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傑小心的關上了地下室的大門,雖然極小心,但是在寂靜中還是有着金屬摩擦的聲響,而這聲響就讓郝傑與屋子裡的幾人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不過還好這裡是學校地下室,便是有少許聲響也傳遞不出去,所以當大門完全關閉時,也依然沒有引起地面上那些人的注意。
待到大門關閉,郝傑走到了幾人中坐下時,幾人裡一個胖子就立刻說道:“他們都瘋了啊,真的都瘋了啊,徐雯你們知道的吧?上一年的學院風雲人物,號稱百年難得一遇的美少女,又是高材生,她也在隊伍裡,和那些人一起抓住了幾戶人家,然後逼問他們反不反永恆者,反不反政府,可是那些人已經被嚇壞了啊,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都各自發抖,各自說着他們是在違法什麼的話,然後他們就直接給這幾戶人家淋上了汽油……”
說到這裡,胖子捂着臉嗚嗚哭了起來,他身高體壯,至少一米九幾,兩百多斤的體重,但這時候卻哭得和一個女人似的,完完全全被嚇破了膽。
在旁的幾個男女都是沉默,他們身體也都在顫抖,顯然他們也都經歷了某些恐怖場景。
郝傑這時候卻用力拍了胖子肩膀一下,這一下子讓胖子驚得差點摔倒在地,其餘人也都看向了郝傑,郝傑就低聲吼道:“所以呢?你們被嚇破膽子了,也變成那些在危險關頭只能夠不停叫嚷他們犯法的人了嗎?他們就是犯法了,他們就是殺人了,他們這是在政變,不,他們是在反人類啊!!”
胖子咬着牙齒一言不發……倒不是他有什麼情緒,而是不這麼做,他的上牙和下牙就會碰撞,而其餘幾個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一個女的就立刻爆炸了一樣質問道:“郝傑,你說得簡單,他們這麼多人,他們就算是犯法,就算是殺人,就算是政變,或者再嚴重些,就算他們反人類了又怎麼樣?我們能怎麼樣?”
郝傑就冷笑了聲道:“馬燕子,你是認真數過還是真的計算過?他們人多?還是沉默的大多數人多?他們的數量最多也就是所有人的十分之一不到,或許還更少,看起來聲勢浩大,不過是因爲他們集中起來了而已,就這也配說什麼這麼多人?”
“對於我們來說就是這麼多人啊!”外號馬燕子的女生立刻氣不過反嗆道:“而且你也說了沉默的大多數,現在的情況誰還不知道呢,一羣集合起來的烏合之衆,對上多出近十倍的沉默大多數,這簡直就是亂殺了好不好,沉默的大多數這時候直接當他們是沒抵抗力的弱智就行!”
郝傑還想要說什麼,在幾人中一個看起來年齡最大的男子就開口道:“大家都少說兩句吧,郝傑同學說得對,但不全對,馬豔紫同學也說得對,但也不全對,現在可不是討論概念或者哲學的時候,那些人瘋了,我覺得可能是這場迷霧所引發的,他們陷入到了某種狂怒,偏執,還有被害妄想病等等特徵,這是明顯的受到精神類毒品刺激後的情景啊,這種情況下,他們既是烏合之衆,也可以看作是某些非人類,他們的同理心下降,不再具備自制能力,同時暴力傾向十分嚴重,一旦有任何人挑撥,就可能做出任何事情來……”
郝傑立刻問道:“博文教授,您是說這迷霧是化學武器?”
博文教授苦笑的點頭道:“這是我之前就一直擔心的事情,沒想到還是發生了……政府,不,應該是之前的那些高層們,他們掌管了人類城數百年之久,作爲最大的既得利益集團,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在他們頭上還有更高的上位者的,這個在我們之前的興趣小組課題中就有談到,不過這方面的研究是犯忌的,所以我沒有允許你們繼續深研,但是道理就是這個道理,自永恆者們交還大政的數百年間,他們一直試圖抹消永恆者的影響,但是卻又不敢越過雷池半點,這就導致他們只能夠挾裹民意,但這其實是一種綁架,綁架全社會來對抗永恆者,現在……就是他們拉着被綁架的人質一起死亡的時候了。”
博文教授的話讓在場幾人都是點頭,那胖子也喃喃說道:“我就說這迷霧來得奇怪,怎麼可能有籠罩範圍這麼大的霧啊,原來是化學武器……可是這化學武器怎麼殺傷性這麼低呢?而且永恆者不都已經清理完那些高層了嗎?”
郝傑就在旁邊對胖子說道:“劉老根,你多動動腦子啊,明明你成績還這麼好,想一想吧,那些統治了整個人類城領地幾百年的大世家,壟斷集團,壟斷企業,他們在這幾百年裡賺取了多少金錢利益?幾百年啊,累積得深不可測啊,那怕永恆者將他們百分之九十九的隱秘基地都給掀了,只留下百分之一的隱秘基地,裡面研究的東西也足夠毀滅整個人類城了。”
外號名爲劉老根的胖子有些懵懂的點頭,隨即臉上就露出了痛恨表情來。
那博文教授又說道:“倒不能夠說這化學武器的威力弱,這估計是試作型,或者是偏向於精神控制的化學武器,永恆者們畢竟不是吃素的,在決心清理那些高層後,光我們看到的就有成百的隱秘基地被清空,永恆者們估計是按照破壞性最大,威脅最大的隱秘基地來進行清理,所以這次落到我們頭上的纔不是那種一瞬間就把我們全體蒸發了的戰略武器,我個人估計,這化學武器的估計是某個集團原本想要造來更進一步挾裹綁架民意的東西,大家想一想吧,將這迷霧藥劑再稀釋一些,然後在大選時,演講時,或者是民衆集會時放出,那時會如何?”
衆人都是恍然大悟,然後臉上就更是出現了仇恨表情,那馬豔紫更是面色扭曲的道:“難怪在迷霧出來後,會有這麼多人跑出來透露那些所謂的‘機密’,說什麼永恆者挑起了與萬族的戰爭,說什麼拉扯地獄裡的惡魔,還說什麼這是不義之戰什麼的,我就在想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的呢?永恆者總不可能將這一切都如實相告給他們吧?親口對他們說的?還是讓他們也參與了的?這種栽贓嫁禍簡直太低級了!”
郝傑卻持不同看法道:“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我不信永恆者會連我們也傷害,若他們真的要這麼做,幾百年前就可以將我們全部殺光了,便是把我們全部都當奴隸或者牲口來壓榨又如何?永恆者這麼做過嗎?沒有!反倒是那些高層們正在企圖這麼做,要不是永恆者存在,他們可以做得更過分,若這場戰爭真是永恆者推動的,那也只是針對萬族,誰讓那些萬族如此殘暴的對待人類城以外的人類呢?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憑什麼他們做得,永恆者就對他們做不得?”
馬豔紫立刻瞪視向了郝傑道:“你就是非要和我唱反調是吧?不管萬族對人類城外的人類做了什麼,至少萬族平民是無辜的,依照萬族的生產力而論,萬族的文明還處於很低級的狀態,他們的平民估計和奴隸也差不多,和城外的那些人類一樣都是被剝削者,怎麼可以將其一併論之呢?”
“幼稚!”郝傑又冷笑了起來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又怎麼知道萬族的平民不會更加殘暴的對待原始人類呢?弱者之所以不作惡,不是因爲他們不想作惡,而是因爲他們沒能力作惡罷了,若是可以合法的對待更弱者,信不信他們可以做得比強者更加恐怖極端得多?要我說,就是要率先發動對萬族的戰爭,將他們全部毀滅掉纔好,若不是那些萬族圍攻人類城,永恆者們也不會被高層那些垃圾鑽了空子!”
馬豔紫氣得雙眼都是一片通紅,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郝傑,然後眼淚就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
這時,一個文質彬彬的青年走到了郝傑身旁低聲道:“你少說兩句,馬豔紫的家住在東三區,那邊已經被一把大火給燒沒了,她父母可能已經……”
郝傑沉默了一下,然後就吼道:“所以還在等什麼?我們也行動起來啊!他們不過是一羣吸毒了的烏合之衆罷了,我們大學裡這麼多的學生都沒受到影響,組織起來,還有保衛科裡有武器的吧?電擊槍什麼的,而且還有射擊部也有武器,還有化學科室可以立刻製作一些武器,怕什麼呢!”
在場衆人又看向了郝傑,郝傑煩躁的看着衆人畏縮畏懼的眼神,還有哭哭啼啼的馬豔紫,他快步走到馬豔紫身旁,一把將馬豔紫給拉了起來,然後用力拍着馬豔紫的肩膀道:“你再繼續哭下去也無濟於事,你甚至連你父母是生是死都部知道,別瞪我,仔細聽我說,發生大火不代表就死了……我就說得直白一些,有可能他們還沒死!我父母住在第二城區,和這裡有兩個城區距離,我甚至連他們怎麼樣了都不知道,現在是哭的時候嗎?不,現在是要逆流而上的時候!!”
馬豔紫瞪大了雙眼,郝傑就大聲道:“你也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學生會的副會長呢,平時那麼大氣的你現在怎麼只會哭哭啼啼了?振作起來!現在我來分配任務,或者說,現場有想要妥協的?躲起來的?等着他們找到你,燒死你的?若有,那就請立刻離開!”
等了幾秒,在場的人雖然都沉默,但是他們都沒有離開的動作,郝傑就鬆了口氣道:“劉老根,厲旭,你們兩個陪着馬豔紫趕去校內廣播室,那裡的人應該不多,他們闖入校內後基本都集中到了宿舍區去了,到了之後就到馬豔紫你發揮的時候了,平時你那麼尖嘴猴腮,這時候可別掉鏈子啊!”
“你才尖嘴猴腮,你全家都尖嘴猴腮!!”馬豔紫立刻氣得滿臉通紅,甚至連焦慮都淡了幾分。
郝傑就哈哈一笑道:“是是是,是我說錯了,是伶牙俐齒,行了吧?你們到時候直接啓動廣播,讓全校都聽到,號召所有學生直接起來反抗,那些人已經不是人了,他們正在反人類,背叛了人類城,背叛了人類,這時候萬族圍攻人類城,那怕他們不去參軍,也不能夠這樣滿城亂殺人,這時候反抗他們,那怕當場把他們殺了,這也只是自衛!!這些全部都要說清楚!”
說完,郝傑就看向了博文教授道:“教授,麻煩你帶着那兩名同學……抱歉啊,同學,我不知道你們的名字,麻煩你們三位去一趟保衛科,保衛科應該還有安保人員,他們可能躲在裡面,也可能同流合污了,但是一定還有堅持在崗位上的人,博文教授,你一定要說服他們出來保衛學校和學生,你是教授,他們那怕畏懼,也至少會聽你一些話,一定要說服他們,那怕只是說服一部分也好!”
郝傑又看向了最後三人,他就點名道:“偉健,楊皓,司徒蘭,嶽多多,你們四個和我一起,我們去射擊部,射擊部的射擊場旁邊就是化學實驗大樓,我和偉健去射擊部想辦法弄到射擊步槍,司徒蘭,你化學最好,想辦法快速弄一些硝酸甘油類的炸藥出來,弄好後就在射擊部外集合,接着我們就趕去廣播中心,那些人渣聽到了廣播,肯定會大規模往廣播中心去,我們就在那裡……”
“殺光他們!!”
說到這裡時,郝傑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氣勢來,一時間讓本有異議的衆人都閉上了嘴,莫名的,他們覺得郝傑說得很對,這時候必須要行動起來。
博文教授畢竟是成年人,他就遲疑的道:“可是法律上有規定,精神病患,神志不清者,這兩類犯法是不會……”
“前提是他們還是人類!”郝傑直接打斷了博文教授的話,這個大三學生以某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成長了起來,他身上有一股氣息,一股氣勢蓬勃昂揚着,這時候就大聲吼道:“不能夠是披着人皮的惡魔,或者披着人皮的萬族吧!?我們殺他們,是爲了救更多無辜的人,若是他們被攻擊後就立刻潰逃了,那就是殺一救萬,甚至救億……若是殺了他們之後,永恆者也認爲我做錯了,我犯法了,我殺人了,那我就用這條命來賠給他們又如何!?到了下面,我會再殺他們一次!!”
衆人出發了,這少少的學生和一名教授哲學與政治的中年教授,本該軟弱得躲在一個地方哭泣的他們,這時候卻不可思議的鼓起了勇氣起來反抗成千上萬的暴徒,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他們卻覺得有些理所當然……
郝傑突然爆破出來的行動力與勇氣鼓舞了他們,這個平日裡顯得散漫,中二,時常誇大其詞的普通大學生,這時候卻展露出其本質中璀璨的部分,彷彿一顆璀璨的恆星一般吸引了周邊所有人。
郝傑就帶着四個小夥伴直奔校區中射擊部與化學實驗大樓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到處都是散亂的大學生和校工,還有滿地被砸壞的公共設施,當然了,也有屍體,還有燃燒的樓房,還有大聲喧譁着拉人頭出來確認是否是敵人的那些暴徒,爲了不引起那些暴徒的注意,一路上郝傑沒有絲毫停留,也沒有讓別的大學生加入進來的打算。
就如此,一衆人等來到了目的地,然後就按照郝傑的吩咐分別潛入到了射擊部的訓練場,以及化學實驗大樓之中,等到郝傑撬開庫藏室大門,正在裡面尋找射擊步槍時,校內廣播就已經響了起來,這讓衆人都異常的着急,郝傑立刻就從庫藏室中亂掀了起來,找到了幾十條射擊競技用的槍械,還有幾百發子彈,平日裡這裡可都是有保衛科的安保着重檢查巡邏的,而且這房間還有警報系統,這時候卻是無妨了,任憑警報響起,也不可能再有安保人員過來。
郝傑和偉健身形都算高大,但是也不可能扛着幾十條槍械,但這時候多一條槍,之後有學生趕來時就多一個戰力,那些暴徒數量確實很多,幾條槍根本嚇阻不了他們,所以兩人就從外間教室拆卸下來了許多課桌木板,又撕扯窗簾搓成了繩子,兩人拉扯着木板,將槍械子彈都放在了上面,然後一路狂奔到了集合點。
司徒蘭當人早就等在了那裡,司徒蘭雖然是個女孩,但是她化學確實是頂尖的,各種化學流程都非常熟悉,這時候幾個去化學實驗大樓的人也都是滿載而歸,十多個燒瓶也被放在木板上,由三個男生拉扯着前進。
這些藥瓶搖晃不停,郝傑臉都發綠了,他趕緊幾步跑到幾人面前道:“小心爆炸啊!我記得硝酸甘油很容易就爆炸了啊!”
司徒蘭沒好氣的道:“我還不知道硝酸甘油很容易就爆炸嗎?這不是硝酸甘油,是另一種東西,只要不接觸氧氣就會很安全,搖晃什麼的也沒事,這些燒瓶都是密閉真空的,要用時就直接扔出去,瓶子裂開就會劇烈爆炸……天啊,我居然做了這麼可怕的東西……”
郝傑聞言大喜,他就哈哈笑着拍了拍司徒蘭的肩膀,他和司徒蘭,甚至還有之前的劉老根,馬豔紫都是從小學就認識的老同學,和這些人都算是青梅竹馬,這時候自然也不會避諱什麼。
司徒蘭卻是氣得夠嗆,她本來就擔心受怕,又造了這些會殺人的東西,她的壓力本來就很大,這時候趁着郝傑拍了她肩膀收手時,直接一口咬了上去,咬得郝傑哇哇大叫,隔了至少七八秒才鬆口,郝傑就苦笑着看着手背上的牙印,也沒法說別的,就對其餘幾人道:“走,快點走,廣播已經開始了,那些暴徒隨時會衝到廣播中心去,我們趕緊過去,一路上看到大學生就立刻喊叫,能吸引多少人就吸引多少人!”
當下幾人也不敢怠慢,直接大踏步往廣播中心跑去。
一路上也有躲藏在一些花園,草叢,樹上的大學生,他們聽着廣播發愣,聽着裡面號召他們反抗的聲音發愣,聽着那廣播中哭泣的說着爸爸媽媽還等着他們去拯救而發愣,這時候,就有槍聲響起,郝傑一行人正在往廣播中心趕去,郝傑這時候直接一路亂殺,他雖然不是射擊部的部員,但是他老家祖父那裡可是也有獵槍的,每年暑假寒假他都會和父母回老家玩耍,他也在祖父那裡得到過槍械訓練,他也是懂槍的。
這時候,莫名的力量支撐着郝傑,讓他沒有因爲第一次對人類展開攻擊而手軟腳軟,更沒有因爲第一次殺人而有什麼心理不適,他心中只有某種替天行道般的快意,只有那種懲奸除惡的興奮,在他開了第一槍,第二槍,第三槍,連續殺了兩個想要過來攻擊他們的暴徒後,一行的小夥伴,除了司徒蘭以外,其餘男生也都大叫着開槍射擊了。
這讓想要圍攻他們的暴徒被嚇阻了,還有幾個看起來是白領的男女暴徒直接被嚇尿逃竄,也讓被這些暴徒追趕攻擊的大學生圍在了他們身邊。
郝傑莫名的就知道這些人中有那些是軟弱的軟腳蝦,有那些是可能有勇氣開槍保護他人的勇士,所以很快的,這隻學生隊伍就有了上百人,其中也有二十幾個人被郝傑發下了槍械。
而這時,他們也來到了廣播中心不遠處的大道上,迎面而來的則是數千上萬的暴徒。
人一過萬,那真是密密麻麻,這些暴徒嘶吼着,大叫着,拿着東西砸着廣播中心的大門,之前馬豔紫等人來到廣播中心後,也聰明的將大門從內部鎖死,但是這也擋不了多久,一旦暴徒衝入其中,那直接在內部放火就可以殺死他們了,而廣播還在繼續,馬豔紫還在吶喊着,雖然這吶喊帶着哭音,但這已經是她最大的勇氣了。
看到這一幕,這上百個學生隊伍立刻就有一半的人往後逃了,話都沒說一聲就逃了,而剩下的人則雙腳發顫,彼此左右看着,最多隻需要幾秒時間,其中大部分人都會逃跑,甚至是丟下槍就跑,到了那時,一切都完了。
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人流,看着那些暴徒已經將目光看向了他們這隻小隊伍,看着局勢已經即將失控,然後就是絕望,郝傑忽然一步衝到了那些化學燒瓶處,左右手各拿起了燒瓶,往自己衣服口袋裡硬塞,然後用手拿,用胳膊夾,儘可能的多拿着了燒瓶,這一系列動作只用了他幾秒而已。
然後郝傑看向了還沒逃跑的幾十個大學生,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大聲說道:“我是郝傑,我父母給取的名字,所以……我寧可當幾秒的豪傑英雄,也不要當面對暴徒,面對這些背叛人類的渣渣,面對朋友即將陷入絕望,轉身逃跑的懦夫!”
“懦夫將羞愧而死!!!”
吼完時,郝傑用盡全力將一個燒瓶拋向了暴徒羣中,然後又拿了一個在手上,又咬了一個在嘴巴上,直面向了這暴徒的人流浪潮,就這樣一個人向前逆流而上……
若是晨陽這時候眼珠子還沒爆,若是他恰好在高空往下看去,他就可以看到整個人類城被一片迷霧所籠罩,在這迷霧中,血紅色的氣運被某種似魚似鳥的磅礴之力所牽扯,其本質被扭曲與污染,將這人類城大地染成了暗紅色的污穢之地,更還有灰暗的萬族氣運從虛空而來,同樣加入了這污染。
但是在這大地上,開始出現了光芒,這些光芒初時還弱小,但是漸漸的,有細微的人流投入其中,彷彿燃料一般讓其璀璨燃燒了起來,一顆一顆燃燒的光芒,如同烈火之中閃爍的金子那樣,開始撕裂這厚重的黑暗……
這些光芒,正在向着如淵如海的黑色浪潮逆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