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希臘時空中,
鴻鈞無語地看着白淺,其實很少見到她這個樣子,此時周圍的環境顯得格外寧靜,甚至一點點的呼氣聲也可以聽到。
不提那隱隱傳來的“檳bang~”打鐵聲,
鴻鈞明白那是深淵口附近的一片大型監獄羣,目前是專門囚禁那些歷代所遺留下來的不臣服神靈,相當於進行流放。
這個位置也算好位置,若是深淵有變動,首先是這些神靈們首當其衝。
深淵?
那裡並沒有其餘神話中的惡魔,只是無邊的深邃黑暗,由傳說中某位創世神的本體形成。
如果說夜的故鄉是包圍希臘時空,那深淵就像是底層裡吞噬世界的怪物,神靈們一旦進入其中會被逐漸侵蝕掉神力,若冥界沒有守護甚至會被它吞併。
而於不知真正作用的情況下,這裡就成爲了最佳的流放地,到了最後甚至成爲了哈迪斯的底牌,若是一個不滿,他就要“放人”!
回看眼前,
白淺發現鴻鈞問完一句,且沒等自己回覆就要轉身離去,當下急了起來。
“道祖~”白淺幾步上前,抓住了鴻鈞的左手心,可這一刻她自己也被嚇到了。
“嗯?”鴻鈞回身看着白淺,感覺着左手上有些許溫軟絲滑觸感,但心裡卻是一頭霧水,擦,這個小妮子想要做什麼?
“我,我其實就想要試試擁抱下大道是什麼感覺!嘻嘻~”白淺尷尬之下向前轉來就是擁抱上了鴻鈞,這一刻的感覺還真是有些不一樣呢,聽她接着問道:“道祖,你不會生氣吧?可爲什麼聽他們說,有的世界裡神仙動情了,心會亂,也會走火入魔呢?”
白淺真的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大膽,或許有牡丹仙子事蹟的鼓動,同時加上她從側面詢問,發現道祖並沒有那麼多的框框約束。
他不會因此就有誰敢指責他,更不會因此走火入魔與破了什麼心境,那麼自己爲什麼不可以喜歡上他呢?
從當初在原世界,
那一晚的心境波動而不敢直言,逐漸到了沉入其中......她知道或許不可能,但可以這樣也很好了,而且時間的話,她才十幾萬歲,不怕再等上幾十萬年......
不過點到即止的道理,她懂,很快就鬆開了擁抱並閃現到了柳夢璃身邊。
......
這邊剛要推開她的鴻鈞一愣,
不提那邊“瘋狂瀑布汗”的柳夢璃,在她眼中,白淺姐姐一下子就抱住了道祖!未免太大膽了!而什麼是擁抱大道的感覺?
走火入魔?
鴻鈞不禁思量起來,
如果說是洪荒時空的話,爲那位魔祖給修行設置的障礙,科學上看就是魔祖在進行對修行者的計劃生育,於他們修行途中進行干擾,並探查他們內心深處的弱點進行擊破,所以鴻鈞從大道理念上是允許這樣的平衡性。
可從這麼看來,是與動情有關?
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道理,似乎一切以自己爲圓心,忘記所有的親人與朋友們更容易渡過,也就是常說的了無牽掛?
然而不提這樣的修行者,
在他們曾經內心深處的回憶何嘗不是一個缺點,即使忘卻一切,真的鐵石心腸,那天地間需要這樣的“仙神”嗎?
如果讓羅睺來當道祖,或許是這樣的,那位崇尚的還真是以自己爲圓心,要打造一個“鐵血的修仙紀元”,完全撕破了一些“仁愛僞裝”。
那就是“魔”祖!
所以或許諸天萬界中真的有這種情劫,鴻鈞也無法給予白淺極爲確定的反駁,但他在洪荒時空並沒有給予羅睺那麼大的權力。
鴻鈞的目的不是消滅修行者,那樣還不如讓羅睺上去揍一拳那些修行者更有效,所以是有限制的,一般以是否做到“專心致志”爲標準。
可不提達到了大羅金仙以上基本是不用修煉了,那本就是超脫時空,只求運轉不息,所謂劫難基本上只是給比羅睺弱者的體驗。
甚至在不少的萬界時空中,達到了一定的修行等級就是心中圓滿,不會再有什麼心魔,因此鴻鈞可沒有這個糾結。
更何況那些無論多麼認真的修行者,其實都是還有自己最關心的一面,當他們修煉的緊要關頭,用“關心的悲劇降臨”與真身降臨的用武力打破沒什麼不同,不等於心境差。
就如鴻鈞內心深處是洪荒,洪荒的危機可以讓他暫停一切,還有元始天尊,內心深處是盤古,上清以前內心深處是截教,太上的是三清情誼,女媧是兄長,伏羲是人族,而鴻鈞要打造的洪荒時空並不要求他們每一位忘記這些。
乃至從聊天羣裡來說,孟奇關心的算是小桑,石昊關心的是妻兒、石村、柳神,紀寧也有,蘇銘更是有,只是蘇銘的在死了的期間暫時沒有辦法見到她們而已,並不代表忘記了......
可以說目前來看自己的聊天羣裡還沒有誰是“死物”的,包括了羅天怕“仙”是否爲心魔,以前的鴻蒙是否怕“永恆孤獨”。
如此,鴻鈞該如何與他人解釋“走火入魔”呢?難道本尊直言,其實就是有人干預修行者的修行?“心魔”就爲是否抗干擾,全在發動者?
......
想來半天,
鴻鈞甚至沒有來得及感受剛纔抱住自己身上的溫軟嬌軀,而白淺女帝在脫離後好似發現了鴻鈞的認真思索。
白淺倒沒有意外,那麼大的事,道祖還這麼淡定,她就沒見過道祖大驚失色過!
是的!真的沒有!沒有出現過怕,沒有出現過慌,自始自終都是那麼風輕雲淡,偶爾在羣裡還有點點的笑意。
同時,道祖他是這樣,做很多事都很認真,於記憶中也很少說謊,非常講某種原則,或許就是他們所說的,不違背自己的“道”吧。
在白淺與柳夢璃等待的下一刻,
“生氣倒不至於,大道與萬物同在。而走火入魔,多是由靈氣產生的暴動效應。”鴻鈞終於開口回答了,他覺得這個說法肯定沒錯,無論什麼走火入魔情況,基本是以靈氣暴亂來結束,“在這個過程中多會產生氣血逆流,或讓神經與經絡受損,也可能出現吐血,乃至道行盡廢與死亡的情況,但若及時糾正或制止倒是還可恢復並重新修煉。”
鴻鈞想了想,又接着介紹起來:“這與所謂動情並無關聯,除了自身修行中的錯誤引導讓內氣騷動,還有可能是來自外動干涉,此外若是自身氣血本就淤滯,或臨近修行關頭,自己產生了雜念以及畏懼之態等,依然可能出現走火入魔。”
“不過,你是不是對本尊動情了?”鴻鈞的突然開口,本就平淡的語氣無形中有着冷漠,讓眼前兩位心頭一緊。
汗!鴻鈞的瀑布汗!或許本尊不該出現在她面前的......
“不,不是,我不後悔!”白淺的話不知回答鴻鈞的話語,還是看透鴻鈞內心所想,她注視着鴻鈞!
她,理解了牡丹仙子!
她們一樣是小仙愛上了大神!可從聊天羣裡來看,道祖不一樣,或許也更加的至高偉岸吧!但道祖是“仙”,不是生而爲“道”!
至於有沒有其餘道侶,重要嗎?
不說原本命運裡,自己的父王不也是三宮六院,她只求可以在一起,何況道祖化身無處不在,沒區別。
在這一刻,深淵的黑暗與幽冥的死亡氣息都定住了,是她們幾位之間的沉默。
......
與此同時,
遠在《東遊記》世界的黃粱一夢中,時間一晃便是呂洞賓十幾年的夫妻生活,這期間呂洞賓往往在學習之餘還偷偷研究道經。
沒錯,他其實也怕自己的妻子說他不務正業,或許冥冥之中也有一些力量在守護秘密吧,何仙姑竟然完全沒有發現。
而說來有趣,呂洞賓還與這位何仙姑所化的素女生下了一位女兒,那是藍采和所化,今年也已經十六歲左右了。
直到某一天清晨,
當八仙準備實行計劃之時,素女如往常一樣端着一盤水果來到呂洞賓的書房,還未走近,就聽到了一聲嘹亮誦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道德經》?怎麼可能?!
“嘭~”
素女直接推開了房門,可見一身橙黃色宮裝的佳人走進,但她卻神情大變。
她快步跑到了呂洞賓的身邊,甚至盤裡水果都掉了兩個,而呂洞賓彷彿嚇了一跳,連忙把手中的竹簡胡亂塞到了旁邊的一撂子書簡中。
自從考上了狀元,
他名爲熱愛學習,其實更多的時間是在研究那本《上清綱紀》,當然還有悄悄蒐羅出來的道經,包括了《道德經》,甚至覺得這件事情的重要性還超越了所謂的練劍。
“你、你怎麼閱讀《道德經》了?”素女急聲問道,那樣子讓呂洞賓都有些懷疑了起來,聽他回答着:“娘子,我這不是閒着嗎?這、平時我除了看那些四書五經,再看一點道經也沒什麼不好的吧?”
呂洞賓說到這,何仙姑終於明白自己有點衝動了,看來自己還是犯了“妄”啊。
“那你很喜歡讀道經嗎?”
而呂洞賓看到自己夫人沒有再責怪,
又繼續開口道:“你也知道,當今天子崇尚道門老君,開國君王更是追其爲先祖。我多讀點總有用處的,何況這《道德經》着實充滿一種智慧!”
“《道德經》當然是曠世珍典了。”素女下意識地肯定着,可總覺得有點奇怪,或許真是呂洞賓想討好聖上吧!“那你可別忘了,一會還要去教教女兒練劍的!”
素女在心底裡否認呂洞賓這麼快“大徹大悟”,畢竟他們還沒行動呢,就自己頓悟?
怎麼可能?!
難道是自己與女兒的魅力不足,功名利祿全沒吸引力了?不然你修道有什麼好?那簡直是對於自己魅力的侮辱!
不過,素女還是留意下了這個情況,甚至放下那盤子水果後,也沒有管呂洞賓如何想,更沒有去撿起掉落之物,匆匆丟下了“我還有點事,不打擾你看書了”就直接離去。
......
只見下一息,
素女出現在山野間某座瀑布附近一顆幾平方米的大山石旁邊,同時隨着她捏動法決,有幾道流光飛出不久,於她周身眨眼間顯出五道身形。
“我說仙姑啊,你這麼急着找我們來做什麼?”身着明黃色帝袍、頭戴冕旒的張果老吐槽道,而某位身穿硃紅色官袍、頭戴烏紗帽,但沒有了胖肚子且長着黑色長鬚的漢鍾離,即丞相卻開口打圓場道:“哎,仙姑這麼急着喊我們來,當然是事情有了變化了,大家別急。”
......
此時此刻,
遠處的更高山上卻也有着一道身影,正是上清通天,嗯,他來直播了......
汗~
上清其實有點鬱悶,若不是自己僅僅站着觀看情況,而不是手捧攝像機,那當真是有“狗仔隊”的嫌疑。
可惜羣裡的小友們好忽悠,但師命難違啊。
只見早已打開聊天羣的上清通天,望向了遠處那裝扮各異的五位八仙與孫悟空。
在那下方,
幾位八仙與孫悟空隨後又恢復了原本的裝扮,包括剛纔身着紅色衣服、手持一把大刀的孫悟空變回大聖穿着,而何仙姑也急聲說道:“你們不知道,我今天去看洞賓,發現他正在念道經,是《道德經》!”
“什麼?《道德經》?怎麼可能?”鐵柺李拄着柺杖跳上前來,柺杖上也掛着一個黃色的小酒壺,出聲反駁道:“那豈不是說他誠心向道了?”
“啊?真是如此?”那一身淡藍色棕斑長袍的張果老手捧裝了兩根彎竹棍的竹筒,也就是漁鼓上前湊熱鬧,他一邊撫着長鬚,一邊說得篤定不已,“看來這呂洞賓,不愧是東華上仙轉世啊!”
“呸、呸呸!怎麼可能?”孫悟空猴急得跳上大石頭,直接吐槽起來:“俺老孫還沒上場呢?你們不覺得有點奇怪嗎?那洞賓他怎麼可能突然就大徹大悟?”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懷疑我們八仙的慧根嗎?”聽到這話何仙姑就不樂意了,不是說他們敵對孫悟空,而是八仙有着屬於八仙集體的驕傲。
果然,這話也引得了呂洞賓名義上的老師漢鍾離贊同,他搖動着芭蕉狀的蒲扇,挺着大肚子,非常嚴肅地說道:“好了,不要吵了。要我說,沒什麼不可能的。”
隨着話語落下,又搖動了兩下扇子間,他嚴肅的臉龐瞬間轉爲滿臉笑意的喜色,“他可以這麼快悟道,我敢打賭,肯定是少不了我這個老師的用心教導。”
“哈哈,說到教導,看我白鬚長髮,滿面紅光,一看就是帝王之相,扮皇帝我最擅長了。而洞賓可以這麼快領悟,當然離不開我這個皇帝的指點了。”張果老同樣發出爽朗的笑聲,還故意往漢鍾離身前繞了半圈。
“你們都說到哪去了?”何仙姑滿臉鬱悶,這幾個逗比仙友這麼扯的嗎?
一個是掛名教書的,一個是當皇帝,與教導修道搭邊?那可是要身在儒家,不離凡塵,追逐功名與青史的呂洞賓!
就算呂洞賓大徹大悟,起碼也是先與她有關吧?聽她柔聲說道:“皇帝有什麼用啊?”
何仙姑絕色的容顏上帶着淺淺的笑意,幾步走上前邊,繼續說着:“要不是我何仙姑天生麗質,溫柔賢淑,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他又怎麼可能......”
“喂,最慘的還是我呀。這點化洞賓,論功行賞,怎麼少得了我?我是要男扮女裝,還好我聰明伶俐,不然怎麼那麼像啊?”穿着一身與哪吒款式差不多的棕色衣服與短褲,藍采和一下子跳到了何仙姑面前,小她幾歲的藍采和可一直與何仙姑有着很好的姐弟關係,“你說是嘛?娘~”
“你、好(娘?噁心)......”何仙姑完全找不到什麼詞語來形容藍采和,只是嬌聲呵斥着,卻引得在場幾位的鬨然大笑。
“錯!錯!錯!”這並不是還沒有機會出場來個“改朝換代”的太子鐵柺李,而是孫悟空,可也不是因爲沒有來得及出場就打斷他們,“這明明是超出了我們的掌控,我們連他什麼時候開始念道經都不知道!”
“哼,什麼錯?錯、錯、錯的!”身軀胖大的漢鍾離持着扇子,如同一頭牛一般頂向孫悟空面前,“我看你是嫉妒我即將收一個好徒弟!”
“哼,你不要不信俺老孫。”孫悟空是覺得不對勁,卻抓着手背的猴毛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下漢鍾離更得意了,“你看看你,最差勁了!收一個藍采和做徒弟,連你的猴毛分身法都沒學會?多沒面子啊!”
“哈哈~”這話逗得其中幾位八仙一笑,確實沒學會,原因除了藍采和懶之外,就不用多說了,而在漢鍾離說起面子並輕拍自己耳光的時候,鐵柺李又是打開葫蘆的酒喝了一口,同樣跟着笑道:“哈哈,是差勁!確實是很差勁!”
“呵,還有你啊。一個費長房跟你學道這麼多年,那《道德經》的前兩頁連看都沒看,你也是差勁!”在呂洞賓沒有成仙的時候,看漢鍾離隱隱有代爲八仙之首的樣子。
不過他說得倒不是很嚴肅,可見八仙的笑聲依然不斷,他們之間有着嬉笑人間,有着八仙情義,沒有多少嚴肅的拘謹。
這正是八仙遊戲人間,並不斷留下“笑八仙”與“醉八仙”典故的原因。
除了“情”之一道,他們受制於天條而不得不妥協,基本最貼近凡人與逍遙之意。
聽着八仙笑聲,
“ke、ke~”孫悟空撓了撓後腦勺,完全無法反駁,藍采和確實坑,見他反問道:“那你們說現在怎麼辦?這呂洞賓到底是不是悟道了?”
“如果算過關了?那俺老孫撤了。”
其實在這一刻,
孫悟空的腦海中不知爲何浮現當初與牡丹仙子在一起的那位面目,尤其是他所說的“天外有天”,好在對方沒有惡意。
不提八仙們的討論,見得孫悟空突然化作了一個拳頭大的金光團往天空飛去。
“嘭~”
下一息,
在五位八仙們目瞪口呆下,孫悟空掉落了回來,並直接顯現出真身,“你們看看,我說了不對勁了吧!還不信俺老孫!”
“這、這是怎麼回事?”漢鍾離的扇子忍不住猛煽動好幾下,也是露出了驚訝,當然還有另外幾位震驚的八仙。
“難道夢境被封鎖了?”鐵柺李反應了過來,然後滿臉驚恐道:“那外邊怎麼辦?洞賓會不會有危險?”
“嗡~”
就在這時,
只見天空中出現了好幾道七彩仙光,“八仙聚義,人間有情。黃粱一夢,風雲再變。明悟道心,黃鶴再現。”
黃梁一夢?夢中有夢!
不提上清打算,聊天羣顯然也是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
......