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章守志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桑春對他的戒心一直高懸,在養殖場的事情上被算計了一回,還在耿耿於懷,聽到外甥拒絕了對方提議,不管已方的利益如何,還是很高興的。這在農村叫爭氣不爭財,桑春只交代與章守志打交道小心些,別中了他的算計,竟哼着鄉俚小曲調回屋裡休息。
哼哼想算計我,咱沒那麼多閒心情陪他鬧,有閒心情不如爬爬山、釣釣魚,再到洪荒湖水裡泡澡......丁文覺得挺滿足目前的生活,起碼沒有早晨的鬧鐘催着起牀。走到院子裡,已月掛中天,沐浴着這銀色的光,呢喃着真是秋高氣爽!
一束白色銀光疾飛向丁文,跳落在肩上,嘴裡吱吱個不停。這小傢伙,嚇我一跳!許是在小妹的蹂躪下,滿懷憋屈,趁着倆人睡覺之際,終於逃了出來。
“嘟嘟,咱們出去走走!”
嘟嘟伸長尾巴鉤了丁文的脖子。酥酥癢癢,讓丁文忍禁不住打了個哈欠,呃,還免費的圍巾呢?這小傢伙。丁文加快步伐出了院子,它卻跳到地上疾跑幾米,回頭見丁文走得太慢了,嗚嗚幾聲也慢下速度,始終走在前方。
這小傢伙,準備帶我去哪兒呢?丁文的好奇心被激起,跟在它的後面。
校舍,繞過了校舍,是小果園。來到果園幹啥呢?丁文見它跳上一株桔子樹,尾巴卷在樹枝,嫺熟地摘下一粒桔子,雙爪一掰、竟吃起桔瓣!
小狗吃水果?丁文覺得驚奇,站在一旁靜靜地瞧着它。小傢伙夠意思,見到丁文閒着,又摘了一粒桔子扔給他。丁文接過桔子,怔在當場。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
嘟嘟從桔子樹裡跳下,又躥入葡萄架,估計又遭殃了幾串葡萄。任它自由地亂跑,半個小時後,嘴巴鼓鼓地又回到了丁文的肩膀。
終於消停了吧?丁文帶着它閃入洪荒空間。進入空間後,它沒有消停的跡象。
嘟嘟跳到岩石,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繚亂,一抹白影在林立的岩石間穿梭,然後停在淺水溝處,鼓鼓的嘴吐出一把果籽。丁文緊跟其後,見到了不禁樂呵,“這小傢伙想種果樹啦!呵呵,沒有土能成活纔是怪事。這樣也好,它給自己找事做。”
丁文不去管它,自己來到了放養大鰱魚的小水塘邊,見大鰱魚還是靜靜地沉在水底,不時划着它的雙鰭,個頭雖大卻優雅,腹部依然鼓着。
這魚怎麼就不產仔呢?啊......丁文差點打了自己一個耳光,一心想獲得好魚苗,沒得到自己犯了個非常低級錯誤。
許多魚類大都是體外受精,現在只有母魚卻沒公魚,這不是白忙乎?而且鰱魚的排卵,有時受水的衝擊有關。據說鰱魚產卵汛期是和季風引起長江流域降水所形成的江水上漲期有密切關係,從四月中旬開始,流域內降雨彙集幹流造成水位陡然上漲,引起成熟鰱魚積極上溯,在上溯過程中其性腺進一步發育,進行排卵、授精活動。
當務之急是找條公魚,只寄望明天的小規模網捕能撈上一條公的大鰱魚,實在不行就隨便湊合“小個頭”的啦。至於外界水文條件的刺激,只能順其自然了,雖然在外界懷卵過冬的特例也有。
丁文頓時沒了繼續觀察的念頭,來到嘟嘟的種植區,已不見了小傢伙的身影,原來在大湖裡泡澡啊。
泡泡澡也好啊!某人也跳入湖中來一番裸泳,拋棄了剛纔的鬱悶。
次日已近中午,村民們已聚集在大池塘一堣。丁香不得不忍住噁心,幫桑木蘭收集着蚯蚓、青蛙,心裡已對她的哥哥十分不滿,不知在桑木蘭的耳邊嘮叨了多少次,“這回來了,一定要叫他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噁心死了......”
桑木蘭抿着嘴,肚裡已笑開花了,讓人總覺得她的眼神充滿笑意,“敲吧敲吧,最好敲到他心疼。”
丁文帶着嘟嘟不知從哪兒突然鑽了出來,桑木蘭已見怪不怪了,不免嬌嗔他幾句,“文子大少爺,昨晚你和嘟嘟是不是到哪家偷雞摸狗去了?”
那丁香嘟起了小嘴,丁文見了哈哈一笑,便接過她們手中的活,收完後提到了一株柳樹下的蔭涼處,用東西壓蓋住,又撈了藻類泡上洪荒湖水,然後領着倆人回去吃午飯。
中午的飯,難得節儉的桑春總算大方一回,買來幾斤九節蝦,堆成黃燦燦一盤,煞是誘人。當問是養殖場昨天的浮頭蝦時,三人沒了胃口,丁文一言不發地將整盤的九節蝦端了出去,倒到院前的水溝中。
“小文,你瘋了!敗家仔啊。”桑春心疼地又呼又喝。
“這個老章恁不是東西,敢將這喂藥的蝦賣到市場,敢情他是要錢不要命。”這章守志的形象在丁文眼裡大打折扣。
桑春聽了暴跳如雷,罵罵咧咧地衝出去,要到養殖場找章守志理論,卻被舅媽死死攔住了。丁文拿起電話打給章守志,劈頭就問:“章老闆,你們養殖場將昨天的浮頭蝦賣給了我舅,是不是有點過份啊?”
章守志說他在省城,不知道這回事,待明天回來查清楚後就給個說法,一直說着對不住之類的話。丁文也沒咋說的,掛上電話後對着桑春講,“舅,以後想吃魚的話,你自己帶上海釣到大池塘裡釣,記住餌料要在那邊一桶水泡下,保證手到擒來。”指着角落的那幾個木桶。
“大舅,可不許你將這個方法告訴其他人,不然,人人都知道將魚偷光了。”丁香馬上接着道。
“省得省得啦,還是吃自家池塘裡的魚放心。”桑春嘴裡應着,心裡不太相信丁文的話。誰不知那大池塘裡的魚賊精靈,除了放水雷或撒藥可以撈上外,從沒聽過誰從這池塘裡釣上魚。
沒了那盤九節蝦,幾人吃着白米飯、喝着花蛤絲瓜,也蠻舒心的。這年頭防不勝防啊!
這次網撈不再象上次那樣大費周章,就是改攔網捕撈爲撒網,按照九條木筏分爲九個小隊,由村民們自備撈網。先由丁文四處撒些魚料,引來深水區中的魚,待水涌漸多的時,丁文舉起小旗示意各隊自行操作,自已叫人撐回了佈置好的五十平方左右的小網場中。網場四周已經叫人打下木樁固定,只留了一個三米寬的缺口。
一條條木筏已陸續地作業完畢,拖着魚網駛進小網場中,將網紮了後交給了丁文,就退出網場。直到最後一條交接完畢後,丁文叫人封堵了那個缺口,纔將掛在木筏欄杆上的網一個個解開,放到網場中。
一陣陣噼啪地濺起水花,將淺水攪得一片黃水。鬧的最兇當算草魚和鰱魚,有的已躍出水面,有的已掛在邊網掙扎不休;而鬍子魚則立即沉入水底。
真是一團驚慌失措,啊哈哈。公鰱魚是今天捕撈的最主要目標,丁文已看到幾條勇躍出水面的,暗道果然有活力,該安撫一下了,將現場剩下的魚料全都餵給它們。
丁文上岸後吩咐桑春發放工錢,遣散了鄉親們。
“哥,又有幾百斤的樣子?”丁香高興地遞來毛巾道。
“嗯,估摸有個三百來斤。”丁文擦着臉上的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水花,搶過桑木蘭手中的水,灌了幾口還給她。
“這可是摻青蛙尿的水,你敢喝?”
這個藍子,還一直惦着這事。丁文做出一付嘔吐狀,然後萎坐到池岸上,引得倆人咯咯地大笑。
桑春見網場中魚兒不時蹦出水面,滿臉帶着欣喜近前道:“小文,要不在這裡搭個木屋,至少可以擋風遮雨的。”
“來!大舅,咱們好好合計一下這池塘改造的事。”丁文從地上站起,說起池塘周邊挖引水渠的事。
想的是美,不過這麼大的土方量得花不少錢!桑春建議逐年開挖,有多少錢辦多少事,順便還可以種上一些果樹增加收益。丁文對種果樹之類不甚熟悉,只說要種些有果子吃、可觀賞的就行。
桑木蘭主動接過了這茬事,說終於不再無所事事了,急切地拉上丁香回去找資料。擺弄花花草草的,女孩子最喜歡了。那頭不知是啥玩意兒的嘟嘟,莫非也是母的?暈菜了。丁文對於嘟嘟另類的種植手段就忍不住想笑,它想在石頭縫裡種果樹,真是創舉啊。
大夥都離開了,兜下水,該是爲大鰱魚選婿配種了,又引來網場裡一陣子動盪,嘿嘿,就是這條了,別跑!一把兜住了一個大魚頭,驗明真身以防再抓了條雌魚。
其實成熟雄魚不難認,在胸鰭第一鰭條有明顯的骨質細櫛齒,雌魚則較光滑。
抓緊後就閃入洪荒空間中,用網兜提着兩條約二尺多長的雄鰱魚,急奔到小水塘邊。
呃,嘟嘟竟趴在小水塘邊看魚?不會是太無聊了吧。丁文放下這兩條雄鰱魚後,小水塘熱鬧多了。
“小傢伙,無聊了吧?咱們出去了,別在這兒影響人家交流感情。”丁文一把揪住了嘟嘟的長毛,將它抱在手上,一閃而出了洪荒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