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與幽凰情投意合,想如天帝帝俊與天后羲和一般,結爲夫妻,大道同行,榮辱與共。”
骷髏山,白骨洞。
對七夜與冥鳳來意,石磯並不意外。
她是骷髏山之主,道場衆生百態,豈能瞞得過她?
說起來,石磯也算是看着七夜與九幽冥鳳一路走到今天,見證了他們姻緣。
起初,七夜作爲冥鴉之主,與當時是青鸞鳥的九幽冥鳳相看兩厭,暗自較勁。
後來,青鸞鳥化爲九幽冥鳳後,七夜開始欽佩冥凰道心,態度軟化,不在爭鋒相對。
再後來,七夜對幽凰日久生情,逐漸生出好感,開始了漫長求偶之路,各種招數五花八門。
如今看來,他終於拿下幽凰這朵高嶺之花,即將修成正果。
作爲他們頂頭上司兼親人,石磯被請求允婚之事,在她意料之中。
對此,石磯樂見其成。
雖說道侶分很多種,師徒、兄弟、夫妻、親朋、同門、對手等,但都有一定概率會分崩離析,分道揚鑣,在同門基礎上結成夫妻,關係會更牢靠。
大道艱難。
能在尋道路上遇到志同道合之友不易,能攜手共進的夫妻更不易。
石磯答應此事,另有一個原因:地婚!
七夜,是酆都大帝、地府主宰。
幽凰,是九幽冥鳳、地獄之主。
他們結合,符合地道演化運轉之規律,有助於天地完善與姻緣大道圓滿。
石磯沒有問什麼你們絕不後悔之類的話,不管是七夜,還是幽凰,都已經是大羅金仙,獨當一面,他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得到石磯允許後,七夜與幽凰欣喜若狂,他們沒有在骷髏山久留,在山中陪了石磯百年後,就匆忙離去,準備婚事。
石磯沒有賜七夜任何寶物,他要抱得美人歸,自然需要自己準備聘禮,打動鳳族。
何況,七夜身爲酆都大帝,最容易獲得功德與氣運,鳳族估計巴不得與之聯姻。
就在七夜與冥凰定下婚事時,錦繡天,媧皇宮,女媧心中有感,自參悟天道中醒來。
推演一番天機,得知地婚將出後,她沉思一番,起身出了道場。
雖說女媧掌控紅繡球跟姻緣簿兩件姻緣之寶,但她沒忘記,幽冥界奈何橋畔的三生石同樣是姻緣之寶。
若是冥界繞開她,利用三生石,舉辦地婚,她手中紅繡球不得圓滿,姻緣法則難以大成,就虧大了。
故而,女媧成聖後,第一次離開錦繡天,就直奔東海之濱而來。
東海之濱。
骷髏山,白骨洞。
察覺到女媧即將到來後,石磯命素女親自前去迎接。
作爲白骨洞一脈大弟子,她有這個資格。
不久,九幽白骨陣打開一條通道,一位風華絕代的錦繡女仙邁步而入。
着山河社稷袍,戴琉璃定天簪。
姿容絕世,氣質高華。
邁步之間,道韻瀰漫,渾然天成。
明明沒有刻意彰顯,渾身上下卻無一不是道,無一不成道。
來客正是女媧聖人。
素女沒想到竟是女媧聖人來訪,好在她今非昔比,被石磯鍛煉出來,加上自己師父同樣是聖人,故而,心中驚濤駭浪,面上卻不卑不亢,很穩得住。
一路上,雖話不多,但行事穩重大方,言之有物,得了女媧一絲欣賞。
白骨洞外。
青衣女仙在此等候。
聖人來訪,她不能故意託大,失了禮數。
“女媧道友能來,當真令貧道這骷髏山蓬蓽生輝."。”
“石磯道友言重了,貧道不請自來,還望道友莫要怪罪纔是。"
簡單寒暄後,石磯請女媧入內詳談,分主客落座後,兩位女聖人都各自打量對方。
在石磯眼裡,女媧儀態萬千,璀璨奪目,宛如遠古神女,雍容華貴,強大傲然,又悲天憫人,最主要的是,在她身上有造化大道流淌。
如果說,平心是慈悲中帶着堅韌,女媧就是慈悲中透着自傲,既有人族聖母氣度,又有妖族皇者風采。
在女媧眼中,石磯同樣不凡。
三千青絲只用一根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玉簪彆着。
青衣絕世,氣質清冷。
明明依舊是昔日模樣,可感覺截然不同。
平淡中透着幾分玄妙,玄妙中蘊含幾分質樸,宛如幽冥般神秘迷人。
“Ⅱ不知女媧道友前來,所爲何事?”
石磯明知故問道。
她跟女媧不熟,寥寥兩次接觸,都是驚鴻一面,故而,沒有太多話可聊,簡簡單單,直入主題。
不過,石磯沒有直接提地婚,而是故意裝傻。
這種事,誰先提,誰就落入下風。
有求於人,女媧自然不會耍心眼兒,真誠道明來意。
“石磯道友,貧道此番前來,乃是爲了地婚。”
“我掌姻緣之寶紅繡球、姻緣簿,輔修姻緣法則,陰陽相合可韻生機,可演造化,可創生命,可蘊混沌。”
“正因如此,紅繡球要圓滿,姻緣法則要大成,貧道需參與天地人三婚。"
“如今,地婚(好好的)應在酆都大帝與九幽冥鳳身上,我與鳳族關係尚可,希望道友能答應貧道擔任紅娘,親自替酆都大帝說媒。”
“貧道願出一件上品先天靈寶以了因果。”
地婚,對女媧來說,事關修行,是大事;對石磯來說,事關地道運轉,同樣是大事。
雖女媧只表示擔任紅娘一職,沒大包大攬此事,地婚功德大頭依舊歸幽冥所有,一件上品先天靈寶足以了斷因果。
真計較起來,石磯還算是佔了一點兒便宜。
可見這位聖人是真心實意想要合作。
只是,石磯心中自有思量,早在女媧上門時,她就已經想好解決之法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