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清晨。
尤其心裡沒有什麼事掛着,睡到自然醒。丁文今天醒得早,即使醒來也喜歡懶在牀上,畢竟被窩裡還暖和着。
昨晚與小玉一同看了《2012》這部電影。小玉很感性地說,假如世界末日真的降臨,那一天就守在家裡,反正無處可逃,不如平靜等待着末日的來臨。當時就暗哼哼,來了便來了,青木戒就是現代版的諾亞方舟。
小玉想看這部大片是有緣故的,從盧教授提供的破譯資料其中應有李淳風其人,由李淳風又查到推背圖預言,可小玉對盧教授的印象很差,也是基於這份資料。
這些天閒下來,不由打開電腦看看那份資料。
“天元,相傳天地鴻冥,蓋不知其久;地元,甲獸麟禽遍佈,天生靈秀,本性爭兇奪強,天地仍矇昧;洪荒破碎,天地歷二大劫,是曰人元年代開端”這內容倒玄乎,什麼以天地人三元編年作序,簡直扯地沒邊了。再往下看多是陌生姓氏,似乎以什麼未名星辰命名的,在一長串名字之後終於看見熟悉的盤古氏、女媧氏、有巢氏、隧人氏,據此往上推,單單推及盤古氏那位青木戒擁有者,人類活動的痕跡推前至少在10億年以前。
我國早有盤古氏開天闢地、女媧氏捏土造人的傳說,只因時間太久遠,許多東西無從稽考,傳說也就變得虛幻。
“10億前是什麼年代呢?地球上6億年前就只有海洋,5億年前纔有了三葉蟲、海藻、蠕蟲,4億年前有了頭甲魚、海蠍,3億5000萬年前有了角石螈、總鰭魚,2億7000萬年前有了封印木、鰭蜥,2億2500萬年前有了基龍,1億8000萬年前有了水杉和祿豐龍,1億3500萬年前有了始祖鳥、蘇鐵和馬門溪龍,7000萬年前有了翼龍、霸王龍。因此盧教授在扯蛋,是個大騙子!!!”這是小玉在譯文最後添加一段自己定論的文字,她還特地從哪兒搜來的一些資料給予佐證,口氣還極其篤定還頑皮。
要論證這份資料是否捏造很簡單,矗立在洪荒湖畔的青石上,不是說由無數細圖湊成了字?這樣的奇事在第一塊拓板破譯就曾發生過。可事實上,論證不如想象中那麼輕易,即使用上高倍放大鏡照看那方青石,也瞧不出任何圖案,於是就納悶了。
能被葉老所推崇的古文字考古專家,盧教授應該靠譜,欺騙是不可能的,語焉不全倒有可能。小玉的定論是基於常識,就算她極盡幻想也想不到青木戒,但青石上文字怎麼就沒圖案呢?
地質斷層內的人魚國度也許不是偶然,也許...那些傳說中的人物來自青木戒內的洪荒世界?以本身的能力探索青木戒內的世界,尚力有不逮,光目前發現的奇特第一個奇特生物--巨首蟻遠祖就令人恐懼。
兔子般大的螞蟻,外殼硬比玉石,甭提它們有一大種羣,數量不明。
丁文轉頭看了牀頭的青藤之果,這些果實都用差不多了吧?
爲了對付巨首蟻遠祖們,丁文也曾想了不少辦法,似乎都不妥善。比如用獵槍、用電棍、用鐵絲網...均不是好辦法,因爲這些螞蟻的動作比兔子敏捷太多。
“小文,九叔公找你。”母親在臥室門外喊,顯然壓低了嗓門。
在筆架島北端種植桃樹,這是既定的計劃,可九叔公在這事上頗不同意見。
由於島的北端是公墓所在,墓前墓後盡是桃樹,這不是純粹增添桃花運嗎?
倒是有此一說,桃花運倒好,桃花劫就不妙矣。
那麼咋辦?
九叔公出面找風水先生。先是請來這位年過半百的先生觀測潮水山脈,說:島形筆架,新村以後準出書香門弟;潮水環汐,財源不竭啊,至於種植桃樹嘛無可無不可。有說跟沒說一樣,九叔公又找來另一位,這位風水先生斷曰,桃煞擋門,四月尤甚,不可也;九叔公一聽,臉色變得海邊岩石一般黑青,那是給氣的。於是他再請一位高人來,高人說無妨,可在周圍先植些萬年青杉。
九叔公今早來,這下估計有了定論。
即使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九叔公樸素的老傳統依舊,身上披着那件軍大衣舊款式的棉襖,聽說與桑二虎同等年歲,縫縫補補又三年。
“大頭,大夥兒合計了下,只要公墓附近石頭不動和種植些青色的樹,其他地方隨你種啥樹。”九叔公長話短說,一杆煙才抽幾口便事情講完。
“九叔公,前山現在也沒啥事,要不你去監督他們挖樹坑,今個兒送你到筆架島,那邊有什麼難做主的直接與包工商量。咱們不興扦插,把他們的老樹直接移植過來,在移植時你可別忘了施肥。”
說到施肥,九叔公會意地哈哈笑起。羅伯特和安德森博士整日想打“青肥”的主意,可“青肥”早被九叔公藏到家裡。前段時間,桑大虎的泥鰍田想施些肥料,九叔公還悄悄拿去一試,效果很好,現在只盼着明年夏季有個好收成。
入冬的前山,紫花苜蓿草提早抽芽,綠油油地一大片,看似一個小牧場;蘆薈苗更不需要羅伯特操心,原先他擔心熬不過冬季的寒冷,一叢叢正抖擻。由是安德森博士如今每日都催着冰棍女,藥廠什麼時候興辦起來?可謂“皇帝不急卻急死太監”。
誰知冰棍女存着什麼打算?
九叔公爽快地領走了任務,離開時步履匆匆,連母親想留住他喝碗羊肉湯都來不及。母親說,今天是小伢伢的生日,等下到鎮上買個奶油蛋糕回來。
丁文隨口“嗯”一聲,還在想着空間裡那些事,洪荒湖畔之外、濃霧籠罩下的世界到底是怎麼樣?
“兒子,你是不是又有什麼打算?”
“什麼打算?哦,山果快用完了,打算再進山一趟。”
母親白來一眼,想想也是,現在小玉和李若琳都快得了山果依賴症,家裡其他人似乎也是如此,三餐之後不喝上一杯山果炸汁總渾身不自在。母親說不急,反正能撐個十天半個月的,接着轉而一問,山裡都天寒地凍的,哪來的山果呢?
天寒地凍,萬物凋零,這按常識倒是,可洪荒空間裡絕對違背了現實世界裡的季節交替規律,四季如春啦。罷了、罷了,該去買一匹馬代替腳力,這樣來回可以節省不少時間,還能多馱些青藤果回來。可惜當地除了耕地的黃牛外,不用說馬匹,就算騾子、驢都少見,這次也許可以找到楚阿叔要來他家的驢。
丁文當然也想轉悠到湖畔其他方向,興許有一條“下山”的隱秘小徑,然則要盡興的話估計是猴年馬月的事。
小琳很準時到來,後面還拖着一個正打呵欠的胖油瓶,兩人現在倒有夫妻相,一個樣的胖。泡泡掩上大門後不由哆嗦了一陣子,然後就囔囔這天賊冷,昨晚下半夜停電,累得他半夜起來發電,就怕那些精貴的魚兒們凍死。
這傢伙跟誰喊冤呢,想上海那夜大樓裡停電了,爲了這對紅頂紫羅袍不受凍,自己還不得半夜起來燒開水,金魚倒沒事卻把自己熬夜熬感冒了。
喝下熱騰騰的羊肉湯後,泡泡這傢伙坐餐桌旁開始打盹。小琳喝着果汁開口問到小玉,咱只好提起昨晚電視劇頻道的那部電影。
沒想到小琳興趣愛好挺廣泛的,說她早看過了,這部災難大片說得有鼻有眼,在魚人部落網站論壇裡早有爭論,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1999年9月9日不也這麼風傳過?結果現在都到了2010年,發現這個世界還依然存在,別信那些風言風語,不如每天在桑家塢活得舒心。
看她容光煥發,臉上閃耀着特有的母性光輝,與伏到餐桌上睡着的泡泡,那精神狀態不可比擬。小琳眨着丹鳳雙眼,細聲透露那個假藍子是來自整容風行的國度,跟那個歇斯底里的“凌某人”脫不了干係,因此假藍子撒潑得過份,歸根結底是不透徹桑家塢鄉情民俗。
事過五六天重提仍覺氣憤不已,桑三兒昨日由姚官出面保釋出來,沒臉面回到桑家塢,一出來就躲到縣城的家。雖然想彼此好相處下去,但他拿着柴刀到家門口亂舞,泥人都有三分氣,有了青木戒咱不去欺負別人還讓屢次欺上門?程爍今和葉老通過安全部門使出雷霆手段,這下總該震懾了某些人吧。
“小琳,冰棍女最近在忙些啥?”
最近閒來,白天在孵化基地看看池裡的魚,晚上看小玉、雷族長他們編排,偶爾有魚莊那班“丫頭”們和常知偉前來客串,似乎唱山歌的活動挺吸引人,故多此一問。
“她沒你這麼輕閒,估計頭腦裡全都是什麼發展大計,看到馬草長得好,好象在聯繫香港馬會,這邊養殖場的大黃魚又將出售,又得聯繫上海羅氏分公司,彷彿一刻都不得閒。她平常總掛在嘴邊,剛轉入這一行,許多事不得不親力親爲,趁這時候好好學習門道。”
呃,女強人就是女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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