮的蓮蓬所化,能返本歸元,提高寶物品質,甚至能將後天靈寶轉化爲先天靈寶。
單以防禦力來論,就算不及太上老子的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也不遑多讓了。
“多謝道祖賜寶。”
柳鳴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鴻鈞擺了擺手,示意其退後,隨後又說道:
“東王公、西王母!”
“弟子在!”
靠近最前排的蒲團上,一個身着金色滾邊長袍,氣度華貴不凡的中年道人上前一步。
與此同時,在同一排的蒲團上,身穿水藍色霓裳,體態婀娜的西王母蓮步輕移,款款上前。
“量劫之後,洪荒甚爲混亂,修行之士甚多,卻各行其事,爭鬥不休,洪荒生靈疾苦。”
“如今,洪荒將迎來新時代,天地也自當有人接管。”
“爾等甚爲天地初開的陰陽二氣所化,誕於百氣之先,當名列衆仙之首。”
轟!
鴻鈞話音一落,紫霄宮內又是炸開了鍋,下方神識一片議論之聲。
混亂程度絲毫不遜色於先前道祖要收徒柳鳴。
在場的一衆洪荒大能修爲最低都是大羅金仙,俱爲一方豪強,個個自命不凡。
可如今,鴻鈞道祖卻隨意安排兩個羣仙之首去管束他們?
他們如何願意?
更何況,道祖首肯的羣仙之首,位高權重,又爲何會是那兩位?
在場諸多洪荒大修行者,諸如冥河老祖,妖師鯤鵬,自忖修爲根腳絲毫不弱於東王公和西王母,他們豈會甘心屈居人下!
聖人之下皆螻蟻,鴻鈞卻是不理會在場衆人的想法,兀自說道:
“東王公,汝乃先天至陽之氣所化,以蓬萊仙島爲道場。
貧道賜你極品先天靈寶龍頭柺杖,助你管理天下男仙。”
“西王母,汝乃是先天至陰之氣所化,以西崑崙爲道場。
貧道賜你極品先天靈寶淨水鉢盂,助你管理天下女仙。”
混沌之氣瀰漫,鴻鈞大袖一揮。
一件通體鎏金,散發着玄奧氣息的龍頭柺杖,和一個碗口大小的鉢盂緩緩推到了東王公與西王母跟前。
“多謝道祖!”
東王公和西王母聞言大喜,趕忙上前行大禮參拜。
“爾等今後行事,務必克己勤勉,佈施恩德,切不可欺凌弱小,打壓良善,引得洪荒動盪,切記切記!”
鴻鈞鄭重的告誡聲再次傳出,西王母聞言神色一凜,先前獲得靈寶的狂喜也削減了幾分,面上恭敬稱謝。
而一旁的東王公被推上了神壇,頓時忘乎所以,心中飄飄然的同時,面對道祖的警告也是敷衍應對。
柳鳴看着這一幕心中卻是不斷搖頭。
“這東王公和西王母也是可悲,被道祖當了棋子竟還混不自知。
西王母倒也還好,起碼對鴻鈞沒有失了禮數,日後雖然混得悽慘,也還是留得一線生機,隱居於崑崙山,避世不出。
至於那東王公,可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在位期間,非但把洪荒中有數的大神通者得罪了個遍,還與如日中天的巫妖兩族結下了因果。”
這不就是俗話說的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嗎。
君不見,場中妖族的帝俊和太一臉色都沉了下來,那種眼神恨不得將東王公千刀萬剮了一般。
除了妖族的這兩人,巫族僅來的兩位祖巫后土和玄冥也都神色各異。
后土面色平靜,似乎對這件事並不放在心上,或者可以說根本不將東王公和西王母放在眼裡。
玄冥則是絲毫不掩飾她的不屑,巫妖一生不敬天不敬地,連鴻鈞都不尊,又如何會屈居於兩個同境界生靈之下?
沒有足夠的力量,當真是無法駕馭權力的。
而沒有自知之明,當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