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二次講道

時間悠悠,轉眼又是數百年歲月過去。這一日,陡然,自天外混沌方向,一股無比強大的氣勢壓蓋而來,頃刻間,籠罩大千,席捲整個天地。

“轟!”

在這一瞬間,整個洪荒都爲之一震,九天之上呼嘯吹起了狂風,一道道的閃電雷霆遊走不已,日月無光,蒼穹色變。不僅如此,就在這一刻,伴着天地的轟鳴之音響起,更有一股莫大威嚴降臨,威壓洪荒。

“千年已過,紫霄宮第二次講道即將開始,爾等有緣者速來。”卻是鴻鈞的聲音傳來,淡漠至極,真像是那至高天道,無情到了極點。

“呼……好可怕!道祖的修爲又強大了!”

自從上一次鴻鈞講道以後,卻是被洪荒衆生尊爲了洪荒世界的道祖。此刻一衆大能感受到鴻鈞的氣息變化,都是忍不住驚駭,“果然不愧是道祖,天地間的第一個聖人!這等修爲,只怕我等一生也都難以企及……”

衆人震撼,卻也不敢怠慢,很快,自洪荒大地各處,就衝起了一道道的耀眼光芒,各路神通大能都施展出各種趕路神通或是奇妙遁術,紛紛向天外混沌飛去。

“好一個鴻鈞,實力竟然強大了這麼多!是因爲天道的原因?!”

血海深處血神宮中,冥河也是從修煉中醒來,感受着那無比的威嚴氣勢,頓時面色一變,看向天外混沌方向,雙眸中閃過凝重之色。

“我們也走吧!”看到蚊道人到來,冥河也不耽擱,化作一道光芒,裹挾着蚊道人,便往天外飛去。

“轟!”

很快,冥河便衝出了洪荒世界,進入到蒼茫混沌當中。

混沌之中,亙古不變,到處都是混沌氣流罡風,蒼蒼茫茫,鴻蒙一片。

這些極具侵蝕之力的混沌氣流不斷衝擊在洪荒世界之上,卻被一層淡淡的青色光芒輕易擋住。這青色光芒看上去很是薄弱,但卻十分柔韌,散發着一股近乎不朽的氣息,任憑混沌氣流如何洶涌,都無法突破。這是洪荒世界的屏障,能夠將混沌之氣轉化爲先天靈氣,供給洪荒世界的消耗。

而此時,冥河進入混沌之中,卻是不同於上一次,需要藉助十二品業火紅蓮的防護,如今的他已經是準聖的境界,即使身處混沌之中,也有了自保之力,不需要外力來守護了。

只見,在他的周身籠罩着一層濛濛的血光,周圍的混沌氣流不斷沖刷過來,卻都無法撼動他的防禦。就這樣,冥河同時護着蚊道人,兩人直往紫霄宮趕去。這次因爲有着鴻鈞的指引,倒是不用擔心會迷路,混沌之中,一條紫光鋪成的大道,直達紫霄宮。

“譁!”

再次來到紫霄宮,冥河目光微微一掃,紫霄宮中,三千聽道者,卻仍然是不多不少。

“沒有人隕落?”冥河暗暗驚奇,卻轉念一想,“倒也是,僅僅千年時間,除了像帝俊、太一那樣的寥寥幾人,其他人哪個不是在自家道場中刻苦修行呢?畢竟,聽道三千年,收穫那麼大,是應該好好消化一下!”

冥河暗暗搖頭,卻是被後世傳說誤導了,這在場的三千聽道者,都是洪荒中的佼佼者,實力、氣運,都是洪荒中最爲強大的,哪裡有那麼容易隕落的呢!

這樣想着,冥河帶着蚊道人在第二排座位上坐下,這座位上一次鴻鈞便有了規定,不可以再變動,倒是不用擔心會有人把他的位置搶了。

“嗡嗡!”

鴻鈞的出場,依然是那樣的神秘詭異,彷彿本來就存在那裡一般,冥河擡頭望去時,只感覺此時的這‘道祖’氣息卻的確是越發的深邃晦澀了。肉眼看去,他是端坐在道臺之上,但若以神識觀察,卻是空無一物。

“嘶!”

很多人都暗中震驚,更不敢有絲毫的放肆,紫霄宮內,一片寂靜。

“咦?準聖之境?嗯,冥河,你很不錯!”

鴻鈞淡淡的掃了衆人一眼,當視線掠過冥河身上時,卻是微微一頓,淡漠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誇讚一句,隨即才道:“很好,你們都到齊了!那麼,第二次講道,就開始吧!”

這般說着,在他腦後,陡然一片灰濛濛的慶雲升起,不斷翻滾,其中一尊玉碟嗡嗡顫動着,仿若囊括周天一切玄奧,各種大道至理,一目瞭然。

“造化玉蝶?!”

冥河雙眸猛地一縮,這次終於是見到了這傳說中的至寶,只是一眼,他便感到有無數的大道玄機涌現在他的心頭,這一刻,仿若置身在大道之海中一般,他的身心都彷彿被洗禮,有一種無比暢快的感覺。

“嗡嗡!”

而此時,那慶雲之上的造化玉碟也是發生了巨大的蛻變,散發出越發玄奧晦澀的光輝,有一種古樸蒼茫的氣息在流動,讓觀看到它的衆人迅速進入悟道之境。

“混沌之先,太無空焉;混沌之始,太和寄焉。寂兮寥兮,無適無莫。三一合元,六一合氣,都無形象,窈窈冥冥,是爲太易,元氣未形;漸謂太初,元氣始萌;次謂太始,形氣始端;又謂太素,形氣有質;復謂太極,質變有氣;氣未分形,結胚象卵,氣圓形備,謂之太一。”

“元氣先清,升上爲天,元氣後濁,降下爲地,太無虛空之道已生焉。道既無生,自然之本,不可名宣,乃知自然者,道之父母,氣之根本也。夫自然本一,大道本一,元氣本一。一者,真正至元,純陽一氣,與太無合體,與大道同心,與自然同性,則可以無始無終,無形無象,清濁一體,混沌之未質,故莫可紀其窮極……”

同時,鴻鈞也是開口講道,一句句的大道真言吐出,頓時整個紫霄宮中,無數的異象顯現出來,天女散花、地涌金蓮等等,難以數盡,又有紫氣蒸騰,道韻繚繞着衆人。紫霄宮中,一片寧靜,只有大道之音在迴盪,玄之又玄,妙之又妙,衆人迷醉,不可自拔。

然而,這只是剛開始的狀況,隨着鴻鈞講道不斷深入,陡然,漸漸,第一千三百年,竟是有人從悟道中睜開眼來,目中帶着茫然以及……無奈。卻是此番鴻鈞講道,已然超越了他們本身的境界,實在難以明悟,即便強行記憶,也都無用,這是大道之傳,是無法銘記的。

從悟道之中醒來的人數不斷增加,一個個都是神色頹喪,看着那些依然在悟道的人,臉上都是毫不掩飾的羨慕,聖人講道,何其難得,只可惜己身境界不夠,不能領悟。

無法再聽道的衆人,也不敢打擾鴻鈞,一個個或是盤坐着吸收周圍金蓮,淬鍊肉身,增強法力,或是藉助紫霄宮內的絕佳修道場所自行參悟神通法術,雖比不上尚還在聽道之人,卻也終是有所得。

“元氣無號,化生有名;元氣同包,化生異類。同包無象,乃一氣而稱元;異居有形,立萬名而認表。故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徼爲表,妙爲裡。裡乃基也,表乃始也。始可名父,妙可名母,此則道也,名可名也,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道,異謂之玄,玄之又玄,衆妙之門。又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不改,週行不殆,可以爲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乃自然所生……”

對於衆人這裡的情況,鴻鈞自然也是清楚,但他卻沒有理會,依然繼續講下去,有緣者自可聞大道,這些人境界不夠,不能聞大道,那就是緣分不夠,也怨不得他。

而事實也是如此,鴻鈞上一次講的道是準聖以下的大道,而這次卻是準聖之道,自然更是艱深晦澀,非常玄奇,境界不夠,修爲不足,根本無法領悟得到。

紫霄宮中,聽不懂大道的人很多,但同樣,也還有一批人能夠始終不落其後,仍然沉浸在道悟之中。這些人,自然是衆人中的佼佼者,如伏羲,如帝俊,如鎮元子,一個個雖然偶爾有時眉頭微皺,不能理解,但往往下一句又能夠有所悟,千百年不變,堅持當中。卻是大道難求,這些人都有着無上大毅力,不會輕易放棄!

當然,最輕鬆的還要數第一排的那六個蒲團上的三清等人,那六個代表着天道聖位的蒲團,此時卻是涌起一股極爲玄奧的氣機,繚繞在六人身上,彷彿讓六人心神更加輕易地感受到大道,領悟起來更加容易。

六人都是心喜,當初得到這位置,真是太妙了!此時,他們只感到原本晦澀難以參悟的大道是如此的簡單易懂,領悟起來就像是吃飯喝水一般,輕鬆無比,道行,在快速飛漲之中。

“哈哈!冥河,這一次我們的差距不會太遠了,等我們超越你,看你還敢在我等面前張狂?!”

三清那裡更是升起一股快感,上一次冥河在不周山那裡可是給他們不輕的打擊,以前冥河雖然強大,但也只是大羅金仙,那一次竟然在他們之前,成了準聖?還被道祖誇讚?這一切,都讓自認爲盤古正宗的三人很不服氣,內心裡都想着要跟冥河一爭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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