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與古一戰中收穫極大。
自與餮的聖位一戰之後,籍便化爲雷霆陷入到了沉睡之中,待到他甦醒時,其本質已經得到了巨大的躍升,實力也從接近靈位巔峰跨越到了超越靈位巔峰,特別是他能夠使用的鴻蒙紫雷氣息,更是讓他的攻擊層次接近到了臨聖階段。
可以說,籍幾乎是脫胎換骨一般的變強,但正因爲這種變強速度,特別是睡醒之後就變強,反倒讓他對自己的實力定位不明,不但需要重新鍛鍊掌握,更需要明確知道自己的實力如何。
毫無疑問,古就是籍最好的對戰對練之人,他可以盡情的使用自己最強的力量,而不必擔心會因此而傷到或者殺死古,反倒是他自己還要小心一些,不要被古給打成重傷纔是。
這一戰中,籍確認了鴻蒙紫雷氣息確實可以大幅度增加他的戰力,特別是銳利屬性,當真有一種無堅不摧的感覺,連古的力量都可以直接斬開。
但是這也並非就是無敵,籍在這一戰中同樣得到了某個答案,驗證了他心目中的某個想法,那就是不管是他的銳利也好,還是古的力量也好,其實都是相對的強大,比如他的銳利之意,號稱可以斬斷一切,雖然斬斷了一次古的力量,但是在古認真之後,他的銳利之意別說是斬斷古的力量了,連觸碰到古的肉體都做不到,都被他身體周邊的力場領域給抵擋了下來。
但這並不是說他的銳利之意就失效了,而是同等層次下,他的銳利之意比不過古的力量,如此而已。
所以終究最爲重要的還是自身的實力。
這些全部都是籍這一次對戰中所獲得的收穫。
在戰鬥結束後,籍就與古有說有笑的回到了城中,在空中落下來時,籍並沒有立刻落下,而是在半空中看着這城市了許久。
這時天色已經開始發暗,時間已是黃昏過後,傍晚來臨之時,從半空中向下看去,可以看到許多的星點燈光,真可謂是萬家燈火,充滿着一股和平的氣息。
“……古,你知道嗎?”籍看着下面的燈火,他忽然開口說道:“這是我見過最美的景色。”
古也同樣看向了下方,那星星點點的燈火讓他想起了當初的盤部落,那時候他還小,經常和姐姐滿山跑,又或者是跟着姐姐訓練戰鬥,經常都是太陽落山了纔回到部落,在野外都是一片漆黑,那怕是有着滿月時也不過是淡淡的光芒,而在這一片漆黑中,只有部落裡纔有着火光,橘黃色的光芒,給幼小的古帶來的則是絕對的安心。
“是啊,很美。”古也沉聲回答道。
兩人就立在半空中看着下方一言不發,隔了不知道多久,籍才說道:“在遇到你和鈞之前,我最大的奢望就是看到族人們能夠有一塊安穩之地,能夠日出而作,日落而歇,不求富貴,只求安穩,可是連這都不可得,萬族對我們人類真真是要逼迫到死才行啊。”
古也是認同的點頭,他眼神幽深,當下就說道:“負面意識的我來到這片區域,就見到了太多的悲慘,那些萬族如同野獸一般,既奴役我們人類,也吃食我們人類,甚至完全沒有把我們當知性生命,想如何糟塌就如何糟蹋,在他們眼中我們低賤得如同螻蟻一樣……”
說到這裡,籍和古都同時無言,兩人在這一刻都同時想到了什麼……
力量。
螻蟻之所以是螻蟻,就在於弱小如斯,任憑是誰踐踏而過都可以,甚至連察覺都做不到,所以纔是所謂的螻蟻。
人類比之萬族就太過弱小,異人雖然強大,卻無法傳承其血脈與力量,所以人類勢力都是從強到弱,或許在最初時可以與萬族對抗,但是隨着其強大的異人死亡,這人類部落就會走向衰亡,反觀萬族,有着超凡體系,代代超凡不絕,而且強大的超凡者壽命大增,代代累積,最終就會出現複數的靈位,這就超越任何人類部落了。
籍和古就向着下方落去,而在即將落到地面時,籍忽然對古說道:“古,我絕不會讓人奪走這光芒……絕不!”
“……嗯。”
然後當天晚上,鈞與張好煥就找到了籍,並且對他說明了來意。
“什麼?讓我來當這座城市的國王?”籍滿臉懵逼的反問二人。
鈞面無表情,甚至連話都沒說,張好煥頓時覺得頭大,只能夠對籍解釋道:“沒錯,我們現在是要建立一個以人類爲核心的勢力,對吧?那總要有一面旗幟,總要有一個明面上的首領,對吧?不然與我們盟約的另外兩族派遣人員過來,他們要找誰?總不能夠路上隨便找一個人就開始商談吧?”
籍點點頭,然後立刻反應過來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他就急切的說道:“可是不對啊,要當首領也不能夠是我來當啊,我們之所以能夠發展到這個地步,之所以能夠取勝,沒有古和鈞他們兩個,光靠我一人什麼都做不到,要當首領也要古或者鈞來當好不好,這個你總不能夠忽悠我了吧?”
張好煥也同樣看向了鈞與古,可是鈞面無表情,雙眼無神,顯然早就已經陷入了某種沉思,天知道已經想到別的什麼東西去了,而古……正在傻呵呵的大口大口吃着象肉,不,張好煥敢保證古是在裝傻,那樣子絕對是在裝傻。
沒奈何,張好煥只能夠繼續硬着頭皮對籍說道:“你聽我繼續忽悠……不,不是,你聽我繼續說,其實論實力,確實是該古來當這個首領的,論功績,那麼就該輪到鈞,但是……畫風不對啊!”
“……哈?”籍發出一個單音。
張好煥就指着鈞道:“你看他的樣子,像是一個勢力的首領嗎?先說實力,別的種族使團過來一看,哦,這是一個傀儡,然後敬畏之心就會大減,是,鈞很厲害,這個我們都懂,他的功績也大,我們也都懂,但是論得個人實力,他卻只是一個普通人,這種情況下,我們不是應該讓其隱藏在我們身後來保護他更好嗎?那有將自己種族的底牌推到明面上來的啊!”
張好煥找到了話題,就越說越起勁,而籍就沉默的看着鈞,良久後才終於是認真點頭認同了,雖然他並不覺得鈞會很弱,在進入過鈞的實驗室,看到過他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造物,特別是才甦醒時,他就被鈞扔出的一顆金屬小球給踢了面門,這種情況下還認爲鈞很弱,那他就是真的白癡了。
不過張好煥說得確實有道理,像鈞這樣的本體是凡人的大殺器,無論如何都該隱藏起來纔對。
想到這些,籍又把目光看向了古,而張好煥看到籍的目光,他立刻就從篝火上撕下來一塊肉遞給了古,古則笑臉相迎,接過了張好煥的投喂,一口就將這塊肉直接吞掉了。
張好煥就對籍說道:“這就是我所說的畫風不對!別否認,籍,別否認啊,要知道這可是人類的國王,那怕暫時只是這個城市的首領,但是在別的種族看來,這就代表的是我們人類的臉面啊,你覺得以古的畫風出去,動不動就這樣,又或者是一旦被惹怒就將對方一拳砸爛,然後遇到強敵就口喊要把對方打成兩個小餅餅什麼的……你真覺得好嗎?籍,摸着你的良心告訴我們所有人,你覺得這好嗎?”
籍張着嘴,他實在是想要反駁,畢竟自甦醒之後,他是親眼看到張好煥和鈞是如何處理政務的,那種堆滿了桌子的政務文書,光是看到就讓他覺得膽寒,這還只是目前城市建設方面的,一旦建設完畢,那麼政務還要多上幾十倍,他真的不敢當這個首領啊。
可是要讓他昧着良心說古來當首領很合適,這話他是真說不出口。
然後張好煥繼續忽悠道:“然後再看看你,籍,要實力有實力,要形象有形象,要威嚴有威嚴,紫雷也,大刀也,嚴肅也,等隔幾天,再讓鈞給你好好鍛造一身看起來就威猛的鎧甲,再弄一些看起來就炫目又厲害的奇物,這威猛勁,保管讓那些使者看到你就腳軟,第一眼就知道你纔是國王,這才叫做咱們人類的威嚴啊。”
籍被張好煥忽悠得有些腦子發暈,他就揉着太陽穴道:“等一下,我尋思一下……”
“還尋思什麼啊!”張好煥立刻趁熱打鐵的道:“這可尋思不得……不,不是,這可怠慢不得,很快的,精靈族與天使族都會派遣常駐大使,然後在我們這裡修建各自的常駐大使館,我們也會派遣人員過去,在此之前必須要舉行首領登基儀式,這可沒幾天了啊,你繼續聽我吹,要我說啊,到時候就得找一隊又高又壯的親衛隊,甭管什麼稀有或者價值什麼的了,讓鈞造出親衛隊的制式武裝與鎧甲,什麼貴的,炫的全往上加,咱們就專選貴的,不選對的,到他們來時,你坐上位,下面就是親衛隊,再找幾個專業的,會萬族語的接引人,開口就是標準的精靈王室語,就站那裡,保管有面子得很。”
籍本能的還想要掙扎,他強行開口道:“不,不是,我是說……”
“組織上已經決定了。”張好煥的話語越發嚴肅起來道:“組織已經開了會,決定就是你來當這個首領了,我知道你可能要念詩,但是顯然明顯不是合適的場合,一會沒人時你可以念,現在你就是首領了。”
“……好吧,既然組織已經決定了,那我就同意了。”籍腦子暈沉沉的說道。
頓時,皆大歡喜……纔怪。
羅在遠處的房間中,邊喝着小酒,邊看着張好煥忽悠……
這其實並不是純粹的忽悠,羅敢肯定,就在張好煥說話時,某種奇妙的,羅都看不懂的力量瀰漫在張好煥周邊,這種力量既非能量,又非物質,更是與規則,權柄,本源等等都不沾邊,也並沒有涉及到精神方面,旁人根本無從察覺,唯有羅因爲位格實在太高,所以纔可以察覺一二。
這是他從未見識過的力量,就和當初他在窺探古時,被古意識海深處的那一擊差點打爆一樣,這兩者的力量他都是聞所未聞。
(真是奇妙,僅僅只是在這個小地方,就有着兩種連我都沒見識過,甚至都看不懂的力量存在,看來果然這就是我的機緣之所在……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張好煥的這種力量讓我不想要靠近,一丁點都不想要沾染,但是總要靠近才能夠搞明白這力量到底是什麼不是?)
羅當下就決定了,找時間就去接觸一下張好煥,讓他將這力量用出來看看。
至於現在,羅就神色複雜的看着了籍。
就在籍答應下來的一瞬間,他的氣運猛然高漲,體內的鴻蒙紫雷氣息更是受此一激,隱約從虛幻氣息逐漸有了一絲凝固質地,在這一刻,他的氣運至少高漲了十倍以上,就彷彿這一切合該是他所有,是他命定的位格與職責一樣。
(真是奇妙……)
羅繼續看着,繼續當着他的樂子人……
至於在魔法戰艦上的晨陽,他滿意的緊閉雙眼。
本來今天去勸服籍時,張好煥也要帶上晨陽,但是晨陽彷彿早就預感到了什麼一樣,堅決的拒絕了跟隨而來,果不其然,他連眼睛都不睜就可以知道,籍必然是氣運大漲,而且還是漲了一兩倍,至少都是十倍往上的那種暴漲,他的觀運法最是怕這種陡然暴漲的情況了,這一次他果然是避開了這一劫。
(好歹沒爆了這次的眼珠子……不,不是,我的眼珠子又不是他媽的消耗品,什麼叫做這次的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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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陽閉着眼睛默默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