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不是一個好的說客,改變不了我的決心。我想你已經知道我要對你做什麼了吧,所以才如此勸說於我。唉,我本不想對你動手,但時不待我啊,如果我還能夠活四十年,我也不必如此焦急,可以靜心悟武、悟道。但僅僅剩下二、三十年的時間,結局已經註定,如果不想他法,己經無力迴天!”老妖怪笑了笑,道:“幸好我遇到了你,我的命運終於有了轉機。”
事已至此,蘇安知道老妖怪心意已決,恐怕很難改變什麼了,他靜靜的看着老妖怪,一言不發。
老妖怪長嘆道:“武者、修道者、魔法師,千百年來有幾人能夠破死境,邁入長生之列呢?隱世修行者就不提了,人們已知的修煉者,最近一個破碎虛空的武者步入仙武境界離現在也有一百五十年了,想長生談何容易啊!”
蘇安知道這最後一位邁入長生之列的武者,此人正是他的大仇人凌雲的老祖宗。
一百五十年前,凌家家主凌霄武破虛空,登臨仙境,在大上陸留下無盡傳說。凌家就是因爲他的存在,才一舉成爲東大陸十大修煉世家之一。近百年來凌家高手輩出,每一代都有絕世高手出世,實力之雄厚,外人無從揣測。
幽幽綠光再次籠罩了老妖怪的頭顱,他慢慢飄到蘇安的身前,道:“年輕人對不起了,我猜測你的體內流淌有神血,我真的迫切需要你的身體,成功之後我不會忘記你的。”
原本還低垂在老妖怪的身側的右手彷彿破碎了空間,僅僅一瞬間便突兀地出現在了蘇安的額頭上,老妖怪輕輕的一拂,蘇安閉上了雙眼,一下子失去了直覺。
老妖怪輕輕將蘇安放倒在地,而後自己衝着高空跪拜了下去,輕嘆道:“太古衆神在上,請原諒弟子今日罪行。今日奪舍成功,他日定當潛心苦修,積造功德。”
老妖怪跪拜完之後,盤腿坐到了蘇安的身前,他身上綠光大盛,璀璨奪目,瞬聞將蘇安包裹住了。
空中的紫金神龍仰天長嚎了一聲:“嗷嗚……”而後龍軀爆發出一團刺目的光芒,直直衝撞了下來,大聲咒罵道:“小老頭敢在你龍大爺面前行兇,我要撞碎你,嗷嗚……”
“砰”
紫金神龍結結實實的撞在了綠光之上,但並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綠色氣罡無絲毫波動,它自己反倒被一股大力彈了回去,翻着跟斗拋上了高空。
“我早已感覺到你似乎失去了原本的力量,你雖爲神龍,但在這種狀態下萬難奈我分毫,老妖怪搖了搖頭,不再理它。
蘇安的身體慢慢漂浮了起來,而後直立、盤腿,坐在了虛空中,老妖怪的身體也慢慢脫離了地面,於蘇安對面而坐。這一切都倚仗於老妖怪玄功通神,他一邊放鬆自己的身體,一邊操控着蘇安的身體。
蘇安的雙眼隨後睜開了,不過裡面沒有半絲光彩,無比木然,似乎根本沒有半點生命跡象。
“奪舍!”老妖怪一聲低吼,他的雙眼中射出兩道宛如有生命般的綠光,直衝向蘇安的的雙眼。剎那間,蘇安的雙眼變得幽光森森,兩道綠光成功佔據了他的雙眼。
老妖怪的頭頂跳動出一團淡淡的綠色光華,緩慢的向蘇安頭頂漂浮而去。那一小團綠色光華似乎在歡欣跳躍,發出陣陣輕鳴,在距離蘇安頭頂半尺距離之後急驟加速,快速向下衝去。
奪舍即將成功,老妖怪如果成功佔據了蘇安的身體,毫無疑問,蘇安原本的意識將被碾爲粉碎,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然而,就在最後關頭,那小團綠色光華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景象一般,驚恐的尖叫了起來,發着刺耳難耐的尖刺聲音,飛快逃離而去,瞬間沒入老妖怪的頭頂。
而蘇安眼中那兩團綠光也在此時快速衝離而去,涌進老妖怪的雙眼。蘇安那沒有光彩的雙目再次閉合,一點也看不出像是發生了什麼的樣子。
老妖怪身形大震,口中鮮血狂吐不止,他身體散發出的綠光漸漸暗淡,頭上烏黑髮亮的髮絲在剎那間變成花白一片,臉孔上也漸漸現出皺紋。驚變發生後,老妖怪受創極重,由中年人的樣子變爲了一個老人。
他的身軀劇烈搖晃了起來,最後忽然自空中跌落了下去,蘇安也跟着跌落在地上。
林內一片寧靜,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老妖怪才艱難的爬起來,臉上充滿了苦笑。血水染紅了他的衣襟,他長嘆道:“自作孽不可活啊!”說完這句話,他不再言聲,開始打坐調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安從昏迷中醒來,睜開雙眼,已經是漫天星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蹭的一聲快速跳了起來,舒展着筋骨,觀察自己身上是否有什麼不妥。
“不用看了,你沒有絲毫損傷,奪舍失敗……”老妖怪滿臉倦容。疲憊的睜開了雙眼。
蘇安嚇了一跳,回頭看去,只見老妖怪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正在打坐調息。他的體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身軀佝僂,原來熠熠生輝的雙眼已經有些混濁,滿臉皺紋堆累,雪白的長髮盡顯蒼老之態……
“這是……奪舍失敗的後果?”蘇安心中既喜又憂,身體總算沒有被人佔據。但眼前這個無從揣度的老人會不會惱羞成怒、不計後果的報復他呢?
“咳……”老妖怪咳出一口鮮血,而後收功而起,道:“自作孽不可活啊!你不要擔心什麼,我不會再對你不利,我們不如坐下來好好聊聊如何?”
蘇安聞言點了點頭。坐在了地面。這時遠遠躲在高空中的紫金神龍似乎感覺到危險已經遠去,從空中飛落到蘇安的肩頭,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老妖怪。
老妖怪擦淨嘴角的鮮血,臉上滿是苦笑,他嘆道:“最後關頭。我居然看到了一副副可怕的幻象,着實讓人奇怪啊!折翼的天使、斷臂的惡魔、無頭的仙神……他們都圍繞在你的周圍。我多年不曾波動的心神,居然在剎那間失守,差一點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唉,難道冥冥中真的有因果,是上天在警告我嗎?”
蘇安心中一震,他覺得這些幻象可能和他身上的十世重生有關,總的來說,這一切都是十世重所見到的影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