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費仲想出炮烙之酷刑,殘殺梅伯,逼的老丞相商容心寒離朝,朝歌朝中上下便是瀰漫出了一股沉鬱壓抑之氣。紂王荒淫,不理朝政,後以炮烙又殺了兩個死諫忠良之後,更使得滿朝文武莫敢再言。
對此,黃飛虎和比干等人,縱然有心勸諫,可是連見紂王一面都難,自然是隻能空嘆無奈。一時間,不少有識之士,都是對殷商未來充滿擔憂。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交往更密的黃飛虎和比干,也是和以費仲尤渾爲首的奸佞之輩越發對立起來,矛盾愈演愈烈。
轉眼便是三個月過去,這日,久不早朝的紂王,卻是罕見的舉行了早朝。
黃飛虎、比干等忠臣良將,聞此消息,不禁都是心中略微鼓舞起來,準備在早朝之上勸諫一番紂王,期待紂王悔過、自此專心朝政。
然而,事情往往都是事與願違!此次早朝,不容比干等人上奏,紂王便是懶散的對尤渾揮了揮手。尤渾會意,忙出班來到御階之下,轉而淡笑看向衆人宣示了紂王早已準備好的諭令。
聽着那諭令,下方文武,幾乎個個都是面色微微變化起來,隱約間一陣驚訝而帶着莫名失望激憤味道的議論之聲響起。
站在衆文武靠後位置的姜尚,更是忍不住失望的微微搖頭,轉而閉目垂首。
原來是紂王心血來潮,在朝歌城外選擇了一處福地,準備建立高臺請仙下凡。使自己長生不老。
看着下方議論紛紛的衆臣,面帶笑意的紂王不禁道:“諸位愛卿,誰願幫孤督工建造這鹿臺。完成這崇敬仙神之盛舉?”
“大王,興建鹿臺,工程浩大,必勞民傷財,臣以爲大爲不妥!”比干聞言頓時忙出班向紂王拱手進言道。
聽到比干的話,紂王頓時便是面上笑容收斂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宣讀諭令之後退下的尤渾,見狀頓時便是忙上前略顯諂媚的對紂王恭敬拱手。轉而對比干笑道:“王叔所言差已!我殷商地大物博,修建區區一高臺,輕而易舉。何談勞民傷財?且這是爲仙神而修,乃是功德之事!若是完成,必可保殷商萬代江山,何樂不爲?”
“尤渾。休要混淆視聽!”比干聞言頓時便是怒指着尤渾道:“那鹿臺何等工程。凡俗之民,要費多少勞力方可興建?此不是勞民傷財,又是何?這興建鹿臺之事,必又是你這等佞臣蠱惑大王!若任由爾等胡來,我殷商六百年基業,要盡喪於爾等手中!”
“比干王叔!”低沉的喝聲響起,一拍御案的紂王,不禁面色微冷目光威嚴的看了眼比干道:“此乃孤的主意。與尤渾愛卿無關!不過修建一鹿臺而已,王叔何必說的這麼嚴重?修鹿臺。乃崇敬仙神之舉,乃是爲殷商千秋萬代計,孤意已決,王叔不必再言!衆愛卿,都說說吧,誰堪當此重任?”
比干聞言欲要再言,黃飛虎卻是略微伸手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別再多說。
暗歎一聲的比干,這才拂袖略顯懊喪的退下。
見狀,嘴角微翹的紂王,轉而看着下方一個個低垂着的腦袋,不禁心中微惱的目光都是略有些泛冷起來:“爾等竟無一人主動請纓?關鍵時刻不能爲孤效力,孤養爾等有何用?”
“大王勿惱!”出班含笑對周圍拱手的尤渾,不禁忙道:“大王,這興建鹿臺,非是一般工程。既是因仙神所修,這選址、風格等均需謹慎。知道仙神喜好以及一些特殊之處的,無外乎是修道之輩。故而,若選一般凡俗之人督工修建,可能無法讓仙神喜好。不如找修道之輩興建,可顯我王隆重之意、誠摯之心!”
紂王聞言不禁微微摩挲着下巴點頭滿意道:“嗯,愛卿所言有理!只是,這修道之輩,卻是一時間不太好找啊!”
“大王,這修道之輩,朝中便有,有何難找啊?”目光一閃的費仲,則是隨即含笑出班站在尤渾身旁對紂王諂媚道。
“哦?”紂王一聽頓時便是目光一亮的來了精神忙笑看向費仲道:“是何人?費愛卿快快說來!”
費仲聞言忙含笑開口道:“大王可記得午門之前捉妖之姜尚?”
“姜尚?”神色一動的紂王,眉頭微皺了下,旋即便是淡笑道:“這個姜尚,也有些道法神通!嗯!他在哪兒?招來便是!”
聽到紂王的話,滿朝文武皆是心中大汗!
同樣愣了下的費仲,不禁忙強忍着笑意輕咳一聲提醒道:“大王,您忘了,那姜尚可是您欽封的太卜司、下大夫啊!”
“哦!”略微恍然的紂王,不禁略顯尷尬的一笑道:“哎呀,孤給忘了!姜愛卿可在?”
聽到紂王的話,暗暗苦笑的姜尚,旋即便是出班對紂王微微拱手道:“臣下大夫姜尚拜見大王!”
“嗯,姜愛卿,可願接下這興建鹿臺之事?”紂王見狀不禁點頭含笑問道。
輕搖頭的姜尚則是開口道:“大王,興建鹿臺,實非善舉,姜尚斗膽請大王熄了此念!”
“姜尚,大膽,大王的旨意,你也敢抗拒?”費仲當先便是怒指着姜尚喝道。
然而,面對費仲的呵斥,姜尚卻是面色淡然,絲毫不以爲意般。
面色冷然的將姜尚盯着,半晌之後紂王才淡然開口道:“姜尚,爲何反對孤?”
“大王!”姜尚聞言頓時便是忙接着道:“但凡有道之輩,皆是不惹塵埃,不食人間煙火,不息繁華叨擾。大王就算興建鹿臺,也不會引來真正的仙神,反而會引來邪神妖魔之輩,招來災厄。大王若是崇敬仙神,便當勤政愛民,使得天下昇平,如此自可得仙神庇護,國運不衰。然大王如此勞民傷財,爲仙神所不喜,恐殷商江山難保矣!”
‘蓬’一聲悶響,拍案而起的紂王頓時便是瞪眼看着姜尚氣的胸口微微起伏的怒喝道:“好你個姜尚,竟敢說出如此狂妄放肆之言,詛咒我殷商國運!來人,給孤將這老賊拖出去金瓜擊頂!”
“是,大王!”恭敬的應和聲中,兩個魁偉的金甲侍衛便是來到大殿之中,徑直向着姜尚而去。
“大王...”慌忙出聲想要上前求情的黃飛虎和比干,被紂王轉而冰冷的目光一瞪,頓時便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微微嚥了下去。
“不必麻煩,貧道會走!”略微揮手側身讓開了準備上前抓住自己的兩個金甲侍衛,搖頭一笑的姜尚便是微微整理了下衣服徑直向外走去,同時朗聲笑道:“君無道,臣無言,忠臣死,良將走,殷商六百年江山,即將終矣!哈哈...”
聽着姜尚的話,衆臣無不面色微變。
王座之上的紂王,更是面色鐵青,目中有着實質般的冰冷殺意,旋即便是咬牙恨聲道:“狂悖老賊,孤定不輕饒了你!費愛卿,你去傳令,免去金瓜擊頂,將姜尚給孤炮烙致死。孤要滅他九族!”
“是,大王!”恭敬朗聲應和的費仲,轉而不禁略帶得意的看了眼面色都是有些難看的黃飛虎和比干,這才一甩衣袖直接向着大殿之外昂首闊步而去。
然而,剛出去不多時便是慌忙跑回來的費仲,不禁嚥了咽喉嚨的忙對紂王拱手道:“大王,不好了,那姜尚趁着侍衛不備,已經奔逃而走!”
“什麼?”低喝一聲的紂王,不禁有些暴怒道:“一羣廢物!來人,傳令惡來將軍,帥御林軍給孤抓住那姜尚老兒,死活不論!”
“是,大王!”恭敬的應和聲從大殿之外傳來,旋即便是一陣急促腳步離去的聲音。
咬牙雙手緊握的紂王,在王座之前來回走着,一副惱怒不已的樣子,看的下方衆臣皆是噤若寒蟬。
時間緩緩流逝,過了好一會兒,一身鎧甲的惡來纔來到大殿之上對紂王略顯惶恐緊張的單膝跪地道:“大王,臣無能,讓那姜尚借水遁而逃。”
“逃了?”咬牙切齒的看向惡來,面色沉冷的紂王,旋即便是沉聲道:“追,給孤追!一定要抓住他!”
聽了紂王這話,惡來反而暗暗鬆了口氣般的忙恭敬應了聲,慌忙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