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磯離開碧遊宮後,去了一趟萬龍巢,萬龍巢主人出門相迎,蒼泠和龍族那位老者也在其列。
半日後,石磯離去。
血海沸騰了,因爲石磯出現在了奈何橋上。
“石磯!”
一聲怒吼,冥河衝出了血海。
石磯回頭,左手打了個稽首:“見過冥河前輩。”
“少給我來這套,還我劍!”
冥河顯得的很暴躁。
石磯輕笑搖頭,“元屠阿鼻在前輩手中只會徒增殺業,還是由晚輩代爲保管的好。”
“你放屁!”冥河直接爆粗口。
本就有些不悅的夢婆婆看向冥河的眼神更加不善,這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以前可不是吃素的。
石磯反而很平和,可這樣的平和落在冥河眼裡幾乎與嘲弄沒有什麼兩樣。
冥河眼中血光駭人,但他還是沒越過奈何橋一步。
石磯徐徐道:“我記得前輩第一次對我出劍是在貧道的骷髏山,前輩一共出了兩劍,一劍元屠,一劍阿鼻,前輩第二次對我出劍是在湯谷,前輩出了不止一劍,第三次,萬仙陣前,前輩元屠阿鼻齊出,其實旨在殺石磯一人,事不過三,前輩三次對晚輩出劍,纔有了這失劍之劫,前輩在大劫中失劍,實屬天意使然,若前輩不出血海,不出九幽,不亂入我三教封神之劫,又豈會失了這元屠阿鼻。”
“前輩,人算不如天算,你莫非還看不透這一點,天道對你們這些存在可從來都沒好感,是能殺則殺,能削則削。”
冥河一句放屁卡在了嗓子眼,這些活的越久的老傢伙,疑心越重,也想的越多。
當然,這不代表他們就好糊弄。
“少廢話,還老祖劍來,今日不還劍,你休想離開九幽。”
一聲冷哼,是夢婆婆,夢婆婆沉着臉道:“冥河,識相的滾蛋,不要在這裡礙老婆子的眼。”
“幽夢,這是我石磯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夢婆婆冷笑一聲,道:“石磯是我的客人,你說與老婆子有沒有關係?”
冥河陰沉着臉道:“幽夢,你真要爲一個外人,與我爲敵?”
夢婆婆又嗤笑一聲,道:“與你爲敵又如何?嚇唬老婆子嗎?”
“幽夢……”冥河咬牙切齒。
“如何?”夢婆婆眉目含笑,有恃無恐。
兩人劍拔弩張,竟好像沒石磯啥事了。
但也只是好像,石磯一句話拉回了兩人的注意力。
“劍不是不能還。”
夢婆婆第一反應是有詐,冥河老祖也是一臉防備,這兩位老鄰居的第一反應竟是如此的一致。
石磯對此視而不見道:“劍不是不能還……”兩個老鄰居終於聽到了他們預料之中的那個但是,“但是,我得爲我自身安全着想,我怕我前腳還了劍,前輩反手就給我兩劍,現在我可無力反抗。”
“只要你肯還劍,老祖絕不再與道友爲難。”
“婆婆,你信嗎?”
夢婆婆搖頭,很有默契。
冥河老祖的臉又黑了幾分,“你待如何”冥河老祖不耐道。
“劍,我先待老祖保管,待石磯有自保之力,定會雙手奉還。”
冥河老祖神情數變,一臉難看道:“什麼時候你纔會有自保之力?”
石磯也問了一個問題:“前輩現在是多少重天?”
冥河的臉一瞬黑透,石磯的意思他懂,等到石磯三十一重天,纔會還他劍。
現在石磯幾重天,若是按她修爲算,堪堪一重天,便是以石磯的道行算,也才二十五重天,更令冥河不放心的是,二十五重天的石磯就這麼難纏了,等到她三十一重天,就該他考慮自己的自身安全了,劍,更不用說了。
“不行!”冥河老祖一口否決。
冥河老祖又補充了一句:“誰知道你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突破到老祖的境界。”
“說的也是,要不就定個時間?”
“你說。”
“前輩看一萬年怎麼樣?”
“不行。”
“一萬年眨眼即過。”
“不行。”
“那前輩說多久?”
“五千年!”
“好!”
冥河老祖咬着牙走了。
夢婆婆不知爲何有些牙疼。
“婆婆會去紫霄宮嗎?”石磯問。
“我忙。”夢婆婆又補了三個字:“沒時間。”
石磯笑了笑,沒說什麼。
其實說到底是夢婆婆不想去,若想去,留下一個分身便可。
“你呢?”夢婆婆問石磯。
石磯笑了笑,道:“我是不想去,但又不得不去。”
夢婆婆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兩人站在橋頭說了會話,石磯離去。
石磯出九幽並未回骷髏山,而是向北,去了北俱蘆洲。
退向北俱蘆洲的截教弟子,並無聖人阻攔,不僅是因爲有三個大巫護送的原因,真正讓聖人睜一隻閉一隻眼的是巫族背後的后土娘娘。
如果說這洪荒還有什麼讓聖人忌憚,那麼第一是鴻鈞,第二便是后土,天道輪迴,前者聖人尚在探究,後者完全是天道聖人無法觸碰到的領域。
未知往往令人敬畏,便是聖人也不例外。
北俱蘆洲,這是石磯第三次來,第一次是在巫妖大劫後,她與兩個弟子同遊,她爲他們傳道解惑,第二次,她仗劍前來,幫大弟子劈開了常羊山,第三次,也是這次,她的三個弟子都在這裡。
“老師,你的胳膊!怎麼回事?誰幹的?”
第一個趕到石磯眼前的是玄雨,一看到石磯空蕩蕩的右臂,玄雨眼睛就紅了,接着是大怒。
一道血光小熊也到了,他沒說話,只是死死盯着石磯空蕩蕩的衣袖,眼睛血紅一片。
此次,她不僅僅是爲找弟子來的,更重要的是來喝一碗酒,巫族這次出動三位大巫,包括執掌祖巫殿的刑天,這是沒把她石磯當外人,只有巫族,她沒給他們任何承諾,五個大巫,他們沒問什麼,就出了三個,這情,她石磯得承,而且會銘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